且說，太傅家的人發現太傅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雖然說死得突然，沒有任何被謀害的痕跡，但太傅家的人堅定的認為，顧太傅是被人暗殺了。

有個被打昏的奴婢可以作證，遇著了一位戴了面的子來問顧太傅住在哪兒，且用刀在了脖子上。

這麼大的事，當然是驚了大理寺，璃王就過來辦案了。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太傅夫人卻一口咬定，這事一定是靖安侯府的人干的。

璃王當然不會因為空口白牙的懷疑就信了，他問太傅夫人有何憑證，就的證據就是靖安侯因為衛君臨被流放，報復他們家。

那時，衛桐從地下武場回來了

麻醉過后，元戰醒了過來。

從元戰的口里得知，他們所遇著的暗殺并非一波人，而是來自兩種不同的勢力。

究竟是哪兩種不同的勢力，他們也不知道。

真相有待查明。

衛桐當然也沒說顧太傅有嫌疑。

回到府上時天已黑，門口的侍衛看見回來稟報說是璃王來了，請過去一趟。

那時，靖安侯正在前院廳堂陪坐著。

璃王詢問了靖安侯幾句話，又喝了一盞茶的功夫衛桐就進來了。

“見過璃王。”

璃王目落在上，道：“坐。”

衛桐坐了下來。

璃王道：“靖安侯，你回避一下。”

靖安侯看了一眼兒，衛桐神平常。

待靖安侯離開，璃王道：“顧太傅死了，這件事與你們靖安侯府會有一些牽扯。”

衛桐挑眉，冷笑一聲。

璃王問：“你剛剛去哪兒了？”

“去給一個人看病。”郭晉之前是常出府里的人，這事府里的人都可以作證，靖安侯也已說過了。

璃王道：“你今天下午出去過兩次，申時初出去過一次，用了半個時辰，這個時辰，你去哪兒了？”

很顯然，在衛桐回來之前，璃王已在府里做個調查了。

大理寺來辦案，誰也不能瞞的行蹤。

衛桐諷刺冷笑，“就因為我出去過，所以顧太傅的死就與我有關？我殺他的機是什麼？”

璃王道：“衛君臨在流放的路上，遇著了埋伏，死了。今天上午，陛下已得到差役帶回來的消息。”

押送他的兩位差役是活著回來的。

也就是說，皇帝先一步從靖安侯府得到消息。

一個流放犯死就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有問題的是，衛君臨死的信息上午才傳到皇帝耳中，下午顧太傅就死了。

皇帝那邊都懷疑顧太傅是靖安侯派人殺的，這個人可能就是衛桐。

是個厲害的大夫，讓人死得查不出任何病因，也并非沒有可能。

衛桐語氣冷漠了幾分：“你若認為和我有關系，就拿出你的證據。”

璃王語氣平和，“衛桐，本王這雙若沒有你，今天也不能坐在這與你說話，我對你并沒有惡意。”

“鄭太后娘家的勢力不容小覷，想衛君臨死的，也許并非顧太傅一人。”

衛桐看著他，璃王站了起來：“你萬事小心。”

他舉步走了。

衛桐看著他離去，想了想。

璃王是在告訴，前去暗殺大哥的除了顧太傅這邊的人，還有鄭太后娘家的勢力嗎？

低笑一聲。

就算璃王想要利用的手去鏟除鄭太后那邊的人，也被利用的心甘愿。

不管是誰，只要他的手上沾了大哥的，都會毫不猶豫的讓他死。

靖安侯這時匆匆走了進來。

“六六，璃王和你說什麼？”

“問了幾句話。”衛桐和他簡單的說了幾句，道：“現在怎麼樣？我去看看。”

是大哥最放心不下的人。

現在大哥又出事了，一準是又要哭得昏過去。

父倆前去看湯老夫人。

如所想，得知衛君臨遭遇不測后，老夫人又哭到現在，誰都勸不住。

墨玉和衛君卿、衛君歡、玉凰這會也都陪在他跟前。

老夫人不肯安，飯都沒吃一口，躺在榻上神悲痛。

衛桐走來，看了看還沒一口的飯菜，到跟前喚道：“，我回來了。”

“六六啊！”

老夫人一發聲就是哭，“君臨再也回不來了，我再也等不到他了。”

“大哥一定會回來的。”

語氣堅定，說得湯老夫人差點就要信了。

“大哥吉人天相，神明一定會帶領他回家的，您要保重，不要再胡思想了。”

把還熱的粥拿過來，“吃飽了才有力氣等大哥回來。不然，等他回來了，你反而壞了怎麼辦？”

湯老夫人勉強忍淚，知道衛桐也是言之有理，這才沒抗拒吃飯。

衛桐一勺一勺的喂，勉強吃了一些后，又忍不住眼淚汪汪。

拿了帕子給老夫人拭淚，“哭多了容易把眼睛哭壞。”

“，你想想大哥前去燕州，雖然也遭遇一些艱難，不一樣平平安安的回來了嗎？”

湯老夫人悲痛的道：“那是因為他遇見了你啊！”

“這一次，大哥依舊會絕逢生，再遇貴人。”

“真的嗎？”雖不敢相信又忍不住要懷抱著這樣的希，衛桐篤定的道：“真的，大哥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說得篤定，湯老夫人信心又被堅定下來，想著大孫子吉人天相，這會說不定已被貴人救了，再過些天養好了，說不定人就回來了。

衛桐哄著把粥吃完，又哄著早點睡下，養好，等大哥回來。

老夫人哭到現在也是累了，也就聽了的話，乖乖躺了下來，閉了眼，存著大孫子一定會回來的信念，竟也睡著了。

衛桐一行人走出老夫人的房間，忙到現在，連口飯都沒吃上，就回自己屋了。

回屋后關上門，就進了空間躺著了，空間里能讓更加安靜的去思考事。

顧太傅也是一生縱橫場了，想來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也有著強大的意志。

致幻藥對他不起作用。

鄭太后呢。

人雖在后宮，娘家的勢力卻在宮外。

回頭就通知郭晉和刑昆，讓他們從鄭太后娘家查起。

出神了一會兒后，再次從空間出來的時候，就見傅九川不知何時來了，正坐在屋。

衛桐看著他，表木然。

傅九川起走到跟前道：“發生什麼事了？”

衛子今天沒來上課，他猜著是不是忽然不舒服，唯獨沒朝衛君臨這事上猜測，但卻聽說顧太傅突然死了，大理寺已介此案。

當衛桐把衛君臨的事告訴他后，傅九川同樣意外，衛君臨已死的事是今天才傳來的，并沒有宣告。

再則，他不過是一個流放犯，死就死了，昭告天下是不可能的。

明天上朝的時候，最多是朝堂上說一說。

衛桐坐在矮幾前嘆了口氣，道：“九哥，你說大哥有沒有生還的可能？”

傅九川安道：“鬼哭山是個充滿沼氣和毒的地方，尋常人落下去自然是沒有生還的可能，但衛兄非尋常人，興許另有轉機。”

衛桐頷首，也只能這般想了。

盼他福大命大，逃升天。

可是，的心還是極為沉重，心口悶得有些窒息。

大哥遭遇不測，自然是難過的，但難過到窒息的覺都出來了，明明剛才在空間里還沒有這樣的覺。

猛然，站了起來，“去看看子。”

忽然意識到，這種覺不是來自，是來自子。

兩人立刻前去找子，直奔衛君臨那邊的院子。

院子里亮了一盞燈。

走進屋，來到寢房，就見衛子躺在榻上，閉著眼睛在睡覺。

之前在柜里睡著了，夢見了兄長。

他想著，若是再睡著，是否能再夢他一次。

果然，他夢見兄長了，

夢見他們回到過去，兄長指導他的學業。

這是他剛從京州回來時的事。

那段時間，衛君臨下了朝就回府，大部分的時間都給了他，只為了幫他溫習功課，因為國子監開學的時候就會有一次考核。

兄長的書上寫滿了批注。

他的字剛勁又有力，一如他的人。

如今回頭看過去，每一頁的回憶都是好。

可他明明全都會，還是故意裝著不懂。

如今想來，所有的伎倆在他面前都顯得愚蠢又可笑。

“子，子。”

“子你清醒一下。”衛桐手晃了晃消瘦的年，心疼得眼淚啪的就落了下來。

卻知道，這不是的眼淚。

一直忙著為衛君臨的事奔波，連悲傷的時間都沒有。

這是子的眼淚。

子猛然睜開眼睛，被給喚醒了。

看著眼前的人，愣了一會兒，才知這已不是夢。

“姐。”他坐了起來，聲音有幾分的嘶啞。

“子，大哥一定會回來的。”就算這是個謊言，如果存著這樣的盼可以讓大家滿懷希的去等待，一些憂傷和眼淚，可以把這個謊言說到老。

衛子怔了怔，“真的嗎？”

從未有過一刻像現在這般，他急切的盼他回來。

“當然是真的，大哥是什麼人吶，這點困難怎麼可能會絆住他的腳步，你要相信他，他才不會輕易被打倒。”

“可是，我夢見他了，他和我道別……”想到那個夢，他穿過他的魂，他就有些膽心驚。

衛桐卻說：“夢都是反的，你得反著解這個夢，夢見親人死了，這是大吉跡象。”

說得天花墜，衛子是信非信的頷首：“我知道，他若活著，早晚會回來。”

“他很快就會回來的。”

知道他還沒有吃飯，衛桐讓奴婢做些參湯，炒兩個小菜盛一碗飯。

子這幾天越發的瘦了，要好好補一補。

怕子晚上一個人睡覺會胡思想，又把子蘇了過來，讓他晚上過來陪五哥。

兄長出了事，也沒人有功夫去搭理他了。

奴婢傳來了衛桐的話后，他立刻高高興興的跑了過來。

衛桐這邊盯著他用過飯后和傅九川一塊走了，兩人一離開，衛子蘇就摟著他的胳膊道：“五哥，回咱們屋睡覺吧。”

“我不想睡在這兒，我有點怕。”

都說大哥死了，萬一大哥的魂魂回來了怎麼辦？

太可怕了，他怕鬼。

衛子頷首，帶他走了。

夜，寧靜。

那時，姬玉溫在太后的寢宮里里踱了一圈后，鄭太后沉著臉道：“你別走來走去的了，晃得哀家頭都疼了。”

姬玉溫不晃了，來到跟前道：“太后，顧太傅的死明顯就是衛桐干的，我們怎麼辦啊？”

是青侯家的兒媳婦，青侯手里有旨，隨時都會找個理由廢了他的。

鄭太后沉道：“明天下朝后，讓你舅舅小心著點，加強府戒備，別著了的道，這段時間，誰都不要再輕舉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