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樺剛才就聽說,明孝人來北崇,主要是取經,但是他覺得,這只是一個說法而已,地市向縣區取經,這本是不對等的,更別說還不是同一個省的。
所以他認為,明孝大約是要跟北崇合作什麼項目,誰讓北崇錢多呢?而且明孝畢竟是鄰北崇,從地理條件上講,有合作的基礎。
可是祝書記居然直承,主要就是學習先進經驗來的,聽到這個說法,他還真有點意外。
不過他也就是微微一錯愕,然后就笑了起來,“小陳的魅力,還真是大。”
“沒錯,一河之隔,北崇的發展,我們是看得到的,”祝濤笑點點頭,一點都不藏對北崇的欣賞,他看一眼陳太忠,“地質和氣候條件差不多,我們真的想好好學一學,只是希太忠書記不要藏私,讓我們學個四不像。
“四不像其實無所謂,”陳書記直接來了這麼一句,不過接著,他就做出了解釋,“齊白石說過,‘學我者生像我者死’,學得不像不要,關鍵是要有一顆發向上,勇猛進的心,有志者事竟。”
他這話是笑著說的,可話里的狂妄,真是擋都擋不住,一個小小的區委書記,敢對市委書記如此居高臨下地說教,而且并不掩飾自己的志得意滿,那就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得意忘形。
但是陳太忠還就是這麼說了,這并不僅僅是因為狂妄,他深知,就現在這番談話,很快會傳到李強耳朵里,他若是一味地迎合一個外省的市委書記,就有不注重大局的嫌疑。
州想占北崇的便宜,都占不到多,他對明孝這麼客氣,李書記心里會是什麼滋味?
再有就是,祝濤再是頂級正廳,那也是外省的正廳,他沒必要委屈自己——反正是你求我,又不是我求你。
果不其然,他這話傳到李強耳朵里之后,李書記笑著搖搖頭,“這小子還算懂事,我也不算白照顧他……不過這話說得,還是有點忘乎所以了。”
然而,祝濤并不介意陳太忠的態度,他笑著點頭,“太忠書記這話,一語道破天機,沒錯,學習北崇的容,這只是形式上的,關鍵是要學習這個負責的態度……北崇發展得這麼快,主要還是有這個科學的心態。”
一語既出,眾人皆驚,大家真沒想到,明孝祝書記會如此放得下架子。
接下來,就是去看北崇電廠的二號機組了,與一號機相比,二號機有較大幅度的改進,一旁的地電總工劉抗為穆廳長和祝書記解說。
待聽說電廠的二期工程已經開始啟,祝書記不住問一句,“現在全國上馬的電廠不,再上兩臺十萬的,會不會有點多了?”
現在還是全國極度缺電的時候,不過這個危機前兩年就凸顯了,不地方開始上電廠,目前投產的雖然不多,但是一兩年,會有大批電廠投運營。
祝濤這話就是問,你們再上兩臺機組,會不會
是重復投資,有點盲目?
等這兩臺機組投運行的時候,北崇起碼能消化一半的發電量,陳太忠心里真是有點不屑,不過他已經刺激過對方了,人家表現得很坦然,那麼,得意不可再往。
“不多,絕對不多,”康曉安很堅定地搖搖頭,“這一點上,我們行業有共識,權為民也知道,電力是工業發展的命脈,咱國家眼下的發展,對電力的需求,還是呈炸姓增長。”
“可惜明孝沒有油頁巖啊,”祝濤頗深地嘆口氣。
簡單地參觀之后,晚上七點,陳太忠擺酒宴客,主桌上除了穆樺、祝濤、康曉安和明孝市常務副市長之外,就是北崇的一正五副六個區長。
連州和明孝的科委主任,都沒資格上桌,在第二桌上坐著,招待他們的是徐瑞麟、靳毓寧、韓世華和陳文選。
陳書記又得拿出來兩條娃娃魚饗客,沒辦法,穆樺是自己人還好說,祝濤可是海角人,北崇人的面子,那是不能丟的。
祝書記對羅區長很興趣——不是男之間的那種興趣,起碼看起來不是。
他不住地問一些農林水方面的問題,而且尤其注重細節,比如說農業發展中資金的籌措,或者說推廣技中,遭遇了什麼問題。
康曉安和穆樺就是笑嘻嘻地看他們聊,也沒有發言的興趣,不過羅雅平真不愧是學者型干部,什麼事都能說得頭頭是道,有時候說話可能不太注意措辭,鋒芒比較銳利,但是誰又會計較呢?
有意思的是,祝書記對農林水不外行,他是越說越高興,到最后居然發出邀請,“小羅,啥時候去明孝,幫祝大哥診斷一下,拿點行之有效的方案出來……你放心,大哥不會白用你。”
“祝書記,男人用人……這話在北崇,它有歧義,”陳太忠哈哈大笑。
“你這家伙,”祝濤哭笑不得地指一指他,不過縣區干部的作風,都是差不多的,尤其是明孝和北崇,就是挨著的,“我給十個讓你用,你去幫我診斷,行不?”
“算啥?小羅可是副區長呢,貌和智慧并重,”陳太忠笑**地一端酒杯,“我可不信明孝能找出十個副以上的……祝書記,我敬你一杯。”
祝濤一抬手,一杯酒進肚,“你北崇就四個區長,我明孝找不出來十個?”
暢玉玲一呲牙,沒說什麼,葛寶玲發話了,“祝書記開玩笑了,二十年前,我也不算。”
“心靈也是,”別說,祝濤科打諢也有一手,“葛區長是北崇的錢袋子,太忠信得過你……這肯定是心靈。”
你還不如說我有氣質,葛寶玲笑一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謝謝祝書記夸獎……我先干為敬,您隨意吧。”
“我已經喝過了好不好?”祝濤一呲牙,表示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