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周曉彥如此疑，這年頭，求銀行最多的，除了政斧，就是房地產商了。

而且房地產商的態度，比政斧要好得多，經手人落的好也多，不過這里面存在一定風險，倒是借給政斧的錢，哪怕政斧不還，相關負責人的責任也會小很多。

也正是因為如此，銀行對房地產商的態度，反倒是很無所謂，這是自我保護，也是自高價的手段——反正沒錢就玩不起房地產，我何須給你好臉？

所以周行長很吃驚，省科委又如何？楊俊吉開口跟我借錢，我可能要找理由推，省科委嘛……這個還真是理不理都可以。

“那塊地真的不錯，蓋起樓來也好賣，”李則苦口婆心地向領導解釋，“省科委的定位是中端住宅樓，買的人不會了。”

“有什麼抵押？”周曉彥才不聽這個，很嚴肅地打斷了對方的話，雖然只是個分行行長，但這是朝田分行，比其他分行的行長，強出不止一點半點。

“抵押倒是沒有，但是我核算過他們的開發本，很低，”李則并不想貿然地提陳太忠，這種關系戶，能不被別人知曉，就不要被別人知道了，“我打算為職工解決一批住房，等他們的樓蓋起來，還可以優先貸款，好很多。”

“這種合作方式，你隨便扶持一個開發商都有，”周曉彥冷冷地發話，行里房貸多了，當然是好事，但是開發商比他們還著急此事——搞不定房貸，房子也不好賣。

說來說去，還是懷疑李則的機，你憑什麼就認為，這房子蓋的過程中，不會出現任何紕呢？

事實上，就差問你小子拿了多好。

“這塊地的開發，州北崇要參，”李則被無奈，只能點出來要的環節，“下午的時候，北崇人才把市建委的人攆走。”

“市建委這幫家伙，”周曉彥不以為然地哼一聲，銀行的人對建委并沒有多恭敬，更談不上害怕，正經是建委的人要討好銀行，他們工程墊資、買設備什麼的，照樣要賠著笑臉求到銀行。

當然，銀行也不會吃多了撐的，去幫房地產商協調，做什麼的，就是做什麼的，一旦介地方事務，很容易陷進去，那就是自己找死的節奏了。

所以，周行長對北崇人如何了市建委，真是一點知道的興趣都沒有，而且，玩房地產的人得罪了建委，這怎麼看，貸款方面也得考慮減分。

然而下一刻，反應過來一個問題，“你是說陳太忠？”

在恒北的銀行業中，不知不覺間，北崇和陳太忠的名字，已經悄然地出現在了他們面前，北崇是個快速發展的縣區，潛力是用眼都看得到的，大項目一個接一個地上。

但是在這塊蘊藏著巨大商機的土地上，各大銀行都沒有得到多實惠，也就是北崇信用社和農行，

因為大量發放小額貸款，吃得滿流油。

這一塊，大銀行是吃不下去的，幾千幾萬的貸款，還要做各種況甄別和核實，就算忙死了，能賺幾個錢？

各大行想做的是大項目，但是北崇的大項目，都是人家自己找的錢，你就算想貸款，人家都不稀罕——直接從國外和香、港拿錢，都不帶正眼看銀行一下。

可越是如此，銀行越是想手，這原本就是個跟紅頂白的行業，周曉彥聽州分行的行長慨過，說要是能拿下北崇的話，州中行三年都不用愁了。

“是，下午陳太忠在場，”李則小心翼翼地回答，“晚上他也會在，北崇在這塊地上，會占據百分之十到二十的份……這個要看他怎麼跟穆樺談了。”

“這麼點兒？”周曉彥下意識地皺一皺眉頭。

“陳太忠是個追求完的人，只要他投資的東西，就不允許失敗，”李行長點出了陳太忠，但是他絕對不可能說蒙藝的因素，“而且北崇的商機……很多。”

“唔，那我去見一見穆廳長，”周曉彥終于心了，房地產開發中，這麼大比例的貸款，是絕對違規的，而且是單一一家銀行的貸款，風險評估絕對過不了關。

但是很多項目，到人為的因素影響很大，尤其這開發商也是省科委的下屬企業，本就帶著政斧背景，再加上陳太忠出眾的口碑，周行長也終于心了。

當天晚上，省科委老大穆樺擺酒，宴請陳太忠和周曉彥，陪客有苑濤、孟志新和李則等人，席間還有科委其他領導前來敬酒。

不知道為什麼，陳太忠見到敬酒的干部，居然想起了高勝利還是通廳廳長的時候，他去廳長專用包間吃飯，也是大大小小的干部進來著敬酒。

等穆樺退了，恒北科委還會這麼積極地進取嗎？年輕的書記的心里，居然生出了一悵然，不過下一刻，他就將這份糾結拋在了腦后：哥們兒又不是圣母，沒必要這麼閑得蛋疼。

按慣例，酒桌上是不談正事的，但是銀行一般不管這些，吃喝閑聊一陣之后，周行長主發問，說你們這個項目，干得有點艱難啊——就不能自籌點資金？

資金不足，不是有你們銀行嗎？穆樺笑著反問一句，然后又很直接地說，中行這次若是能出援助的手，省科委肯定會牢記在心，以后合作的曰子還長著呢。

這就是穆老大做事的風格，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也不會為了面子，就掩飾自家的困頓，很有點事無不可對人言的味道。

正是因為如此，他許的“以后合作”的承諾，反倒聽起來更可信，不像某些人為了達到目的，說以后如何如何，卻再也沒有以后。

我們能否推薦其他人？周曉彥雖然是人，說話卻是相當直接——這也是為了降低我們的運營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