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櫻花文學 軍事歷史 蜀漢之莊稼漢 第1365章 世事艱難

《蜀漢之莊稼漢》 第1365章 世事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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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65章 世事艱難

  延熙九年十一月,鎮南將軍姜維回長安述職,在得到馮大司馬的面授機宜,顧不上歇息,又冒著風雪趕回雒,整軍備戰。  第一時間獲取最新章節,請訪問𝙎𝙏𝙊𝟱𝟱.𝘾𝙊𝙈

  鎮南將軍姜維前腳剛走,鎮東將軍關索後腳就從長安出發,準備領著前軍渡過大河,前往太原。

  十一月中旬,馮大司馬正式出征河北,大漢皇帝引百送於長安城外十里。

  馮大司馬辭了天子,旌旗蔽野,戈戟如林,率軍往河東迤邐進發。

  馮大司馬這一次出征,並沒有做什麼遮掩,甚至連前期輸送糧草都是毫不掩飾聲勢。

  在一開始有所作的時候就一直繃著神經,盯著關中的各路探子,馮大司馬還沒有渡過大河,就已經飛奔著把消息送回了目的地。

  比鄴城的司馬懿還早得到消息的蔣濟,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後,終於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一直懸著的那顆心,落回原

  他無意識地抓著手裡的信,喃喃地說道:

  「終於來了。」(5,0);

  關中失守以來,他就一直在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那一年,太傅的上黨反攻,讓他曾一度以為這一天永遠不會到來。

  誰料竟是被馮賊生生扭轉了局勢,委實是讓人扼腕長嘆。

  如今得知馮賊親自領軍出征,蔣濟的心裡,在覺沉重的同時,竟然又生出一輕鬆。

  畢竟這些年來,面對著傳說中深謀遠慮而又心狠手辣的馮賊,隨時都要提防對方會使出什麼毒招數,未嘗不是一種折磨。

  但很明顯,馮賊這一次,似乎沒想要耍什麼謀詭計,就是要仗著漢軍的兵猛將,堂堂正正地擊敗司馬太傅,拿下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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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來也是,漢軍這些年來,唯二的敗績——一次上黨,一次幽州——都是被司馬太傅以有心算無心。

  除此之外,皆是屢戰屢勝,頗有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之勢。

  馮賊這一次,多半就是想要在有所準備的況下,堂堂正正擊敗司馬太傅,一雪前恥。

  想到這裡,蔣濟長吐出一口氣,吩咐道:

  「來人,備馬!」(5,0);

  雖說自覺已經猜到了馮賊的心思,但活到這個歲數,蔣濟自然不可能天真到認為馮賊只會一心去找司馬太傅。

  萬一馮賊明著是攻打冀州,實則卻是準備暗中閃擊河,自己大意之下,丟了河,那就真要以死謝太傅了。

  所以他要在馮某人進河東的時候,親自守在軹關陘,方能安心。

  僅僅是遲了一日的鄴城,司馬昭手裡拿著急件,神慌張,一路小路,極其失禮地進司馬懿的書房:

  「大人,馮文和真的有靜了!這一次,是他親自領軍,而不是關賊!」

  前些日子得知關索領軍前往太原的僥倖,此時被擊得碎。

  伏案正在批註著公文的司馬懿聞言,並沒有立刻抬頭,而是把手頭的公文都批完,合上放到一邊,這才放下筆。

  然後手捶了捶的自己的老腰,又努力地脖子,嘗試著活了一下脖子。

  司馬昭一見,連忙上前,幫司馬懿按肩膀:

  「大人,覺怎麼樣?好些了嗎?」

  司馬懿閉上眼,緩緩地嘆息:(5,0);

  「老了,不服老不行了,就坐了這麼一會,子骨就僵這樣,差點不了了。」

  黃昏的餘暉從窗口斜進來,正好照在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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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出了皮上細微的壑和點點老人斑,顯得蒼老而憔悴,仿佛被歲月無地剝去了澤。

  皺紋深深地印刻在他的額頭和眼角,像一道道深深的壑,記錄著他這些年的勞累。

  就算是想要努力坐直,但從司馬昭的方向看去,他仍可以看到自家大人的背部微微佝僂著,像是承載著大魏沉重無比的負擔。

  大人的頭髮,以前一直是整齊而乾淨,但現在卻變得凌而蓬鬆,仿佛已經很久沒有打理過了。

  他的鬍鬚,也長得參差不齊,大多已經變了白,摻雜些許灰白的痕跡,給人一種不修邊幅的覺。

  他記得很清楚,在的時候,大人的鬍鬚還是修理得很乾淨。

  世人皆道上黨一役,大人雖然沒能收復失地,但至也是占了一些便宜,讓漢國的河東都督府損兵折將。

  甚至就連漢國悍將魏延,都落個終生臥榻的下場。(5,0);

  但誰又知道,這一役,卻是對大人造了沉重的打擊。

  大兄在那一役中了眼傷,最後因傷去世是一個方面。

  更重要的是,在大人眼裡,經此一役之後,大魏永遠失去了收復河東與并州的希

  漢魏之間,從此攻守徹底易形。

  大人自到鄴城,日夜勞,不但要抓時間調兵遣將,嚴守太行各個陘口,以備賊人東犯。

  同時還要安各地士吏,以定人心。

  河北雖說是土地富饒,出產富,但從文皇帝時起,就數次遷河北百姓以填河南。

  到了平皇帝,又數征河北將士,以填補西邊戰線的空缺。

  好端端的河北之地,明明從武皇帝時就已經遠離了戰,沒曾想大人主冀州時,看到的,竟是遍地民生凋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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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鄴城本是大魏都城,又是開國之地,府庫尚且有些儲備,恐怕還得從河和雒那邊運軍糧過來救急。

  也正是因為如此,大人這幾年來,兢兢業業,小心謹慎,不敢有毫放鬆。(5,0);

  一邊要防備西邊的賊人趁虛而,一邊又要想盡辦法,恢復河北民生,糧草不用再制於曹爽。

  他是親眼看著大人的是如何垮下去的。

  誰料到河北才稍稍有點起,那馮賊就像聞到聞到了腥臭味的蠅子,馬上就發兵過來。

  這世道,何其艱難!

  從關中,到雒,再到鄴城,賊人步步,幾乎要把大人不過氣來。

  蒼天為何總是要如此為難大人?

  看著大人這般模樣,再想想眼下的局勢,司馬昭的鼻子不一酸:

  「大人,這大魏非我們司馬氏一族的大魏,你又何苦如此?」

  司馬懿聞言,睜開了眼睛。

  此時他的眼中,已經是布滿了,顯得疲憊而渾濁。

  眼角下垂,帶著一無法掩飾的疲憊與無奈,仿佛已經承了太多的重心都已疲憊不堪。

  只聽得司馬懿輕輕地嘆息:

  「是啊,這大魏非司馬氏的大魏,但司馬氏一族,卻是綁在了大魏上啊!」(5,0);

  想當初,自己本就看不起為閹奴之後的曹阿瞞,屢次拒絕效命曹氏。

  沒想到那個曹阿瞞不當人子,居然讓人拿著刀自己出仕。

  唉……

  司馬懿輕輕地搖了搖頭:

  「回不去了,吾已不能回頭矣。」

  降是不可能降的。

  如果真降了漢國,那麼不啻於是把支持自己的那些世家推火坑。

  漢國不可能殺了這些世家,倖存下來的世家,但凡有一家翻,都會想方設法把司馬氏生吞活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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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魏若亡,司馬氏與亡何異?大魏興,我們司馬氏才能興啊!」

  大魏現在可謂是司馬氏與曹氏共天下。

  這兩家,也是漢國的眼中釘,拔之而後快。

  他人可降,唯獨司馬氏與曹氏不能降。

  一念至此,司馬懿吩咐道:

  「子上,你準備一下,明日就立刻啟程,前去譙縣。」

  「去譙縣?」司馬昭一驚,「大人,這個時候去譙縣做什麼?」(5,0);

  「哭庭。」司馬懿緩緩地說道,「搬救兵。」

  「啊?這……」司馬昭明顯就是愣住了,「大人,這個時候讓孩兒去譙縣搬救兵?」

  曹爽怎麼可能會派兵前來幫忙?

  他倒不是擔心自己的人安全。

  畢竟早年大兄還在的時候,自己就屢次作為大人的使者,往來於與許昌之間。

  更別說現在鄴城與譙郡,仍是皆屬於大魏的都城。

  大人與曹爽,一個是大魏的太傅,一個是大魏的大將軍。

  兩人之間的爭鬥,乃是大魏朝堂權力之爭。

  再怎麼爭得你死我活,那也是大魏部的事

  兩軍戰,尚且不斬來使呢。

  況且曹爽此人,好與名士往來,看重浮名,乃沽名釣譽之輩。

  其頗為優寡斷,其心頗有婦人之仁。

  自己作為河北的使者前往朝廷求救,曹爽隨便尋個什麼理由,不願意出兵相救,都不會讓人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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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如果他敢公然對自己手,那不啻於是冒天下之大不韙:為了一己私怨,不惜與漢國勾結。

  此可謂自絕於大魏。

  以曹爽的格,絕不會做此事。

  當然,司馬昭有這種想法,是因為這個時候,大夥的政治道德水平大多還比較高。

  如果換原歷史上,在他家大人指著水放屁之後,打死司馬昭也不敢有這種想法。

  「曹爽出不出兵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做出這個姿態。」

  司馬懿的子關節似乎終於恢復了自由活,只見他慢慢地靠到憑幾上,眼睛盯著前面空中的某個虛無,眼神顯得有些空的:

  「馮賊乃漢國賊首,此番親自領軍而至,其吞河北之心,昭然若揭,故而吾料定,賊人定然是舉國而來。」

  「單單靠河北,如何能擋得住馮賊所率的舉國兵馬?在世人看來,曹爽為大魏的大將軍,於於理,此時都不應該坐壁上觀。」

  但司馬懿知道,這世間之事,是不講理的。

  他要的,也正是曹爽的不講理。(5,0);

  只有曹爽不講理,司馬太傅孤一人,一直在苦苦對抗賊人的大魏忠臣形象,才會越發地深人心。

  司馬昭有些似懂非懂。

  「你且放心,只要為父手裡掌有大軍,你就算是去了譙縣,曹爽也不敢把你怎麼樣。」

  「這一次過去,你只管在朝堂上哭,哭得越哀淒越好。」

  司馬昭點頭:「孩兒明白。」

  戰事急,不宜遲延,明日就要前往譙縣,司馬昭向司馬懿告退之後,轉就去看張春華。

  司馬懿與張春華這對年輕時的恩夫妻,終還是敵不過歲月如殺豬刀。

  張春華,這些年來,已經很有機會見到司馬懿了。

  特別是絕食事件之後,張春華就搬到了太傅府離司馬懿最遠的院子裡居住。

  司馬昭從司馬懿那裡出來,花了不時間,走了一段不短的路程,這才來到張春華的院子。

  與司馬懿相伴了大半輩子,沒想到到頭來竟被其所惡,本就已經讓生要強的張春華到了不小的打擊。(5,0);

  再加上長子司馬師又英年早逝,更是讓張春華陷了悲傷中不能自拔。

  哀莫大於心死。

  此時的張春華,正孤獨地躺在榻上,臉上的皺紋如同枯藤般蔓延,皮鬆弛而乾燥,仿佛被歲月無乾了水分。

  曾經在事業上給了司馬懿莫大的支持的,眼睛原本明亮而富有神采,如今已經深深凹陷了下去,如同兩口乾涸的井,再也映不出往日的波

  渾濁而黯淡的眼瞳里,像是被一層厚厚的霾所籠罩,反出的不是外界的影,而是心深的寂寞與哀傷。

  的雙手無力地垂在的兩側,手指微微彎曲,如同枯萎的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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