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牽著馬，腰間系著酒壺，一把鐵槍系在馬上，緩緩的行走在道，此時去的方向是鄆城，再往前走，可能就是東京汴梁。在那里有一思念，魂牽夢繞，他林沖滿腔憤怒的仇恨，不惜落草為寇也要報仇，如今，卻在別人手上輕描淡寫的完了。

他灌了一口酒，辛辣在流淌，心里卻是空的再無牽掛一般。

抬起頭，向汴梁的方向，那里曾經有一個貞娘的子在等著自己，一顰一笑，仿佛就在眼前，如今，恐怕妻子尸骨早寒，此去一路，掃榻墓地，在墳前再陪說一些話語，再幫東廠做一些事，此生或許就這麼過了。

忽然他停下來，回頭向后，那梁山的方向，笑了一下，像是在告別。或許從今往后再無‘豹子頭’林沖這個人了，有的只是東廠教頭林沖，或者林馳。

一人一馬，悠然淋著細雨。

走了。

………………

春雨綿綿，一滴一滴的落著，偌大的軍軍營在一場大勝過后，卻掛起了白番，早間太尉高俅被要犯林沖當場行刺的事傳了出去，但…..并未多人哀傷，因為死的人太多了。

需要做的事也很多，在高俅死后，擊破梁山水寨，盡剿殘余梁山匪眾的隊伍此時回來了，營地中，白慕秋低著頭看著抬到自己面前的人，罵了一句：“真是一頭豬。”

那人臉上做了包扎，一只眼睛是沒有了，兇悍的臉上嘿嘿直笑著，“督主，一只眼睛換三個人的命啊，也算值了。可惜讓那個裴寶姑的娘們給跑了，不然那就是四個了。”

“滾下去好好休息。”

白慕秋揮揮手，讓人把金九抬下去，隨后問高斷年：“那裴寶姑是誰？”

“好像是‘鐵面孔’裴宣的妹妹，馬麟的妻子。”高斷年那張沉的臉，猶豫了一下，還是道：“督主，其實我等并未盡全功，那裴寶姑最后突圍出去，帶著一部分梁山家眷從后山逃走了，是否讓屬下去…….”

“無妨，一些老孤寡而已，要是他們還有膽量，本督再殺就是了。”

說著，他舉目去，被捆一串的梁山俘虜，腳跟腳進了軍營，隊伍當中，有一個矮小的影，人五人六的吆喝著，驅趕著他們。

遠遠的，那人看到山坡上監軍營帳前的白慕秋，使勁的搖著手臂，高呼：“兄弟…….”

“這是，本督的兄長？”白慕秋皺起了眉。pb

龍生九子各個不同，白益老實但也算強力壯，相貌獷也看的過去；三姐模樣其實俊的，和自己有六七分相似，只是歷經勞，蒼老許多。可眼下這個兄長，個子矮小不說，一張小圓臉，獐頭鼠目。

簡直就是武大郎和武松的相似度。

高斷年沉默著，點點頭，牙關咬，似乎憋著什麼。

“和本督小去看看。”

于是兩人下了山坡的監軍營帳，朝著那堆俘虜過去，聽高斷年之前匯報，除了當場戰死的孫二娘三個外，軍中還死了幾個，眼前當中的俘虜里也就沒多厲害的頭領。其余全是降卒。

“兄弟！”

對面那矮小的影，一白褂子，腳下穿著麻鞋跑過來，毫沒有顧忌，拍著白慕秋的手臂，仰著頭上下打量了一會兒，側旁的高斷年直皺眉頭，下意識的去握背后掛著的一對離別鉤。

“哈哈，俺從未想到自家還能飛出一只金凰來，要是早知道俺兄弟才宮里頭當大兒，鬼才和晁蓋那幫子殺才去劫什麼生辰綱，就坐家里都夠俺兩口子吃喝不愁。”

“對了對了，兄弟，俺還沒給你介紹一個人。”白勝沖俘虜那邊招手，一個穿著普通的婦人早就翹首以盼的向這邊，見到自家丈夫招手，急忙奔了過來，待近了，白慕秋見那人長相一般，算不得漂亮，只是眉宇間多了一些輕佻。

“兄弟….這是你嫂子，快快人。”白勝大大咧咧的道，卻并未注意到周圍幾名皂番子和高斷年的神在變化，甚至有些刀柄都出一小截。

白慕秋沖他們揮揮手，那些人這才重新將刀柄回去。不過他還是開口沖那人，了一聲‘嫂嫂’只是聲音有些清冷和疏遠，并未與白益和白娣時那般自然。

那婦人直愣愣的盯著白慕秋的臉看著，恍然聽到在，隨即連忙回道：“叔叔。”

“大哥、大嫂先去一旁休息。”白慕秋轉過，臉冷著，“本督先去理一下這些俘虜。”

“好好，叔叔去忙吧，這里我們會當自己家一樣。”白勝的媳婦，搶先回道。

此時，白慕秋卻是已經走了很遠，來到那群俘虜面前的高臺上坐下，十來名番子在他背后一字排開，其中一人將紙傘撐開，為他遮擋雨水。在側旁已有登記造冊的番子過來，將名單一一報給他聽。

“停。”

聽到幾個悉的人名，白慕秋冷漠的視線掃過人堆里，冷冷說了三個人名，“把‘金錢豹子’湯隆、‘轟天雷’凌振和‘神醫’安道全這三個人帶到本督面前來。”

隨即五名番子沖進俘虜隊伍里，領著三個人來到臺下跪著。白慕秋往前傾了傾，盯著右側第一個人，那人蓬頭垢面，那甲胄破爛不堪，有短須，“凌振？”

“是罪將。”那人被縛著雙手，點頭承認。

白慕秋腳下撇了一個外八字，下面的番子當即便凌振繩子解開，才說：“聽聞你善于造火炮、火，可惜朝廷和梁山都很用你。”

凌振點點頭，不搭腔。

“那來東廠吧，剛好本督很欣賞你，同時也有一些關于火炮的想法，咱們有空可以探討探討。”白慕秋冷眼盯著他，“同意嗎？”

能不說同意？凌振已經看到有番子出半截刀子，當下磕頭道：“凌振愿降。”

“這就對了，你原本就是朝廷的人，重回朝廷也算不得丟人。”說完，白慕秋揮手，讓人帶他下去清洗換服，隨即又看了一眼剩下兩人，“湯隆，你原本是自愿落草，是留不得的，但念你姑表哥徐寧的面上，到可饒你一命，正好你與凌振搭檔，來東廠火監做事，好自然不得你，如何？”

湯隆此時早已六神無主，梁山已破沒了去，早些年的家業也丟了。如今東廠招攬，不去就是和自己命過不去，隨后，便拜伏道：“湯隆愿去東廠督造火。”

隨后，最后一人，便是安道全，這人未上山之前，與子李巧奴相，卻被張順一刀給宰了，不得已被脅迫上的山，除了宋江死亡的消息還未送過來外，如今，已然是梁山垮塌，白慕秋只說：“到了卞梁，你看上哪家青樓的子，本督就送與你。”

安道全不再猶豫，當即便拜東廠衙門，專為衙門傷者治傷養病。招降了三人后，再看一眼名單，全是匪類，隨即一丟，起離開，淡淡道：“活埋。”

說完，便回朝山坡上的監軍行營過去，半途上，白勝夫婦在旁等了許久，見他出來連忙跟上來，一口一個‘兄弟’‘叔叔’的著。

進的監軍營帳時，外面一個矮胖的影竄了上來，紅著眼睛，著氣，哀求道：“提督大人…..俺王英答應…的事都做了…..把三娘還給俺吧…”

“嗯。”

白慕秋掃了他一眼，招招手，“很不錯，干掉花榮和孫二娘，又賺開關隘，是該獎賞你，去吧，你媳婦在里面，領上就走吧。”

“謝謝提督大人，謝謝提督大人。”矮腳虎王英當即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沖進帳，就見到扈三娘被捆的結實，慌手慌腳給解開，“三娘…..苦了，相公來帶你走…..俺們走的遠遠的。”

出了營帳，天還下著細雨。

扈三娘失魂落魄的走著，仰起頭讓冰涼的雨滴落在臉頰上，嘀嗒嘀嗒……..像是很多人在哭泣，雨簾中，似乎聽到了小巧兒甜甜的聲音。

旁，王英扶著，著急的催促著。

忽然，扈三娘看向王英，出凄的笑容，一只手過去挲著他圓圓的臉，另一只手掏向了他腰間。

下一秒，短刃掏出，斜斜進王英的肋腔，攪。

凄的笑容依舊笑著，卻是笑著帶淚，“是我害了祝家莊婦孺，也是因為我，花榮哥哥不會死，山上眾位哥哥也不會中朝廷計下山。”

王英臉在抖，一鮮順著刀刃流淌出來，流了一地。

他努力出一笑容，“俺….王英…..見忘義……死有余辜…..不關娘子的….事。”

子搐一下，臉上的笑停留下來，轟然倒在了雨水里。

“你這憨貨……”

扈三娘蹲下來伏在他口上，“……常把牡丹花下死掛在邊，今日牡丹花便陪你這風流鬼一起枯萎了吧，如有來生，你投個好人家，再來尋三娘。”

白皙頸上，一條紅痕沿著冰冷的刀鋒延。

猩紅，流淌。

倆人依偎著，靜靜的在雨里。

……..

雨越來越大了，營地外面的大坑，擁著想要爬上來的人。

然后，一捧捧土開始掩埋，哀求和罵在寧靜的上空凄厲徘徊，風刮著雨點，似乎也在為這些人的生命畫上了句號。

ps：梁山副本完結，散花散花！然后今天就只有兩章了，因為等會兒要加班去了，就沒經歷在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