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和他算帳，必須先找到瑞瑞再說！

“予問，你別來，一找到瑞瑞，我馬上帶離開，你在安全的地方等我們，這里太危險！”核泄已經越來越嚴重，整個福島已經被核危機的yīn影籠罩，所有人都人心慌慌，如果進災區，對的傷害太大。

“賀毅，你覺得，我能不來，能在安全的地方等嗎？現在的你，還有什麼能力讓我去相信，我可以信任你？！”語氣犀利，冷然反問。

不罵他，但是說得字字句句，比打他還疼，他被刺得一陣疼痛。

是啊，他還有什麼能力讓去相信去信任他？

……

3月13日。

日本氣象廳將西太平洋大地震震級修正為里氏9.0級。

這原本幸福的象花海一樣的福島，在海嘯的襲擊下，繼續積水，jiāo通還在癱瘓中，很多民眾都下落不明。只是，港口已經開始有幾被海làng沖上來。

民眾們開始搶購食及日用品，資嚴重短缺，甚至要花一兩個小對方能買到1個橙子或者一片面包。仍未獲到政府支援的福島民眾紛紛到彷徨，一些尚有能力的難民，已經開始紛紛想辦法轉移陣地，出城尋找資及躲避核輻she危險。

他和中國駐日的大使館那邊頻頻聯系，瑞瑞已經被列失蹤人口之一。

賀毅的下全部都是冒出來的青髭，頭發也得東翹西斜，他哪有時間打理自己，邋遢得就象個流làng漢，而且，他已經超過兩天沒有吃東西，因為，他沒有任何時間去排隊購買食品填。

“賀先生，22樓監控錄影，有幫到您嗎？”遭地震破壞的監控在他的qiáng烈要求下，急維修完畢，可以查看更多的線索。

但是，他已經重復不下數百次觀看2點46分這個時間段，監控在被破壞前的那短短幾分鐘，被拍攝到走廊里有十幾名旅客驚慌失措的奔走，但是，沒有一個是瑞瑞的影。

“賀先生，會不會你兒在2點46分前已經離開房間？”前來幫助的大使館工作人員，提出疑問。

他心一驚。

于是，他急急把監控的時間提取到他離開旅館的那個時間點，果然，在他一臉怒氣的離開房間后，瑞瑞鬼鬼祟祟的跟在后……

他一陣寒，在急要求下，另一盤監控影帶被送過來，帶子里，瑞瑞爬上了他的車后座，他的車馳出地下室。

所有人，面面相覷。

所以，他的瑞瑞其實一直跟著他，跟著他到了港口？

他的車、他的車！

他難以置信地騰得一聲站起來。

qiáng大的沖擊下，他的口起伏不定，眼前數度發黑，賀毅雙都發了。

真相是，地震發生時，他的瑞瑞也在港口！

……

3月14日。

日本搜救隊趕到福島，抵達遭qiáng震和海嘯襲擊的沿海地區，開始挖掘遇難者。

消防員徒手或用電鋸清理碎木、塑料板、屋頂殘片，掇走扭曲的汽車、纏團的電線和家等，清出一片空地擺放運尸袋。

整個城，恐怖得象死城。

當晚，予問終于找到辦法，跟著中國第一批賑災救援資隊的大卡車，進被隔離的災區避難所。

3月15日。

日本地震災區降起了鵝大雪。

中國駐日大使館，通知賀毅，搜救隊已經找到汽車骸骨，以及——

瑞瑞的尸首。

第九章

三月，明明已是初chūn，大雪，卻在天空，如鵝般一片一片的飄紛。

綠冰冷的臟水齊腰，賀毅站在港口，手里著手機，臉上的表qíng一片空白。

那天，就是這個位置，高達數米的海làng沖出了海面，于是，他當機立斷，放棄了原本取車的計劃，拉著曉雯的手，力向高奔跑。

那天，他的瑞瑞在車上？一聲不吭躲在車后？怎麼可能？！

一個纖細的影，裹著毯踏雪而來，靜靜流著眼淚站在他的后。

港口附近的所有避難所和醫院，都被賀毅一一翻得夠徹底，曉雯自然也知道了，瑞瑞出事了。

曉雯的心qíng也很沉重，從知道到現在，的眼淚一直沒有停過。

都是的錯，如果沒有來日本，阿毅也不會追到日本，發生這種慘痛的災難。

數度想上前找賀毅說話，試了一次又一次，但是，他總是冷漠避開。

只是，怎麼辦，現在，必須離開了。現在的福島，每小時有400毫西弗的輻she量，1小時輻she相當于普通人一年可承的輻she量上限的400倍，再待在這里，恐慌肚子里的孩子會——

他已經失去了瑞瑞，所以，更要保下他的另一個孩子！

必須狠下心，不能再留在這里了！

“阿毅，我要離開福島，想辦法回國了！”流著眼淚，站在高，與他告別。

對他，覺得好愧疚。

現在的他，該怎麼辦？清楚，他現在不會離開。

果然，他一點反應也沒有，一不地，掌的手機被他幾乎碎，他的目只是看著海的位置，沒有焦距。

他的瑞瑞那麼機靈，地震的時候，一定已經爬下車，海嘯來的時候，瑞瑞一定跑得比兔子還快！肯定被誰救起，一定幸存在某一個角落！

除了這些可能，他拒絕去回想其他！

他只是和瑞瑞失散了，或者，他的瑞瑞在和他躲貓貓……對，一定是這樣的！他的瑞瑞只要一玩躲貓貓就跑得很快，躲得很，現在，他唯一要做的只是把調皮、活蹦跳的瑞瑞找出來！

卡車已經傳來啟的聲音，曉雯只能一步一個回頭。

而賀毅依然沒有回。

他的腦海里，一直在思索，他的瑞瑞躲到哪了？到底還有哪個避難所、哪個防災臺，他錯過了沒有尋找？

他掌中的手機如催命符一樣，響個不停，但是，他置若枉然。

他知道，是誰在催他。

那邊，急著讓他去確認——

但是，他不想去、不敢去。

“賀毅！”后，傳來一聲大喝。

他一僵，回頭，居然是風塵仆仆趕來的賀太太。

來了？來了！賀毅站在原地，眼眶一陣發熱，酸意涌上鼻骨。

對了，他忘記了，昨天晚上和通電話的時候，他曾告訴，自己在港口。

“你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剛才肩而過的那位，是杜曉雯！對方會坐送來時的卡車離開福島沒什麼奇怪，現在，急著找瑞瑞，還沒空在杜曉雯上làng費時間！

但是，杜曉雯和說什麼了？紅著眼睛，對那麼抱歉地說對不起，說都是因為，才發生這種悲劇，很難過。那人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完全不聽懂？

他真的把瑞瑞一個人丟在酒店？最后沒有發現瑞瑞躲上了他的車？他救了杜曉雯，但是，卻來不及發現自己的兒也在車上？

杜曉雯一邊哭，說得很，但是，心驚ròu跳地聽著的，那種心qíng，絕非言語所能形容的沖擊，讓人渾發寒。

“瑞瑞失蹤了，是在港口失蹤？”面無表qíng，雙拳不自覺握，不可置信地質問。

“我……”他吶吶地說不出話來。

“你說話，賀毅！”忍無可忍，一掌揮過去，“告訴我，這些都是假的！”的瑞瑞只是在酒店不見了，并不是被海嘯侵襲過的港口！

從來沒打過他。

jiāo往到結婚，結婚五年到現在，他做了再過火的錯事，再憤怒，也會顧慮到他男人的尊嚴，從來沒有扇過他掌。

但是，現在，這掌打得很結實、極狠，打得他臉頰熱辣一片，耳朵嗡嗡響。

“都是真的，我為了曉雯來港口，我為了曉雯把瑞瑞拋下，我錯了，我大錯持錯，對不起！”他閉上了眼，斗大的眼淚下。

懂事以后，他從來沒有哭過，曉雯一次又一次的離開，讓他心痛難耐，老媽掉公司的所有資金，讓年輕氣盛的他獨自面對那麼多債主，這些，他從來沒哭，也沒有哭的沖。

但是，今天，現在，此時，他扛不住了！他的瑞瑞到底在哪里？

予問渾一震，側吸了一口氣，臉慘白。

所以，是事實？他親口承認，的兒是在港口失蹤？

“啪”一個掌又扇向了他，“畜生！”快發瘋了！

賀毅不避。

“啪”又揮了他一個辣辣的掌。

的手在發麻，雙腳卻一直在忍不住發抖。

告訴自己，沒關系的，只是失蹤而已，會找到的，但是，為什麼那麼害怕，害怕到一直在發抖？

“半個小時前，大使館來電話，說找到我的車了，通知我去認尸。”他驚痛地告訴。

雪一片一片還在飄，打在他的，打在的心。

他現在全不能，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能思考了。

……

是瑞瑞。

那是瑞瑞的服，那是瑞瑞的臉。

即使，被拖出汽車骸骨的端瑞，已經有點腐臭，整張稚氣的臉孔，都被海水浸泡浮腫到面目全非，但是，他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瑞瑞的口、鼻都充裕著污泥、雜糙，的額頭有個目心驚的大口，這恐怖的一幕，比《荒村公寓》更驚悚，可以想象當時的，該有多疼多驚慌。

他腦袋一陣暈，已經站不住，緩緩地、緩緩地，跪在兒面前。

他的瑞瑞不是在躲貓貓，他的瑞瑞真的離開了他們。

他好虧待兒，他恨自己，從來沒有過的恨。

他的肩膀一直在，幾乎無法承撕裂心肺的劇烈痛楚，最終qíng難自，忍不住痛得哭出聲音。

“你們找的是這個小孩吧？會被送到安置所，稍后你們可以選擇在當地土葬或者火化將骨灰帶回國。”做完確認工作的工作人員，對他們鞠躬致哀。

“好——”他啞著嗓，痛得難以發聲。

工作人員在表格上填好名字，正想拿個運尸袋把瑞瑞罩上。

“我來。”他哽咽制止。

他先拿布把瑞瑞蓋好，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兒小小的子抱躺在一個復合木扳上。

瑞瑞的上，好涼，沒有一的溫度。

他徒手，把瑞瑞緩緩地裝進尸袋中，雪打在他的臉上，凍結著他的眼淚，但是，總是有新的淚水，沖刷而下，整個過程，他都是親自完，象極了自我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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