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聲聲近,轉眼已經到了衛生間門口。
葉綿綿猝不及防,現在要沖過去反鎖門已經來不及。
洗手臺上放著驗孕棒,驗孕棒上還是鮮紅的兩道杠。
不管進來的人是誰,這東西都不能被看見,否則就完了。
可是,能藏哪里?
葉綿綿的目迅速掃過衛生間的每個角落,最后定在馬桶的水箱上。
衛生間的門被人從外面用力推開,葉綿綿倉皇抬頭,看見傅夫人站在門口。
見坐在馬桶上,傅夫人皺了皺眉,“給你一分鐘,馬上出來!”
葉綿綿整個人都是炸裂的。
如今傅夫人在面前是裝也不愿意再裝了,不敲門闖進房間就罷了,連衛生間都直接闖。
是懷疑在衛生間里藏人了?
還好,已經把驗孕棒藏到水箱里了,沒被傅夫人發現。
要不今天這事不可能過得去!
葉綿綿了臉,心跳難以平復。現在滿腦子形容不出的害怕,只剩一個想法。
懷孕的事絕不能暴!
葉綿綿開門出去。
臥室里燈火通明,葉綿綿一眼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傅夫人。
傅夫人穿著真睡,燙波浪的頭發用簪子盤了個發髻,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葉綿綿從前覺得傅夫人雍容華貴、典雅大方,如今再看,卻只剩一臉刻薄相。
大概這就是相由心生。
站在沙發旁,明明是居高臨下,卻不如傅夫人盛氣凌人。
傅夫人的眼神像帶著利刃,直刺葉綿綿。
“我聽說你要給你父親轉院,”傅夫人停頓了一下,質問,“你哪里來的錢?”
葉綿綿手心直冒冷汗,“我、我兼職賺了點錢。”
傅夫人顯然不信,“你爸一年治療費至上百萬,你在哪里兼職能賺這麼多錢?”
“我畫畫……”
“你撒謊!”傅夫人然大怒,“我找人查過,這幾年害者家屬經常找你,你兼職賺的錢都拿去補給他們了。”
葉綿綿一愣,只覺得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凍得骨頭發涼。
“您調查我?”
傅夫人不耐煩這個樣子,“誰讓你生了二心,葉綿綿,你是不是把這幾年我們送你的貴重件兒都拿去賣了?”
葉綿綿心臟搐了一下,傅夫人這是疑心當賊了。
然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確實把那些東西拿去典當換錢了,如果當時周教授沒有節外生枝,現在應該已經帶著爸跑了。
但不能承認。
如今懷有孕,那兩百萬是的跑路費,若是被傅夫人拿回去,和爸都得被困在盛州,哪里也去不了。
“您不信任我?”
傅夫人懶得跟廢話,“信不信任你,你把那些件兒拿出來,我當面清點一下再說。”
葉綿綿一陣窒息。
那些東西,他們明明已經送給了,現在卻還是當傅家的所有。
而,在傅家一點人權都沒有。
傅夫人看站著不,瞇起眼睛,“怎麼,你真把家里的東西出賣了?”
這個字,極大地侮辱了葉綿綿的自尊心,咬牙關,“我去拿。”
轉朝帽間的首飾柜走去。
心里清楚,首飾柜里只剩下空盒子,不可能拿得出東西。
事到如今,只能破罐子破摔,抱著那一堆空盒子走出來,扔在矮幾上。
傅夫人惱怒,“葉綿綿,注意你的態度。”
葉綿綿繃著臉不說話,等著迎接接下來的暴風雨。
傅夫人愈發不滿,用力掀開一個盒子。
心里都琢磨好了,這盒子里沒東西,定要辱葉綿綿一番。
然后蓋子掀開,那套珍珠首飾好端端地擺放在里面。
不僅錯愕,連葉綿綿都是一臉錯愕。
傅夫人瞧見的神,疑竇叢生,抓起珍珠項鏈湊近了仔細審視。
沒錯,是讓紅姨拿給葉綿綿的那一套,不是仿品。
接下來又打開了幾個盒子,里面都裝著珠寶首飾,一件沒。
傅夫人想好了要發作一通,卻沒想到東西一件沒。
葉綿綿看著那些憑空出現的首飾,心里掀起驚濤駭浪。
那日明明賣掉了,錢也轉到賬上了,為什麼這些東西又送回來了?
傅夫人慵懶地靠在沙發上,“這事確實是我冤枉了你,那也是事出有因。”
葉綿綿還在后怕,沒聽見傅夫人在說什麼。
“你不該拿你爸的命開玩笑,綿綿,你爸能活到今天,全是醫療團隊晝夜不停地搶救,你真要把他轉去普通醫院,死了也就是死了,沒人會像我們一樣在乎你爸爸的命。”
葉
綿綿回過神來。
從前傅夫人跟如此這般推心置腹,會恩戴德。
如今,心里卻清楚,傅夫人愿意安,不過是希這顆棋子乖乖聽話。
“是嗎?”
傅夫人站起來,“溫家不在意你胡鬧,溫先生也承諾不會再讓溫閶欺負你,為了你爸,你自己想想清楚。”
說完,轉往門口走去。
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回頭盯著葉綿綿的耳垂看。
“你耳朵上這對珊瑚漂亮的,誰送的,不便宜吧?”
葉綿綿下意識了耳釘,后來拍了耳釘去某寶上搜索。
據說頂級珊瑚牛紅,一對耳釘十幾萬,可惜沒有證書。
要不然等帶爸離開盛州,實在沒錢的時候能賣了頂一下。
“反正不是您送的。”葉綿綿俯,將傅夫人打開的首飾盒全部蓋上,然后疊一撂。
抱在懷里,走向傅夫人,把首飾盒推到懷里。
“拿走,我不要您給的東西,免得回頭又被罵是小。”
傅夫人手忙腳地接住,被下了面,臉晴不定,辱的話口而出。
“現在自尊心倒是強了,當初你爸等著錢救命的時候,你別朝傅家手啊。”
葉綿綿臉慘白,死死咬住下,整個人都搖搖墜。
傅夫人的話彎了的脊梁骨,再也氣不起來。
傅夫人瞥了一眼,抱著一堆首飾盒下了樓,扔給樓下傭人。
“把這些都拿去賣掉,不知好歹的東西。”
傅夫人暴怒的聲音從樓下傳來,葉綿綿拭去眼角氣出的淚。
一抬眸,就看見傅晏寒安靜站在樓梯轉角,一瞬不瞬地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