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云蘅爬起來,拽著六往屋中去。知道風往屋中倒灌,那必然是兩面相通,所以在屋子的后面也有出口。況且現在那些人還沒找到此,還不知道會從什麼方向來,這時候跑出去萬一撞上了人,只有死路一條。
紀云蘅在別的方面沒什麼經驗,但在逃跑和躲藏方面很有心得。這里這麼黑,又如此偏僻,他們很難一寸一寸地搜索。
此時此刻,躲比逃更有利。
紀云蘅如此盤算著,剛把六拉回屋,忽而聽見了外面傳來一陣刀劍相撞的聲響,傳來幾聲怒罵,像是打斗起來一樣。
立即捂住六的,自己也屏氣凝神,將背在墻邊上,仔仔細細地從風里捕捉外面傳來的聲音。
沒過多久,那些打斗的聲音消失了,一切又歸于平靜。
紀云蘅仍沒有,認真聽著,想辨別周圍還有沒有其他聲音。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而“咔噠”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像是踩到了枯木枝發出的聲音,竟是在十分近的地方了。
下一刻,六的手一把拽住了紀云蘅的胳膊,另一只手捂住了,驚恐地瞪大眼睛,著外面的一地方,像是看到了極為可怕的東西。
紀云蘅見狀心臟也猛地跳了一下,轉頭順著目的方向看去,就見在門前的地上,有一個人影,被月投落,幾乎著門口。
這說明有個人此時就站在墻外,與紀云蘅和六站在同一個位置,只不過當間隔了一道墻。
那人手里像是拎著一把彎刀,又黏稠的不斷從上面滴落。他停住了腳步,一不。
六嚇得險些暈厥,抖得厲害,難以抑制嚨里的哭腔,似乎變了一種奇怪的聲音,瀕死的絕。
紀云蘅的目盯著那影子,看了許久。
隨后,清脆的聲音在死寂的夜中響起,“薛叔,是你嗎?”
第87章
紀云蘅認得那把彎刀。
那是薛久親手打造的,當時他不知從哪里搞來了一個大爐子,火燒得很旺,站在爐子邊上叮叮當當,打了一把形狀很奇怪的彎刀。
此前,紀云蘅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刀,便問薛久,這刀是拿來干什麼的。
薛久了一把頭上的汗,將刀舉起來比劃比劃,然后說,“殺豬啊,這個彎刀的弧度正好可以合豬的脖頸,架上去一用力,就能把豬頭給砍下來,方便。”
紀云蘅當時并沒有多問,但知道,這把彎刀全泠州只有一把,就在薛久手里。
眼下看著門前那抹被月投下來的影子,盯著那把彎刀,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這把刀不僅殺豬方便,殺人也是極其方便的。
方才開口問的那句話,把六嚇了個半死,抓著紀云蘅的手腕央求地搖著,似求著別再說話。
外面的人沒有應聲,也沒有離開,就只靜靜地站著。
紀云蘅想了想,隨后往前了幾步,看起來像是要走出去。
六本能地攔了一下,卻因為嚇得弱無力而沒能抓住的角,眼見走到門口的位置,六也猛地一個步跟上去,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大姑娘絕不能死。
誰知這時候,紀云蘅似乎聽見了的靜,突然出手臂擋了一下。
此時兩人已經站在門邊,視線往外一探,就能看見站在門外的人。
六看見了那個手持彎刀的壯漢。他量很高,擁有十分健碩的材,穿著無袖的汗衫能看見手臂上結實的。面容并不丑陋,反而有一充滿英氣的清俊,但上幾乎染滿了,順著他的膀子往下流淌,尤其是那把彎刀,在里泡了一般。
這副模樣站在月下,簡直與惡鬼閻羅無異,把人嚇瘋嚇死都是正常的。六就扛不住,當即嚇得雙眼一翻,暈倒在地。
紀云蘅便開口道:“薛叔,許久不見。”
分明是個膽小的人,但在這會兒卻表現得相當穩定,語氣里也聽不出恐懼。
這滿浴的男子,正是屠夫薛久。他看著紀云蘅,忽然將眼睛一彎,玩味地笑了起來,“小佑佑,膽子還大,不怕我是來殺你的?”
紀云蘅睜著一雙清凌凌的眼眸,映了月,亮得很,“我覺得你不會殺我。”
“哦?”薛久好奇地問,“為何?”
紀云蘅沒有立時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你傷了嗎?”
薛久不屑地嗤笑一聲,“一群小雜,還傷不了我。”
低頭,從袖子里出了一方錦帕遞給薛久,示意他把臉上的污一。
薛久在紀云蘅面前,向來是和藹慈祥的,雖說他不識字,又是個殺豬的,但平日里喜歡在腰后別一本書,賣弄風雅。
從前他是個屠夫,而紀云蘅是他在路邊撿來的記賬小先生。
現在不同了,薛久也不知是頂了個什麼份,總之不再裝,從頭到腳,臉上的笑到站姿都散發著一子不正經的意味,滿的匪氣。他毫不客氣地接過紀云蘅的錦帕,并沒有臉,而是提著彎刀在上面拭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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