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的真誠呢?”喬喬大搖其頭。
這二人,實在是死得不能再死了,無一可疑。
喬喬也說不清自己此刻是什麼。既覺得有些便宜了他們,又覺得這樣的禍害還是早些死干凈為妙。
前世最后的謎團依舊沒有解開。
為什麼會看到殿下,為什麼看見破碎的天空和大地,還有……為什麼可以重活一世?
不知道能不能從司空白上找到答案。
*
踏出皇陵,正好。
站在陵山往下,只見寬闊的臥龍江伴著京陵城靜靜流淌,自西而來,奔海而往。
“再幾日便是端節。”公良瑾道,“今年我在你邊陪你看舟。”
夏日端,蒼龍七宿飛于南天正中,是為“飛龍在天”。京陵百姓聚于臥龍江畔,敲鑼打鼓,熱熱鬧鬧賽龍舟。各州也會聚來許多人,游玩、買賣,十數萬人圍江而聚,可謂盛世之景。
喬喬仰頭看他。
沒出事之前,每一年都會在人群里看龍舟。
“前幾年,殿下在哪里陪著我?”問。
“這里。”他點了點腳下。
抿:“這麼遠,殿下哪能看到我。”
“能,千千萬萬人中,第一眼便是你。”他的語氣淡而認真。
喬喬心跳錯,雙肩輕輕:“……哦。”
半晌,悄悄探過手去,到他的廣袖,探,手指到他。
電般麻的漣漪順著手指心間。
十指相扣,大步走下陵山。
剛來到山下,便見破釜滿頭大汗地疾掠而來。
“報——殿下!”破釜震聲道,“叛逆司空白,意圖刺殺帝君與君后,幸好被我及時揭穿!此刻,老賊正與院長對峙!”
喬喬:“……”原來強行邀功并不是氏的專屬技能啊。
公良瑾拂袖,踏上馬車,疾疾馳往皇城。
喬喬微,言又止。
“說罷。”他輕聲嘆息。
沒敢說。
看慣了殿下在幻陣中帶著殘影飛來飛去的樣子,一時有點不適應他慢吞吞坐馬車趕路。
“啊,沒什麼。”喬喬蓋彌彰,“殿下無論什麼樣子都好看。”
公良瑾看懂了的眼神:“……”
敵似乎又多了一個——七年后的自己。
*
“吁——”
喬喬跳下車,發現這是一個悉的地方。
蓮池。
前陣子,院長曾帶到這里“欺負”過司空白的學生蘇悠月。
一時恍若隔世,心中緒復雜。
冥冥之中,仿佛早有注定。
穿過拱門,便見滿池清荷無風而,亭中坐著兩個人,正在執棋對弈。
每落一子,湖上風波驟起。
引天地之力而戰,便是半圣級別的力量!
第132章 坐實了罷
湖面半晴半雨。
院長與司空白,各自單手拽著棋盤一邊,另一手拈子砸落盤上。
喬喬環視一周,看到帝君與君后立在危危墜的白玉橋上,帝君揚起寬袖,攏住妻子的肩,正在慢聲安。
君后滿面淚痕,難以置信地輕輕搖著頭。
“老師為何這樣……”
帝君看起來不太會哄人,只溫吞吞地道:“不要太擔心,說開就好了。”
君后怒:“這像是能說開的樣子麼!”
說話間,大儒又落一子,半湖池水翻涌而起,像玉雕般凝在了半空,沉沉威直坐在對面的院長、帝后。
“邢三!今日你阻不住我!”司空白沉聲暴喝。
“喲嗬,小兒猖狂!”院長吊兒郎當拍下一枚黑棋,只見那鎮在半空的半池碧水蓮荷轟隆落了回去,濺起千層飛浪。
院長若無其事地抬起袖抹了抹角,把二郎翹得更高,擋住那半片袖。
“院長不敵!”喬喬攥住雙手。
院長得護著后兩個人,司空白卻可以放手施為。
兩位半圣傾力對壘,蓮池已自一方靈氣天地,旁人沒有足的余地。
“二位,”帝君咳嗽著,悠悠綿綿地道,“有話好好說嘛,不要打來打去。”
“啪!”
白子拍落,激起千堆浪。浪中蓮、葉、菱角,殺機。
院長的白發、舊齊齊被掀向后,枯瘦手背上綻出烏黑的筋,落子如千鈞。
黑子拍上棋盤,院長嗆咳出聲。
“邢三,知道你為何不是我的對手麼。”司空白再度拈起一子,語氣無波無瀾,“我做的一切,順應自然之道,自有你擋不住的運勢——邢三,睜眼看看吧,這個世界,需要變革!”
一子落,風雨驚。
院長的脊梁明顯彎了下去,口中有一道箭直直墜下。
片刻之后,他晃晃悠悠撐著棋盤,抬起眼睛,置下一子,生生扛起一方天地之力。
像一把撐開的大黑傘,護住風雨飄搖中的兩個人。
“你在昆山,太久啦!”司空白又執起一子,這一子再落下,便要徹底截斷黑長龍,“而我四方行走,聽到這天地、這萬、這眾生的聲音——四千年了,這個世界原地踱步,止步不前,那是因為錮!公良一族固步自封的統治方式,錮了世界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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