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認認真真的聲音:“抱歉。”
忍淚,快速搖了搖頭:“殿下不必說抱歉,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很好,一點兒都不難過!”
彎起眼睛,沖他揚起燦爛的笑臉。
沒細看他神,便匆匆起,行禮告退。
待半走半逃的影消失,公良瑾垂目向留下的殘茶。
半晌。
他負手來到階前,溫聲待左右:“新茶太苦,換了。”
第32章 昨日怠慢
喬喬一夜輾轉。
天將明時,終于淺淺睡了一會兒。
聽得主屋那邊傳來一開門靜,立刻翻而起,頂著兩只黑眼圈離開廂房,快步迎向公良瑾。
今日天氣有些沉,他穿深灰錦底烏云暗紋的長袍,外面罩著純黑大氅,束發用的也是黑玉冠。
整個人氣勢稍顯冷沉,喬喬有些吃驚,小心地抬眸他。
視線相,公良瑾頷首,淺笑。
他放緩了腳步,讓跟在他的側。
偏頭,溫聲問道:“認床?”
喬喬看著他的眼睛,眨了眨眼。
眸清冷帶笑的殿下,仍是素日平易近人的殿下。
“有一點。”說著,不有些赧然。
其實睡不著的時候本該利用“秋瑟”道意來修行。只是以為下一瞬間便能睡著,于是白白浪費了許多時。
公良瑾側吩咐左右:“將我名下所有宅邸臥房更置為昆山院制式。”
“是。”
喬喬睜大眼睛,心臟沒著沒落地錯跳了一拍。
“殿下……大可不必如此麻煩。”
公良瑾淡笑:“同樣的錯,豈可再犯——昨日怠慢了。”
喬喬心神一滯,涌起無限激。
得君如此,臣復何求。
*
大儒司空白的住是一間簡陋的庭院。
當初二十幾名學生同時給他遞上房契,他沒看上繁華正街的七進院落,也沒相中鬧中取靜的臨湖大宅,更不喜邊郊的溫泉莊園。
偏偏就選了這一鄰里養著打鳴大公的破落院子。
公良瑾與喬喬上門拜訪時,司空白正叉著腰、扯著嗓子,與鄰居大娘對罵——罵那天殺的大公打斷他的夢中房。
蓮池事件之后,蘇悠月已被大儒無逐出師門,去向不知。
喬喬跟在公良瑾后,老老實實行了禮,閉,聽著皇殿下與滿心不爽的大儒寒暄客套。
沒多時,司空白便被公良瑾哄得心氣舒暢,愉快地挑著眉、捋著須,放下荷花池畔的恩怨,將這對宿敵之徒領屋中。
坐定,公良瑾簡要道明來意。
一問離魂癥,二問赤紅之母。
喬喬攥雙手,盯住司空大儒那張悉的老臉,心臟在腔中“怦怦”直跳。
無論哪門課,眼前這位皆是泰山北斗,該不至于被這兩個小小的問題難倒……吧?
聽完來意,司空白緩緩瞇起了一對智慧深邃的眼睛,道:“算你找對人了。”
喬喬屏住了呼吸,心跳加快。
“離魂癥嘛,”大儒抄起手,慨道,“在我云游四海講學之前,世人甚是愚昧,將此癥歸因于鬼上、妖邪附,燒死患者了事。”
公良瑾傾道:“您老功德無量。”
大儒謙虛地擺擺手,雙眼更是彎了一對老月牙:“不足道哉!如今嘛,對此異癥倒是有些小小的心得。倘若是魂不安,睡眠時頻魂魄離、夢魘纏者,服安魂湯、鎮魂丸,令心腎相合即可。此為輔藥。”
公良瑾頷首,喬喬有模有樣地學。
“如皇瑾所言的形嘛,有些難,湯藥起不到太大作用。”大儒道,“不過,卻也不是無法可解。”
喬喬連連點頭,雙目灼灼有神地盯著大儒,擺足了在黑木樓應付夫子的架勢。
大儒捋須道:“我有一夢修老友,可渡你潛患者夢中,幫助其中一魂殺死另外一魂,便可除異癥。只不過……”
喬喬急切點頭:“嗯嗯!您說,您說!”
“萬分兇險。”大儒一板一拍敲著桌道,“夢境中一切修為皆無用。若死夢中,便再回不來了——夢境本就難以捉,善惡雙魂相爭的魂境更是萬分詭譎,稍有不慎……再有,此事絕不能患者知曉,否則必定功虧一簣。”
“我愿夢!”喬喬沒有毫遲疑。
說罷,后知后覺想起自己還未看殿下眼,未問過他的意思。
的氣勢矮了下去,小心地側眸瞥了瞥他。
只見公良瑾垂著眸,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片刻,他傾道:“那便勞煩大儒聯絡那位夢道宗師,其余事宜,夜之前我會安排妥當。”
喬喬激地點點頭,眼珠轉了轉,又問:“那赤紅之母呢?”
司空白道:“老夫從不曾聽說過——是犄角旮旯無人知曉的玩意,對吧?”
喬喬:“……是吧?”
第一次聽到這四個字,便是阿爹前世暴怒時口喊出。再后來,這四字便了諱莫如深的忌。
“那你還問我?”司空白吊起了眼睛,拍桌道,“一定是邢老兒對吧,以為隨便找個問題難倒我,他便能功我一頭了?哼!愚蠢,稚,無知!”
喬喬:“……”院長風評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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