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瑜靜靜看著目瞪口呆的公孫延,“公孫大人的運氣倒是不錯,令尊在京城遇上你的時候公孫夫人已亡故多年,否則公孫大人一定會暴街頭了……”
公孫延直覺得全冰涼,“那……那秦家……”
“公孫大人若是不信,儘管找景大人討要令尊的案卷來看,令尊爲數十年,沉沉浮浮,可記案卷之事可比公孫大人的要富得多。”
公孫延呆了好一陣子,突然揚起頭來看向景翊,“景大人……我是自己招的,全是自己招的……你說能留我一命的!”
“唔?”景翊無辜地眨眨眼,“我說過?”
“你說過……你說過!”
景翊一本正經地看向吳江,“吳將軍,你查查看,本說過類似的話嗎?”
吳江看都沒看,“我記得清清楚楚……一句也沒說。”
景翊攤攤手,聳聳肩,“那就不好意思了……再辛苦一下幾位臨時差役大人,把這個自己全招清楚的孫子找個地方吊起來吧,最好是讓考生考完一出卷房就能看見……跟考生解釋這案子的任務也給諸位了,辛苦辛苦,回頭咱們再聚啊……”
看著九個監考加一個兵把癱泥的公孫延拖出去,李家母子一個勁兒地對景翊磕頭,“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別別別別別……”景翊從案臺後面飄出來,一手一個把母子倆攙起來,“我得謝謝你倆,昨兒說得那麼清楚,今兒在堂上有這麼老實,謝謝捧場,謝謝捧場……”
李仰著頭看向景翊,“景大人,你說我今天在堂上乖乖聽話,不吵不鬧,就給我活兒乾的。”
雲姑爲難地皺起眉頭,把李攬在懷裡,“景大人……你行行好,還是讓我幹活兒吧,孩子還太小……”
景翊笑笑,“這活兒還真就是孩子才能幹……李,我家有個兒子,今年三歲了,我想在給他請先生之前先找個小先生教教他,也陪他玩玩兒,省得總賴在他爺爺家,都被慣壞了……這活兒你願意幹嗎?”
李一個勁兒點頭,“願意!願意!我背過好多書,一定能教好他!”
景翊他的小腦袋,“你要是教得好,再過幾年我給他請先生的時候,你就給他當伴讀,陪他一塊兒唸書。”
“謝謝景大人!”
景翊看著激得直掉眼淚的雲姑,輕勾角,“你也住到我府上來吧,省得他老惦記著你,沒法安心給我幹活兒……你放心,我媳婦的脾氣是大了點兒,不過一向是對男不對,吃不吃,肯定不會難爲你倆。”
雲姑聽著就要往下跪,“謝謝恩公,謝謝恩公……雲姑一輩子做牛做馬報答你……”
“別別別別別……這話可別讓我媳婦聽見,聽見我就得做牛做馬了……”
景翊好不容易把千恩萬謝的孃兒倆哄去後堂,才發現蕭瑾瑜和楚楚已經不在公堂裡了,只有吳江鐵著一張臉坐在案後筆疾書。
景翊一愣,“你還寫什麼呢?”
吳江從牙裡出一句話,用利到能殺人的目看向景翊,“你還沒說退堂……”
“退,退,這就退……”景翊竄到牆邊抄起一差役子,“退堂!威——武——”喊完之後扔下子向吳江人畜無害地一笑,“ 好了好了……退完了,退完了……”
吳江扔下筆,抓起堂審記錄簿從桌案後面走出來,黑著臉把記錄簿往景翊懷裡一拍,“記得主審員要對堂審記錄校覈糾錯。”
“記得,記得……辛苦,辛苦……”景翊笑意滿滿地翻看記錄簿,剛掃一眼就差點兒哭出來,“吳江……誰告訴你堂審記錄能用狂草寫!”
“我只知道王爺主審的案子規定必須用小楷字做堂審記錄,你主審的案子……好像沒什麼規矩。”
“……”
“還有……我勸你趁還記得自己說過什麼,趕用小楷字謄一份出來,這案子是你主審的,卷宗要落到大理寺,年底王爺要審查卷宗的時候肯定還是你來整理。”
“……!”
“記得自己潤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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