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生比死好蕭慕白見他愣著不也不說話，有些於心不忍。

可秦時代下來的那些話，還是要一字不落地告訴他啊！

「說你們之間沒有領過證，法律意義上來說，這份離婚協議書其實是不需要的。隻不過，想讓你安安心心地娶別人，萬一家那邊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有這份東西，你也好說話一些。」

「嗬嗬……」

聞言，顧行年忽然冷笑了起來。

「還真懂事！」

別的事上怎麼沒見這麼懂事？為別人考慮的這麼周到，怎麼不見為自己考慮的這麼周到？

顧行年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不對，不該怪任何秦時。

可他還是生氣，莫名地生氣。

如果秦時現在在邊的話，他真的很想問問秦時……你在乎我嗎？哪怕是一點點？

真的在乎的話，一定是簽不下字的吧？

可看簽下的那兩個字，字跡乾脆利落，分明一點猶豫都沒有。

說不定，早就在等著這一天了。

說不定，這就是一直想要的結果。

那一晚，是顧行年人生中最漫長的一晚。

那一晚，他因為喝了太多的酒，最後胃出，被送進了醫院。

是蕭慕白送他去醫院的，一路上，他明明已經痛得不行，臉蒼白得彷彿下一秒就會停止呼吸，裡卻還是不斷地在著秦時的名字。

迷糊之下，他抓著蕭慕白的手，以為是抓著秦時的手，一遍遍地說著：秦時，不要離開我……

兩人從小就認識，蕭慕白從未見過哪個人的離開讓顧行年痛得這麼徹底。

當初他的父母出事，他一夜之間長大，縱然也是難過至極，但不曾失去理智。

再之前是顧家老爺子因病過世，他也很難過，因為那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可隻有秦時離開的時候，他竟然難過到開始傷害自己，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蕭慕白不知道已經走了的秦時是不是也會難過，但是他想，秦時一定不像顧行年想的那樣一點不在乎。

就是因為太在乎了，所以才會簽下這份離婚協議書。

他還記得自己收到這份東西的當晚，也接到了秦時的電話，說……

「我不知道我走了對他會不會有影響，如果有的話，請你幫我照顧他，讓他好好的。」

蕭慕白當時反問了一句，「你為什麼一定要走？」

雖然顧行年要和笙訂婚，但是家的人本沒說要秦時離開啊！

按照家人的尿，估計是想要秦時留下來，看著笙和顧行年幸福，刺激吧！

要走，是秦時自己的決定。

而秦時當時是這麼回答他的：「對不起，我太累了。」

在這些事都沒有發生之前，秦時也曾想要憑著自己的一腔孤勇和顧行年在一起，不管任何的流言蜚語，也不管過去的恨仇。

以為，強求之下，或許能換來自己想要的幸福。

可現實狠狠地甩了一掌，讓徹底看清楚了事實。

強求是換不來幸福的，隻能換來傷害。

和顧行年之間，要麼有人先離開，要麼……大概隻能死一個才會安寧吧。

所以，走了。

帶著滿滿的憾和不甘，在這漆黑的夜裡，悄然離開。

……

轉眼距離秦時離開已經半個月了，在這半個月裡，顧行年看上去似乎已經恢復了。

他出院之後沒有再喝酒，每天按時上班下班，盡心儘力地管理公司的事。

顧氏集團裡的矛盾也都一一解決了，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那麼地好。

顧朝落也已經從局子裡出來了，在秦時離開後的第三天。

當然，不是顧行年的意思，是蕭慕白先斬後奏將人從局子裡撈出來了。

蕭慕白對顧行年說：我保證以後不會再讓傷害到你們，同時我也會為我的先斬後奏做出彌補。

他把之前顧朝落讓人放到網上的視訊給了顧行年，隻不過這一次的視訊，和網上的有些不一樣。

然而顧行年並沒有因此覺得開心或者其他，他隻是淡淡地說：在我心裡，一直很乾凈。

蕭慕白張了張，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剛剛甚至都不敢提到秦時的名字，可原來，顧行年已經這麼冷靜。

顧朝落雖然出來了，但也是不敢和顧行年見麵的，甚至，現在還沒有完全的自由。

隻要出門，就會有蕭慕白的人跟著。

為此，兩人甚至大吵了一架……

「你憑什麼限製我的自由？」

蕭慕白麪對的質問波瀾不驚，淡淡地說：「因為你現在還沒能讓我完全放心。」

「你要放心什麼？你覺得我還能做出什麼？」

「等你做出什麼，那就太遲了。」

「蕭慕白！」顧朝落怒不可遏，聲音都拔高了好幾分，「我不是你的囚犯，也不是顧行年的囚犯，我不管現在是誰的意思，如果你們一定要派人跟著我的話，那我寧願回到裡麵去！」

盯著蕭慕白，那眼神並不真誠。

蕭慕白默默地在心裡嘆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說自己什麼。

也許這就是的奇妙之吧……所有人都覺得不好，可你就是得難以自拔啊！

他起，走到了顧朝落的邊，雙手握住的肩頭，認真地盯著說：「落落，秦時現在已經走了，阿年都找不到人，你以為你能找得到？再說了，你現在找到，傷害，又有什麼意義呢？你要搞清楚一點，是自己要走的，不是別人走的。」

「可你不是也說了，阿年還在找！」

「那又怎樣呢？」蕭慕白皺起眉頭，心裡有些難，「就算阿年從此不再和秦時見麵，他們這一輩子再無修正果的可能，阿年和你……也不可能！」

「你……」

「顧朝落，有些事不是你裝傻就可以的！還是看清楚事實吧！」

蕭慕白第一次把所有事說得這麼清楚明白，顧朝落也就瞬間沒有了自欺欺人的藉口。

是啊，不是自己裝傻就可以的。

就算秦時沒走，就算顧行年不秦時了，也不代表他就會和自己在一起。

可自己和他之間，也是一樣的。

「慕白，我也要你看清楚一件事。」

「什麼事？」

「就算我放棄阿年了，也不代表，我就會和你在一起。」

不就是不，沒辦法勉強。

蕭慕白表一怔，接著全的力氣都像是了一樣，雙手瞬間垂了下去。

他往後退了一步，眼神都變得空了。

這樣的神，對讓顧朝落覺得有些愧疚，說：「我知道你很我，我也曾試著想要去你，可是對不起，我真的做不到，所以我不想比再繼續在我上浪費時間和力了，你還是趁早和別人在一起吧。」

他的父母，早就開始著急他的婚事了。

蕭慕白聞言勾了勾，苦笑了幾聲，「你就這麼想要看到我娶別人？」

「是！」

「好，那我全你！」

說完這句，他轉大步離開，頭也沒回。

顧朝落盯著他的背影，心裡到底還是有些空空落落。

大概是因為有他陪伴在邊太久了，都形一種習慣了，所以現在聽到他說要娶別人，自己多覺得有些難吧。

不是，一定不是因為！

……

顧行年知道自己想要找到秦時沒那麼簡單，但也沒想到會這麼難。

連任何一點點的痕跡都沒有留下，就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宋聽雨和佟若白那天晚上是跟著一起離開的，但是三天後兩人就回來了。

顧行年去找過們一次，還沒開口宋聽雨就說：「我知道你想問秦時的事，但是顧先生，請你理解我們。」

佟若白更是豁出去了，「我知道你有辦法讓我們開口，但這一次，我們寧願死，也不能出賣秦時。」

哦，們都這麼說了，自己還有什麼好問的呢？

顧行年轉想走，可到底還是想念得太厲害，忍不住回頭問了句：「還好嗎？」

宋聽雨和佟若白都沒想到他居然隻問秦時還好不好，愣了愣宋聽雨回答他說：「還好，就算現在不好，以後也一定會好起來的。」

他點頭，扯著，用力地笑了一下，「那就好。」

那個表真的太糟糕了，與其說是在笑，還不如說是哭好了。

宋聽雨和佟若白看得心裡一震，等他走後，兩人互相看了看對方，都嘆了口氣。

佟若白說：「他看起來似乎沒有我們想的那麼好。」

「因為愧疚？」

「不，因為秦時吧。」

隻有，才會讓一個人痛著去笑。

顧行年和們分開後就回家了，可不知怎麼的，竟然開錯了路。

繞著繞著就繞到了蓮花大廈那邊，他乾脆就把車停在了路邊，降下車窗玻璃，仰頭看著那棟灰氣派的大廈。

那晚秦時站在天臺邊緣，說要一死了之的畫麵浮現在腦海，他還是忍不住後怕，打了個寒。

如果那晚真的跳了，自己也一定會跟著跳下去吧？

那麼，現在的這一切煎熬是不是都不復存在了？

可是……

比起一起死，還是想要一起活。

隻要活著，這一輩子就還有見麵的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