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不想再折磨自己前麵幾次顧行年對的愚鈍都表現出很生氣，這一次，他覺得生氣都是浪費。

在的眼裡，永遠都是看不到自己任何的好的。

隻知道被欺騙了，隻知道被仇人收養了，隻知道被和仇人的孫子結婚了，隻知道這些啊……

可是秦時，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不告訴你這些？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願意跟你結婚？

你視我和爺爺為仇人，那麼你也是我的仇人啊？

你是被的，那我又為何願意跟仇人結婚？

不過現在看來，這一切都不重要。

顧行年抬眼看，輕聲地問道：「準備什麼時候回家？還是在這裡坐到明天天亮？」

他越是平靜，說明他心越是憤怒。

秦時知道，他憤怒到極點的時候，就是這樣……沒有表，不會發火。

以前很怕看到顧行年這個樣子，然而此時此刻，竟然也不覺得害怕。

覺自己像是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是誰，也不知道，自己今後要去哪裡。

仔細想了想，說：「我想去一個地方。」

「說。」

「蓮花大廈。」

聽到這四個字，顧行年的眉頭皺了一下。

蓮花大廈是秦時的父親，也就是的養父生前最後參與建造的一棟大廈，他也是在那棟大廈跳樓自殺的。

現在要去那棟大廈，是想幹什麼？

秦時見他不回答，又說：「如果你帶我去，那就算了。」

明知道這是在用激將法，可顧行年還是順了的意。

「好。」

……

蓮花大廈一共高六十八層，當年的養父自殺的時候這棟大廈還沒有全部造好，隻造了四十五層。

出了那事之後，一度停工了整整半年，然後才繼續建造完。

八年過去了，大家都已經忘了，當年有一對夫妻，曾從這棟大廈的第四十五層跳下去，當場死亡。

但是這件事，秦時記得清清楚楚。

和顧行年來到最高的第六十八層，從這裡看下去，能看到整個海城。

一直以來，海城的夜景都很出名，周邊的城市很多人都會趕過來看。

秦時以前想不明白，不過是夜景而已，有什麼好看的呢？

可今晚，心如此低落的時候，竟然覺得這份景得讓自己窒息。

走在前麵，顧行年跟在後麵，到了天臺邊緣，因為有欄桿，顧行年也沒阻止，隻是在靠上去的時候，微微地皺了下眉。

怎麼回事？竟然會突然就起了一不好的預？難道是因為當年的養父是在這裡出事的，所以自己心裡也有了影？

正想著，前麵的秦時忽然回頭問他：「你覺得海城的夜景嗎？」

他抬眸對上秦時的視線，剎那間，有些失神。

天臺的風很大，靠在欄桿上，一頭烏黑的秀髮隨風獵獵飛舞。

的後就是整個海城，夜景得讓人覺得不真實。

可儘管如此，在顧行年的眼裡，最的那個人，還是。

「。」他輕聲地回答，也不知道這個字究竟是在說夜景，還是在說秦時。

不過秦時聽了卻笑了起來，點著頭說：「我也覺得海城的夜景好，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呢。」

說完，轉頭回去繼續專註地盯著夜景，像是整個人都在這份。

而顧行年心裡那不好的預卻越來越強烈，他差點忍不住想要上去拉過秦時，馬上帶回家。

秦時看著看著就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就流淚了。

其實好多天前就來過這裡了，隻不過那個時候是白天來的，沒看到這麼的夜景罷了。

當時被著和顧行年結婚，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然後就想起了去世的父母。

來這裡，是想找一點無形的安。

卻不曾想，當時天臺是被關閉不允許上來的。

聽說，是因為天臺的欄桿有一鬆了，大廈的工作人員上來檢查的時候，差點掉下去，被嚇得直接心臟病出來了。

秦時當時就上來過，發現的確有一欄桿是搖搖墜的。

今天一上來，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裡，還是原模原樣，看來沒過。

哎，大廈的工作人員辦事效率不高啊！

都過去這麼多天了，竟然還沒修好。

「顧行年……」

一邊著後的人的名字，一邊慢慢地移了起來，朝著欄桿鬆的那出走去。

顧行年不遠不近地跟著，低低應了一聲：「嗯。」

「你有想過以後我們怎麼相嗎？」問得波瀾不驚，似乎真相也沒有在心裡激起多的浪花。

顧行年卻是不想回答，對他來說，能撇開那些煩惱，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邊就好。

秦時也沒有一定要他回答，自顧自繼續說下去：「我有時候會想，如果可以的話，就讓我失憶好了，什麼都不要記得。」

不要記得自己秦時，不要記得八年前的事，不要記得自己是被顧家收養的，不要記得自己和他原來是仇人……

什麼都不要記得，那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我一直以為自己討厭你恨你，直到那天，我去醫院看張元澤，出來的時候聽到笙在醫院門口說電話，說懷了你的孩子，說想把孩子生下來，然後用孩子你娶。我聽完這些，居然就慌了，很害怕很害怕。」

「你怕失去我？」

「對啊！」秦時回答得很乾脆，一點猶豫都沒有。

回眸一笑的時候，整個海城的夜景本算不了什麼。

顧行年在的笑容中，徹底迷失了心神。

然而，正當他想要上前的時候，秦時忽然一腳踢開了欄桿鬆的那。

『哐當……』一聲，響的明明是欄桿，顧行年卻覺得自己的心上被踢開了一個口子，鮮正在汩汩地往外冒。

秦時站在缺口那裡，麵對著他，背朝海城。

說：「我沒辦法麵對自己上了你這個事實，我也不可能失憶，所以顧行年，我不想再這麼折磨我自己。」

顧行年站在那裡，一不敢。

有生之年，從未如此害怕過。

他不敢呼吸，也覺不到自己的心臟在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