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棠低頭思忖了半晌,不不願的點了頭。
回了北苑之後,錦棠便去向自己娘親說了這件事。
蘇喬聽了隻是一笑:“明兒好好跟著哥哥,不許自己胡跑闖,更不許惹禍。”
“莫愁向來是最聽話的,什麽時候惹過禍呢?”錦棠窩在自家娘親的懷中,忽而想到了什麽,問道:“嫻儀姐姐要嫁人了,是不是?”
“是,嫁給三皇子和王,便是今兒與你嫻儀姐姐站在一的那個人。”蘇喬道。
錦棠點點頭,似乎有些印象。
還記得那人氣質舒朗,與嫻儀很是般配。
“嫻儀姐姐喜歡他麽?”錦棠又問,自小,便在娘親這聽過許多故事,故事裏的人,隻有相互喜歡了,親之後才能幸福。
“自然是喜歡的,你可知,當初來求親的,是康王。”
康王是皇上長子,更是嫡子,比嫻儀大五歲,那日特請了蘇瑯作為人,前來說親。
蘇瑯也不算外人,加之嫻儀素日裏子就直爽,胡湘兒問時,沒多做猶豫,直接便拒絕了。
拒絕得太過痛快,反而令人生疑,胡湘兒便多問了幾句。嫻儀卻難得地扭起來,不肯回答。
正是這個時候,和王氣籲籲地趕了過來,兩人一對上視線,臉先紅了個。在場的都是大人,都是經曆過這些事的,自然明白兩個孩子之間有什麽貓膩。
第二日,皇帝便下旨,封嫻儀公主為和王妃,大婚在一年後舉行。
這會兒算算日子,也不過一個月了。
“那,母親會舍得嫻儀姐姐嗎?”
“哪裏會舍得,嫻儀是太妃唯一的兒,好在都在臨安城裏,離得也不遠。嫻儀隨時都可以回來看看,倒也不會太過不舍。”蘇喬笑道。
錦棠想了想,忽而笑了:“那莫愁以後不嫁人了,一輩子都陪在娘親邊。”
“傻丫頭,哪有一輩子都不嫁人的。”
“莫愁就不嫁,就要陪在娘親邊。”錦棠耍賴道,蘇喬也隻是笑笑,並不多言。
正這時候,廚房送了錦繡丸子來。
錦棠最吃的,便是這錦繡丸子,它甜甜的恰到好。
聽嫻儀說過,蘇喬以前是最吃錦繡丸子的,每隔幾日便要吃一次。嫻儀每每想吃了,還要跑到蘇喬這才能吃到。可後來也不知為何,卻不了......不僅是不,更是深惡痛絕。
有那麽一段時間,王府中再沒出現過錦繡丸子,便是嫻儀想吃的很了,在胡湘兒麵前撒著,胡湘兒才會讓廚房做一碗。
後來不知怎麽,蘇喬便又吃了。
錦棠觀察過蘇喬吃錦繡丸子的模樣,也沒看出是有多喜歡吃。
其實蘇喬對所有食都一樣,看不出特別喜歡,也沒什麽討厭的。
好像......這天底下所有心烹飪出的佳肴,在口中,味道相差無幾,吃不出分別,也就無所謂喜惡。
錦棠不明白,也十分好奇,便悄悄去問王府裏的老人,問青溪姑姑和青池姑姑。青溪姑姑總是顧左右而言其他,裝傻裝聽不見,青池姑姑卻告訴,是想多了。
真的是想多了嗎?
錦棠不確定。
可在把紅糖丸子和錦繡丸子悄悄換了,再給蘇喬吃,而蘇喬並沒有發現半點不對勁的時候,錦棠知道,自己沒想多,而是們覺得自己還小,不讓自己知道。
在那之後,嚐試了很多辦法,想要證明自己已經長大了,可以知道一些大人才能知道的事。
可一切都是徒勞。
漸漸的,錦棠也就想開了。
孩子便孩子吧,有娘親在,自然一直都是個孩子的。
也願意一直當母親邊的孩子。
所以也不管了,也不問了,隻乖乖地待在北苑,乖乖待在蘇喬邊,偶或替蘇喬理一些北苑的事務,也是好。
“晚上別吃多積了食,免得明兒不舒服,不能跟你哥哥出去。”蘇喬叮囑道,似有些累了。
“兒知道的。”錦棠起,扶了蘇喬進室,伺候睡下之後,才隨意吃了幾口錦繡丸子。
第二日,錦棠穿了一青綠的衫,配上昨兒秦雲平送給的那支金鐲子,襯得整個人越發的落落大方。
馬車到了清風樓,早有人在門口候著,見了他們來,笑得臉上起了褶子。一麵奉承著,一麵引著他們上了二樓。
徐仕興已在屋中等候多時了,錦棠見他麵如冠玉,目如朗星,是說不出的俊朗雅致,不得麵上一紅。
若說相貌,秦雲平是半點不讓人的,都說他與秦長淮相貌相似,最是清朗不凡,閨閣中不知多子暗許芳心,便是錦棠幾個關係要好的小姐妹,在提到秦雲平的時候,都忍不住紅了一張臉。
錦棠本也以為秦雲平有這世間第一的好相貌,可這會兒見著徐仕興,便覺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彩,唯有他。
“我可沒來遲,你今兒不許罰我的酒。”秦雲平笑道,引了自家妹妹坐下。徐仕興當即道:
“是,此次是我來得早了,該罰。”說罷,自斟自飲了三杯酒。不經意間見著錦棠低頭怯的模樣,當即怔了一怔,事先備好的滿腹說辭,這會兒忘了個幹幹淨淨。
“坐吧,別發愣了。”秦雲平倒是沒發現好友的不對勁,拍了拍他的肩膀,二人一同坐下。
“昨日當真抱歉得,在下並非有意冒犯,還請郡主寬宥......在下先自罰一杯。”徐仕興剛一坐下,說了兩句又忙站起來,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一飲而盡。
“你是來認真道歉的,還是騙酒喝的?我妹妹可不喜歡酒鬼。”秦雲平失笑,說著無意,聽著有心。錦棠飛快地看了徐仕興一眼,而後低下了頭,徐仕興則是連忙坐下了,顯得有些局促不安,全然沒了以前的風華氣度。
秦雲平有些不明所以,隻覺得今兒妹妹太過於安靜了些——不過畢竟是在外客麵前,自然也正常。
可徐仕興就半點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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