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到底是心悅妾，還是心悅妾這張臉？”蘇喬繼續問道，便見到秦長淮的臉一沉：

    “你聽見了什麽？”

    蘇喬不答，隻是著秦長淮，重複道：“王爺到底是喜歡妾這個人，還是妾擁有的這副相貌？”

    “自然是喜歡你這個人，喬兒，別聽他們胡說。”

    “那方遙岑呢，王爺可喜歡？王爺迎妾府，到底是因為喜歡妾，還是因為喜歡？”

    “是魏陶薑告訴你的？”秦長淮問，蘇喬卻不依不撓：

    “王爺迎妾府，是不是因為知道，與方遙岑再無可能，故而退而求其次？”

    秦長淮了連番質問，一時卻不知該怎麽回答，便想先拉住蘇喬：“你先冷靜下來，聽我說......”

    蘇喬卻像是見到可怕的毒蛇一般，接連退了幾步：“不要過來！”

    秦長淮見緒不穩定，深怕再刺激了，隻得停下腳步，耐心道：“事不是你所想的那樣，聽我說。”

    “王爺隻需回答妾，是，或者不是。”蘇喬的咄咄人，讓秦長淮有些不知所措，竟生出了幾分張的緒。

    他隻需輕輕地否定，然後將蘇喬拉進懷裏，溫聲細語的哄著，或許要花不的時間，卻總歸能哄好，就如同以前的每一次一樣。

    可是不知為何，他竟說不出違心的話來。

    誠然，一開始被蘇喬吸引目，的確是因為的相貌。

    時，蘇喬在他眼中，不過一個頑皮卻不是可的小丫頭，日裏跟在他背後，一聲聲的哥哥，人喜歡得。

    那種喜歡，卻無關男。

    臨上戰場之前，小丫頭還哭著他早些回來，回來給帶新鮮有趣的東西——尚不知事的，隻把戰爭當作了玩樂。

    自那後，秦長淮便沒再見過蘇喬。若非旁人有意提起，他差不多忘了這麽個小尾。

    再見麵，一開始秦長淮並沒認出來。

    他把認作了另一個人。

    另一個自己在抉擇之中，被無地放棄的人。

    方遙岑屬於天高海闊的江湖，不該被一座宅院所折去雙翼，永遠的鎖住。

    他曾想過為了方遙岑放棄一切，可他後來發現自己做不到，隻能放棄了方遙岑。

    是以得知那子竟是當初那個小丫頭時，秦長淮了心。

    在得知母親已經在為尋覓夫婿時，秦長淮生怕自己再次錯過，便頂了不孝的罪名，先去定下了這門親事。

    不可否認，一開始，他是抱著那樣若是換做自己，也覺得可笑的想法。

    不想盡方法爭取到自己想要的，反而那旁的來代替，無能至極。

    可這種事，是不控製的。

    正因不控製，某一天，他猛然發現，自己對方遙岑不再執著——是再一次遇見之後，麵對著這個自己應該朝思暮想的人，再度偶遇，秦長淮卻沒想象中的那樣激與欣喜。聽大大方方介紹著旁男伴的時候，心中也無甚波瀾。

    直到那時他才發現，蘇喬對於他，不僅僅隻是個替，而是真正走進他心裏的人。

    是什麽時候上蘇喬的，秦長淮也不知。

    或許是在發現蘇喬與方遙岑的格迥異，自己卻仍然覺得喜歡開心時。

    或許是為了自己的一個荷包，了又剪剪了又做，也不是耗費多力，才拿出一個最滿意的塞進手中時。

    或許是自己每每從戰場歸家，撲進自己懷裏，紅著眼圈半晌不肯撒手的時候。

    又或許是向來不願累的，追著府醫學了大半年，才學會如何在自己頭疼發作的時候用合適的力度按到正確位以緩解的時候。

    ......

    如此種種實在太多，他實在算不清楚。

    他隻知道，每見到蘇喬一次，便忍不住地多一分，忍不住對更好。

    雖知這樣，會讓為自己的肋，會讓那些有心人對下手，可他仍舊不忍心讓蘇喬半點委屈。

    除了正妻之位，他可以將一切雙手捧上，至於別人——他秦長淮再是無能，總能護好自己的心的人。

    而現在，蘇喬站在他麵前，淚水流不盡，問著他那個問題。

    他心疼，卻不能將人擁懷中。

    他若說了實話，接下來的言語，蘇喬定然聽不進去。

    若是說謊......卻又難以開口。

    蘇喬一早從他的反應中得到了答案，卻還是執拗的，近乎於自欺欺人的，要秦長淮說出來。

    仿佛他否認了，自己就會相信，自己就會不再懷疑，什麽都不管，乖乖地跟他回去。

    那聲回答，似乎是蘇喬最後的一稻草。

    或許能救一命，也可能致於死地。

    秦長淮嚐試著再次靠近蘇喬，蘇喬卻依舊後退，隻是不知自己後是牆，再無半點退路。

    “喬兒，先聽我說，一開始，我是對方姑娘有過好。迎你府，也是有著自己的私心，可是後來......”

    “你便那樣喜歡？”喜歡到了，連說句謊話來騙自己都做不到。

    蘇喬幾乎崩潰，忽然覺得窒息，似乎掉了結冰的湖中，刺骨的寒冷以及四麵八方而來的迫讓承不住。

    推開靠近自己的秦長淮就要往外跑，可男人一把抓住了。

    男人的力氣那樣大，敵不過，隻能拚命地捶打哭喊。

    秦長淮將人抱著，任發泄。蘇喬掙紮了半天，一門心思隻想掙著桎梏，不知怎麽，竟想起了沈菁紋教那保命的招數。

    秦長淮不防蘇喬竟會這等招數，雖極力反應化解，難免了陷阱，被點中期門，當即渾僵住，如何使力也彈不了半分，隻能眼睜睜地瞧著蘇喬跑出門去。

    蘇喬一路胡闖撞，竟跑到了千梅林小馬場中。

    興盛一時的小馬場，如今不過一片廢墟。

    當初那場大火之後，便有傳聞，這裏時常會傳出哭聲——那一場大火，也不知燒死了多人，徒添多冤魂。

    因而，即便青天白日的，也無人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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