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多花錢啊。”弦答，認真否定。“那錢省下來給你買糖戒煙更合適呢。對了，你現在戒了嗎？”

    “戒了戒了。”顧西樓隨口說說，其實還有，但他想起弦的時候會克製點。

    “嗯。”弦覺得高興，“你要是饞煙了，就吃顆糖。”

    “好，我在床頭放包牛幹備著。”顧西樓又取笑，弦撇眉頭抿瞪他。這時候電腦顯示文件傳完了，弦“哎呀”一聲，又是興又是張。

    “我要看了啊。”顧西樓忍不住笑。

    “等等，等等。”弦忽然害起來，“我去趟洗手間，你慢慢看。”然後跑了。

    這麽害？顧西樓對這視頻容相當期待。他點開了。

    視頻裏的環境是顧家大宅後院。弦穿著運服，頭發往後梳了個小髻，腦後的長發垂著，手裏拿了桿長槍，英姿颯爽，神抖擻。一開始對著鏡頭微笑著，問：“好了嗎？”然後應該是撐鏡的人衝比劃了一下手勢，點了點頭。小臉開始嚴肅，定了定神後，認真做了個起勢，接著，忽地一下，長槍舞開，手腕一抖，耍個槍花，槍一掄，臂一擺，旋跳躍，長槍一震，落地，擺一個漂亮有型的Pose，稍停，接著再一招。

    顧西樓耐心地看下去，他在想會不會是最後用長槍在地上劃出三個字什麽的。弦這小土包子居然也會來這一套，真的好期待。

    結果沒有。

    什麽都沒有。

    就是很認真的舞了一套槍法。時間不長，幾分鍾而已，但顯然竭盡所能的展現了自己的功夫，招式都很威風漂亮很很有看頭。可是！可是他不要看這些啊！話呢？在哪裏？！

    顧西樓眼睜睜地等到最後一秒，弦舞完了槍收勢，然後抬頭，對掌鏡的人說：“好了。謝謝。”然後屏幕一黑，結束了。

    就這樣結束了！

    顧西樓看回跟弦通話的那個視頻窗口，那小家夥還沒有回來。這小騙子！欺騙他的！還用這麽害的表跑掉，害他以為這視頻裏有什麽了不得的東西，結果呢？

    武，，教，學，片？

    或者本是來炫耀武力值的，意思就是：敢出軌？看槍！

    使勁吐槽弦，這時候回來了。

    顧西樓一臉嚴肅，弦問他：“看完了嗎？”

    “看完了。”

    弦盯著屏幕琢磨，這表不象是啊。“呃，你覺得怎麽樣？”

    “我還沒回過味來。”

    沒回過味來？弦也回不過味了。這什麽意思？“你是說……”

    “我覺得沒哪個男人能看懂。”

    弦一臉傷加不信，可以解讀男人怎麽可能都這麽笨。

    顧西樓歎氣，“弦啊。”

    “哎。”

    “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好了，這麽高深的話，很難猜。”

    “啊！”弦忽然了一聲。

    啊了他也沒懂，顧西樓沒好氣看。

    “我原先是想著在上麵加一句話的，可是不會弄，後來想著發文件的時候給你發句話的，結果太張了也沒發。”弦咬咬，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想跟你說，顧西樓……”

    “嗯。”他聽著呢。

    “我會保護你的。要是有人欺負你，拚了命我也會護著你。”

    “……”這是話？搶了男人的臺詞你讓男人何以堪。

    “弦啊。”

    “哎。”

    “你還不如抄襲呢。”

    “……”

    周五，新生報到。宋林帶著弦去學校。學校裏妝點得喜氣洋洋，到是橫幅，還有學姐學長們擺的迎新攤位，互助小站之類的。因為有表演係播音係，這學校裏大批的俊男，大家笑鬧不停，在拍照的，在搶著認識新人的，家長們幫著拎行李拎被子的，弦看得眼花繚，很是興。也是這群人中的一份子呢，是這個世界裏的一份子呢。

    弦外貌出眾，早惹著周圍人側目，可是沒人過來搭訕，因為邊站著宋林。宋林一貴婦妝扮和氣質，後還跟著個丁叔。弦不說話的時候也是小冷臉一張，雖然眼睛忙個不停看，但自教在人前得端莊有禮，所以也是筆直站著，臉上沒顯出什麽興失態的樣子來。

    學校裏來了個富家小姐漂亮妞。新生！暫時不可下手！

    用不上半天，這消息已經傳遍遠林藝學院。

    “估計是表演係，現在有錢人不愁錢，喜歡當明星。”“什麽？學服裝化妝設計的？怎麽會想學這個？”“大概選錯專業了，以為這是服裝設計，不知道前麵加了戲劇影視這幾個字。”周不上半天，已經在人在討論了。

    不學長學姐們拿著照相機到拍，校園論壇裏票選最（最帥）新人的帖子都已經開好了，等著照片上菜呢。有個男生跑去問弦：“可以給你拍照嗎？”

    宋林不在，弦獨自站著等，聽到問認真答：“不可以。”

    “哦。”那男生撓頭走了，居然說不可以，今天拍了這麽多還沒遇到這樣的。他走了一段，回頭舉起相機，還是把弦拍下了。之後幾個人聚一塊整理照片，幾個人一起“哇，這個漂亮，怎麽兇地提前更年期。”“可拿著架子了，自以為多了不起呢。不讓拍我偏拍了。”拍照的男生說。一個收集新生報的道：“這個不行，服裝化妝設計的，上不了臺麵，這幾個好，這三個是表演的，這兩個播音的……”好幾張照片在屏幕上擺開，生們個個笑著開心甜，隻有弦呆呆皺眉瞪著鏡頭，一臉不高興。

    最後討論的結果，其他幾個生被列到帖子裏接大家投票，弦被刪掉了。

    弦不知道學校裏還有這般“腥風雨”的競爭，不喜歡被陌生人拍照，但是看到不人在拍，今天那男生那樣也就忍了，省得大庭廣眾之下出醜。別人都這樣，那應該“鄉隨俗”。另一件需要“鄉隨俗”的事就是住宿。宋林帶著弦辦完了手續，見過老師，說到宿舍問題，宋林倒是無所謂，主要看弦的意思。弦有些猶豫，沒住過，不知道況，住進來了還能跟顧西樓視頻嗎？

    “還是定個床位，想住的時候就住住，不想住就回家，上課讓丁叔送你。”宋林幫做決定，然後又一通手續，最後領去了宿舍樓。老師們都知道弦是個特殊學生，所以宿舍也給安排了好朝向好位置的四人間，有獨立衛生間，窗戶對著花園。

    宿舍裏已經有一人住了，梳著馬尾戴著眼鏡的小姑娘，正在收拾下鋪的床位。老師跟弦介紹了一下，小姑娘馬詩詩，是這次新生中錄取分數最高的。弦頓時心虛了，娘親呀，錄取分數最高的和這個連分數都沒有的住在一起，力好大。

    馬詩詩看到老師帶著新舍友來有些張，推了推眼鏡低頭問好。老師看了一眼，另一邊的床已有人占了，東西放著，人不在。於是老師跟弦說：“上鋪不太方便的，要不你跟馬詩詩換換？”說這話時看了一眼馬詩詩，老實的馬詩詩立馬說：“行啊，沒關係，我睡上麵好了。”

    “不用，不用。”弦嚇到，連連擺手，“我，我過一段再來住呢，而且上鋪沒什麽不方便，我可以的。”

    老師討好地對宋林笑笑：“這爬上爬下的，還是下鋪好。”

    馬詩詩看看弦，覺得弦弱弱的樣子，實在是不如自己，於是說：“對，還是我來睡上麵吧。”說著，就要爬上去收拾。笨手笨腳爬一半，被弦攔下來了。馬詩詩笑笑：“沒事，這爬高，多爬幾次就練了。”

    弦也笑笑，輕輕一跳，上去了。馬詩詩張大瞪著。弦再輕輕躍下來，輕鬆得不得了，下來了對馬詩詩道：“我很練了，我住上麵。別爭這個吧，不好看。”

    老師在一旁有些尷尬，宋林抿笑笑。弦和馬詩詩互留了手機號，約好學校有什麽事馬詩詩就給弦打電話。弦說回頭搬行李來。宋林又笑，覺得弦自己張羅完全沒問題。

    離開學校的時候弦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知道上周在這畫的那幅畫還在不在，那上麵畫的是顧西樓呢。讓宋林稍等，自己興衝衝跑到樓裏找主任，主任有些驚訝，但還是帶去了畫室，畫室到現在都沒開放過，也沒人收拾，那畫還在那。弦喜滋滋謝過主任，把畫卷了跑了。

    “怎麽了？”回程時宋林問。

    弦抿笑，很不好意思。是想著，這畫也能當書呢，哈哈哈，真是聰明。

    當晚弦跟顧西樓視頻通話，向他報告一天的況，說了好多校園裏的事。還說明天周末要去學校跟同學們認識認識，聯絡。又問顧西樓是住校好還是不住校好。

    “還是住家裏吧。”顧西樓道，“這樣我們見麵方便。以後我回去了，上一天班回家還見不到人，還得跑到學校去，多累得慌。”

    弦心裏一甜，紅著臉用力點頭。

    “而且在學校裏耳目太多，小年輕最是口無遮攔的，我們要是在那見個麵表現得親熱點被看到也不合適。”

    弦的笑容僵了僵，原來還是不能讓人看到啊，再點點頭。想了想，甩開這緒，高興地對顧西樓說：“我又有新書了，這回一定行的。”

    “是嗎？”顧西樓彎了角，很故意地用寵溺語氣說道：“寶貝，我你。換你了。”

    “哼，我才沒有那麽俗氣輕浮呢。”弦翻出那張畫，亮出來給顧西樓看：“當當當，你看！是我畫的！”

    顧西樓看了，臉上的笑意垮了下來，跟確認：“你用這畫跟我表白嗎？”

    “嗯。”弦點頭，教育顧西樓，“以畫傳，我們家鄉那也是有的。你那什麽表嘛。”

    “弦啊。”

    “哎。”

    “以畫傳是沒錯的，招數雖然俗點，但比有新意的武教學片強。可是，你要有誠意點就重新畫一幅多好呢，把你也畫上。你拿學考試唬弄係主任的隨便畫畫的東西來敷衍我，我心都要傷了。”一邊說還一邊演，捂了捂心口。

    弦張大，傻眼，咦，顧西樓怎麽知道的。不對，重點是怎麽就沒想到重畫一張呢？啊，一定是今天想起後就隨手拿現的了。

    “你個呆子，太呆了。”顧西樓搖頭歎息，“我要是不把你娶回家，給誰能放心呢？所以還是我來吧。”

    弦撇，紅著臉問：“那我現在決定重畫一張還來得及嗎？”

    “你說呢？”顧西樓瞪眼。

    “我覺得來得及。”

    顧西樓繼續瞪眼。

    “那……”弦想半天，一咬牙，學他的語氣：“寶貝……”這麽輕浮的表白真的不適合啊。

    顧西樓忍不住笑，提醒：“還有後麵三個字。”

    弦掙紮：“我覺得我前麵表白得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