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看來，用你的余生來陪伴我，是恩賜、是補償、是贖罪嗎？！”

沐秋煙自問自答，清清楚楚地告訴陸知宴，“不是，這是對我的折磨！你間接害死我的母親，直接害死我的孩子，現在你又阻止我置沐清清，你是我的仇人！用后半生看到你的臉，這對我而言，是不折不扣的噩夢！”

這些話，幾乎是從沐秋煙咬的牙齒間溢出去的。

“陸知宴，還要我說多次，你才肯相信。我怕了，累了，是真的不你了，你高高在上施舍的陪伴，在我這里早就不值錢了！留給你心中清清白白的無辜單純白月吧。”

這話讓陸知宴狠狠一震，仿佛有一雙手在掐他的心，導致他的心發漲發痛。

不。

不值錢。

這些字眼，簡直像刀一樣。

陸知宴從不知道，原來言語真能化作傷人的利。

“說得好，說得對，鼓掌！”爽死誰了？爽死司落了，天知道等這一天等了多久，激地一直拍手。

陸知宴的心沉甸甸不斷下墜，聽到司落喜氣洋洋的聲音和鼓掌，他眼睛一瞇，冰冷地斜視司落。

司落翻了個白眼，開始哼歌，“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

陸知宴掐死司落的心都有。

卻在這時，他聽到沐秋煙說——

“陸知宴，幾天前在醫院，你說過要和我離婚，我一直在等你的消息，卻沒等到。”

“你說，如果我后悔，你會瞧不起我。”

沐秋煙平息心頭燒灼的怒火，松開陸知宴的領，淡淡繼續，“我沒后悔。”

“所以，今天可以離嗎？”

這一句接著一句，陸知宴聽得心口發堵，每一個細胞都在囂著不離婚。

他……不想離婚！

陸知宴心口的痛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空，他竟有一種丟了心的覺。

這是怎麼回事！

他對沐秋煙的確有一點喜歡，但更多的應該是愧疚啊，心臟的疼痛和丟心的空落是怎麼回事？

難道他對沐秋煙的，不僅僅是喜歡，不單純是愧疚嗎？而是一種更深層次的嗎？比如……？

遠響起一道悶雷。

這道雷聲醒了陸知宴！

陸知宴慌地收攏手指，攥住手掌。

他慌了，原來是這樣嗎？他……他沐秋煙？

“你不說話，那我就當你答應了，走吧，去民政局。”沐秋煙儼然公事公辦的態度。

沐秋煙急切盼的模樣刺痛陸知宴的眼，他極力維持鎮定，卻控制不住極致的懊悔。

陸知宴不由想到新婚夜那晚的沐秋煙，一雪白婚紗，純粹圣潔，安安靜靜坐在床邊等他，等他推開門，抬頭，沖他彎一笑，臉頰染著比桃花更艷的緋。當時，的眼睛水亮，眼里泛，糅雜著清晰的。

不像現在，面容冷淡，眼中無波，漆黑的眸怎麼找都找不到半意！

當年他對意綿綿的沐秋煙不屑一顧，如今，他卻……犯賤地不想對冷冰冰的沐秋煙放手！

“這婚，我不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