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都會給我很多錢,無論我做想做什麼都會給我很多錢,可是從來不會來看我,也不會給我打電話,每次給發信息,聊不了幾句就要工作,即使我寒暑假去國找,也只是給我買一個房子讓我住下,并不會陪我,也不允許我去住的地方找。”
“我知道工作很忙,所以我什麼都聽的,直到高三前的那個暑假去找的時候,看到我的弟弟參加了學校的劃艇比賽,推掉了重要的會議去給弟弟拍照加油,我才知道,原來對我的那點好,不算什麼,連我的信息都不回,不讓我給打電話,說在開會很忙,不能接電話。”
他的聲音開始變得有些啞,但還是緩慢地,若無其事地說下去。
“我其實也約約覺得到,我媽媽好像不太想要我了,只是出于責任才沒拋棄我,給的錢很多,還帶著一種補償的歉疚。但是我的朋友不多,偶爾吐出來這樣的想法時,他們都覺得我想太多,因為他們覺得我媽媽給我的錢很多很多,我想要什麼都給我買,于是我也這樣騙自己,是自己多心。”
“直到親眼看到了是怎樣對弟弟,也想起來曾經還在的時候是怎樣對我,我才確信,原來真的已經不再在乎我了,有了新的家庭,是別人的媽媽了,也沒法再我了。”
“溫雪寧。”他的手里還握著碗,高高的個子站在的面前,廓卻變得單薄,“我一直都很孤獨,很孤獨,我的世界只有我一個人,父親一年忙到頭,也很嚴厲,為數不多幾次見面只關心幾句我的學習,我媽媽也很早就離開了我,對我只剩責任和補償,我得到的很很,到我越來越孤僻,很封閉,不太明白一個人是什麼樣子,我可能做得不好,也不會表達。”
“但是你現在對我來說,比其他的一切都重要。”
他握著碗的手指得很,指節泛著白。
眼睛沒有向,仍然低垂的眼睫有輕輕的,他的聲音很低,到這里停頓,再次發聲時啞得像從嚨里出的懇求。
“我會聽你的話,你要什麼我都聽你的,你可不可以不要拋下我,不要離開我。”
“不要再讓我一個人了。”
有些錯愕,沒想到忽然會讓他這麼難過,有些慌地去看他低垂的眼睛,慌忙地把他手里的碗拿走,匆匆放到旁邊。
他的個子很高,只能踮著腳湊近去看他,手去捧著他的臉,讓他看向自己,有些慌地說:“陸辭,你不要哭啊。”
“我沒哭。”
他的臉被雙手捧在掌心看向,他同時這樣說。
看清楚他的眼睛真的沒有在哭,才松了口氣。雙手重新抱住他,仰著頭看著他問,“為什麼突然這樣說。”
被這樣抱著看了一會兒,他說道:“我剛剛是不是做了什麼讓你不開心的事,如果我有什麼做得不好,你可以直接告訴我,我都會改的。”
有些怔,想起來了是剛才在臥室的事。
連忙解釋道:“不是不是,不是你做得不好,是昨天你來接我一起回家,被認識你的人看到了,昨晚消息都傳遍了,很多人來問我你的事,我想著你應該不希被他們打擾,我就在想要不要否認不是你,但是我又不想否認,我就有一點郁悶。”
“就是這樣?”
“……嗯。”
正要說不用放在心上,是自己脾氣不好,已經想通了沒事了。
但他幾乎是下一秒就說道:“不用在意我,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呆了一下,立即反駁道:“那怎麼行!你放心,我剛剛自己都想通了,我一定會把你藏得好好的,不會讓你被打擾。”
他的語氣和神都沒變,還是那樣說:“我怎麼樣都沒關系,我不重要,我什麼都可以聽你的,只要你別再離開我就好了。”
“……?”
本來想反駁,但是聽著他的這個話。
再?
——再?
什麼時候離開他了,上一次是什麼時候?
茫然地眨了兩下眼睛,他還是低頭安靜地看著,低垂的睫又又長,廓和。
實在不知道,問出了心中的疑問:“我哪有離開過你?”
“你有。”
“我沒有吧……?”
他語氣篤定,“你就是有。”
“什麼時候?”
追問,“到底什麼時候?”
他挪開了眼,拿過剛才被隨手放到臺子上的碗,打開上面的碗柜,把碗整齊放進去。
關掉柜門,低下頭,還眨著眼睛很茫然地看著他。
他的服也被抓得的。
好像他要是不說,就不打算放他走。
挨不過,他放棄抵抗似的,語氣也變得難過:“是你要聽我唱歌的,可是你走了。”
“?……??”倏然睜大眼睛,“這、這都什麼時候的事了。”
“嗯,不算什麼事。”
他的語氣很平靜。
但是他這說的是什麼話,怎麼聽起來更像抱怨了啊。
試圖講道理,“那個時候,雖然我是喜歡你,但是我們沒什麼關系吧,怎麼能離開你。”
“嗯,沒有關系,不算離開。”
“……”
解釋,“而且那天我是有事,我晚上有事,別人沒跟你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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