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覺到他一直在逃避,并不想讓走進來。
他曾經可以偽裝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朋友,也準備以這樣普通的份退出的世界,但在那天被親后,的舉無疑是冒犯,可他的反應不是反抗和生氣,而是下意識的出手想抓住,暴的本能讓他的偽裝沒法再繼續,所以要什麼,他只好應對,但還是想讓放棄他。
在第二年的時候有機會跟導師去國外的會議,查了車程和攻略,到他那里只要一個小時。
提前問他可不可以見他。
他發了他的工作日程安排過來,說真的沒時間。
仔仔細細看過了他發來的工作流程,好像真的沒辦法,并不是借口。
生氣,“那你給我發張照片補償我。”
他乖乖發了過來。
“還要!”
他又發一張。
像個可以隨便的柿子,一點反抗都沒有,讓人連生氣都氣不起來。
看著照片里的他,那邊霧蒙蒙的天氣,像是浸泡在灰的水里。
天空灰灰,他也灰灰。
他好像變了很多。
他比以前瘦了,五廓因此變得更深邃鋒利,但是整個人看起來安靜又斂。
那雙總是亮著的眼睛更加烏黑,睫是長的下垂,角的笑意也變得很淡,張揚的棱角全都沒有了,整個人都很和,但也很遙遠。
以前他的遙遠像熾熱的太,沒有人敢去徒手,但是他始終在那里,抬頭就能看見。而現在他的遙遠像云,像風,像雨,他很輕,卻沒有辦法捉住他,就算握住也會消失。
但是這樣才是他真正的樣子嗎。
他的笑容變得很淡,笑起來的樣子卻多了幾分純粹,微微上揚的眼尾安靜而斂。他是開心的吧。
即使異國他鄉一個人,但是他好像是真正的開心。
眼眶忽然有些熱,看了很久他發過來的照片,慢慢打字發過去:“我很想你。”
實驗室的師兄,只好放下手機去忙。
收到他的回復時,已經是回宿舍的深夜,他的回復也是隔了好幾個小時以后空的隙。
依然是有問必答有求必應,真摯卻后退。
他說,“對不起。”
但是在這第二年的年底過去,第三年的開頭,也就是春節到來的時候,他給發的定位,是北城。
的春節一如既往是在學校的宿舍里度過,同宿舍的室友回家過年,參加過幾年學校安排的春節活后也覺得沒意思,所以哪里也沒去,在宿舍里看著電視劇打發時間。
這一年到頭都忙得停不下來,好不容易能休息下來,困得補了好幾天的覺,作息因此變得混。
醒了就吃點東西,吃完又倒下睡,偶爾坐起來看看電視劇,白天黑夜沒有分界。
看到陸辭發來的定位,已經是幾個小時以后,才睡醒,頭昏昏沉沉的,宿舍的窗簾拉上了,線昏暗得分不清是黃昏還是早晨。
混沌地盯著那個定位很久,猛地清醒。
立即在輸框打字,連自己都無法控制的手指微微抖。
“我可以來找你嗎?”
點下發送。
已經立即爬起來去刷牙洗漱換服,從睡下到現在幾個小時沒吃東西,不知道是不是得頭暈眼花,手一直在抖,手忙腳的洗漱中還從柜子里拿了桶泡面泡上。
但是連湯帶面吃完,也沒等到他的回復。
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
學校的宿舍有門,十點半以后就要關掉大門,進不去也出不來。
穿上外套,鎖掉宿舍門,從學生宿舍出來,打車到了他定位的小區樓下。附近有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正好一桶泡面也不夠飽,又買了點東西坐下吃。
十一點的時候,終于等到了陸辭回的信息。
“現在太晚了。”
這是婉拒。
或許只是今晚的婉拒,又或許明天后天也會有各種各樣的婉拒。
盯著這行字看了一會兒,撥下了語音通話。
等待撥通的那幾秒里,心跳每一下都很重。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了,即使是最后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們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等了很久,在以為這通電話會自掛斷的時候,他接了。
知道他在聽,說道:“我回宿舍晚了,現在宿舍樓門關門了,我回不去了,我出來沒帶份證,酒店也住不了,可以在你這里收留一下嗎?”
語音里有一段短暫的沉默。
又說,“冬天的晚上好冷,求求你了。”
他問,“你在哪。”
他的聲音也變低了很多,沉穩而和。
“你要來接我嗎?”
“嗯。”
“我發定位給你。”
電話掛斷,把自己在的便利店位置發給了他。
就在他住的樓下。
不用腦子都知道的說辭是有意為之的了,這些從大學室友那里耳濡目染來的招數,用得生,但他從小就招人惦記,見過了太多,或許在看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就預料到了的意圖,所以才會有長久的遲疑,但還是向妥協。
十分鐘后,看到落地玻璃窗外,他高高的影從燈下過來。
模糊的黑夜,只能看清一個形廓,但是心跳從那一刻開始起伏不定。這樣看著他慢慢走過來,走到燈明亮的地方,走到通往這里的小路上,再走到便利店的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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