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固的時間一秒又一秒地流。

在賭的猜測——

“你怎麼出來了，時間還早，不再玩會兒？”

是正確的。

邊傳來陸辭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常的，隨意的，帶著幾分什麼都懶怠的散漫。

轉頭，看到他帶著笑意的眼睛。

微微上揚的眼尾，明明是冷的廓。

電梯還在一秒又一秒地緩慢下降著。

快要落地了。

靜靜仰頭看著他的眼睛，那雙微微上揚的眼睛。一字一字，緩慢但認真地說：“你走了，沒什麼意思。”

很清楚地看到，那雙笑著的眼睛，有一瞬的凝固。

封閉的空間里，溫熱的因子卻開始不安似的逃竄，不斷浮。

一次也沒有挪開視線，直直地，靜靜地，定在那雙好看的眼睛上。

然后繼續說，“陸辭，我們是朋友吧。”

電梯在下一秒抵達了一樓，電梯門開了。

封閉的空間得救了，四逃竄沖撞的因子都可以逃出去了，迎面的冷空氣沖進來，但是沒人可以再逃走。

被留在這里，在窒息而亡之前，沒有任何出口。

直直地著他，不用等他回答，也不容他回避，下一句問他：“那為什麼，你好像一直在躲著我。”

第47章 .

電梯的門已經開了, 門外有等著進電梯的乘客，不能在這里面長久地站下去了。

說完，就轉回頭向前邁出了電梯。

回過頭, 看著他后一步跟著走出電梯。

邊進電梯的人嬉笑著，沖散了封閉的空間里不安逃竄的高溫。陸辭在隨后走到的旁邊。

這時候他已經低笑著, 不再被逃竄的高溫擁著, 語氣也懶散得和從前一樣了。

“我哪兒惹你不高興了, 給我扣這麼大個罪名。”

沒轉頭，繼續往前走，“你自己想。”

他嘖了一聲, 倒是好脾氣地配合著，好像想得還認真的，“今晚沒給你打招呼？”

“嗯。”

“我怎麼給你打招呼, 你坐在最里面，邊都是生, 我坐過去像話嗎？”

“還有。”

“還有啊？”

“你好好反思一下。”

他樂了, 撂下眼皮看著笑，“溫雪寧, 你有哪兒不高興能直說嗎。”

他這人真是。

一千錘百煉出來的人世故, 永遠有本事四兩撥千斤, 把沖著他去的所有利刃都輕飄飄帶過, 到最后, 像個玩笑話，隨便說說。

不過也是，他見識過的直白太多了。

他的邊從來都不缺熱又主的生, 多麼直接多麼大膽的攻勢都有，他一次次地拒絕, 不會也練會了。

的這點直白，對他來說或許太小兒科了，連提起點神應付都用不著。

早就料到是這個結果，所以連話題是否以尷尬結束都不擔心，反正他總有本事收場就是了。

至于他會怎麼想，也無所謂了，反正朋友也要做到頭了，沒意義了。

從歌廳里出來了。

外面還在下雪，只是雪勢不算大。

飄飄揚揚的雪粒從天空落下來，虛無縹緲，落在素白的大街上，連蹤影都看不見。

站在門前，才停下來問他，“你去哪兒？”

不是直接問他要不要回學校，而是問他，你去哪。

不給他能夠否認的答案，他說去哪，那也跟著去哪。

這點心思，對他來說太好讀懂。

他幾乎是同時就明白了的意圖，向看過來的神中，有一點訝異，因為有出強的時候，外表一張溫和斂的皮，對誰都和。

這樣子，好像回到高三的那個寒假，第一次出溫的外表下強的棱角，對他說其實很頑固。

同樣的覺出現。

明明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只是平靜的眼睛著他，眼眸里的微甚至比不上邊的風雪凋零。

但是怎麼說，好像有點兒怕了了。

他有點妥協似的遂著說：“回學校，一起吧。”

的眼眸收回了，風雪靜靜下著。

很平淡回了個好。

這里離學校不遠，兩三站公車。北城的冬天很冷，但是已經習慣了這里的冷，練地裹好圍巾，不讓鼻子和耳朵被凍得發痛。

車到站了。

這幾分鐘等車的時間沒人說過話。

上了車，這趟車雖然就在學校附近，但也許是天氣不好，這個時間段的要麼是在屋里待著，要麼是出來玩了還沒到回去的時候，車上沒什麼人。

碾過雪落下的馬路，緩緩朝著回學校的方向行駛著。

坐在陸辭邊，并排的雙人座，但是沉默從等車延續到開過了一個站。

這不像他。

但也沒意義了，如果他還是要走。

轉過頭，問他：“陸辭，要聽歌嗎？”

玻璃窗外駛過寒冬的街道。

雪花在一粒一粒凋落。

他眉眼干凈，在冷凝的空氣里，有幾分清冷的疏離。

忽然想到高中的時候，他被去拍宣傳片，穿了一干凈的白襯，收斂起一的散漫，回來的人都說他清冷得像是孤寂的高嶺之花。他很有這樣整潔收斂的樣子，所以好多人看了都調侃他，沒人覺得這孤寂的樣子與他搭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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