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說,我家不窮,窮的只有我。質上的貧窮,今后我可以慢慢賺,而神上的貧窮,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
說完,從玻璃窗俯瞰下去,頂層的餐廳居高臨下。
這里下去,條條寬闊橫亙的公路麻麻錯,這座困住整個人生的城市,小到仿佛只是一塊一目了然的棋盤。
而坐在這里,從一顆只能被擺布的棋子,到可以看著這局棋的所有走勢。
的目沒收回,笑著輕描淡寫地說:“我真的很激你,你給我的錢不只是解決了我質上的困難,也讓我第一次覺到安全,拿在手上的東西就是自己的,是可以支配的,而不是即使拿在手里也不屬于自己。我會記住你帶給我的這種覺,為了這種覺而努力,以后想要的東西都要握在手中。”
那天吃完飯,又跟著陸辭回到了歌廳,包廂里線昏暗,沒人注意到。
不會唱,只坐在長椅上看著包廂里的熱鬧。像是高考前的那個夜晚,站在熱鬧的走廊里,只鼓掌打節拍湊著氣氛。
沒有待太久,因為第二天還要打工。
要走的時候跟陸辭說了一聲,陸辭了司機過來送,他送下了樓,送離開就回了包廂。
那天陸辭說過什麼,他說,“我也會記住你今天帶給我的覺。”
問他是什麼覺。
他只是剝著蝦殼,好看的眉眼輕飄飄笑著,鮮活又好看,帶著三分敷衍頑劣,“不告訴你。”
和陸辭從這一天分別。暑假僅有的兩次見面,這就是最后一次。
打工到了開學的前幾天,而陸辭已經早早去了北城,他們的人生道路不同,大抵上,不能算是同路人。
他的大學很忙碌,即使同在一所大學,也沒有什麼機會見過。
院系不同,校區也不同,隔著一條寬闊的馬路,像赤道相隔著南北半球,彼此見不到各自的夏與冬。
可是即使這樣,他的名字也依然在耳邊頻繁被提起。
在北城大學這樣臥虎藏龍、人才濟濟的地方,他依然天生耀眼,無論走到哪里,都離不開那個隔著半個院校的名字。
他長相優越,背景卻迷,有人說他媽媽在國開著上市公司,爸爸是名校博導,手下一個項目就是上百萬。
不過沒人印證,他低調得像毫無背景,早八上著課,住著宿舍,靠著績爭取導師和項目。
學生會校團委這些組織他都沒參加,只加了學校的攝影社,聽說是攝影社的社長親自去請的人。
從那天起,實驗大樓和攝影社了許多人頻頻駐足的必經地點。
在走上去攝影社的臺階時,正聽到里面攝影社的人高聲調侃著,“我們攝影社真是很久沒有出現過這種盛況了,也不知道打哪兒聽說的師弟今天回學校,一大早就有不人來我們這路過,來我們攝影社的人都要把門檻踏破了。”
另一個人笑著說,“還能從哪打聽的,我們社里隨便揪一個人出來,平均每個人每天都要被幾個人問好幾遍有關師弟的事。”
站在門前,聽著里面的調侃,有些遲疑著沒有敲門。
手機里,陸辭給發的信息,問到了沒。
放下猶豫的手,回陸辭:“剛到門口,還沒進去。”
回著信息,攝影社里面的人猝不及防打開了門。
忽然地迎面撞見,里里外外的人都嚇了一跳。
那一瞬間,室的人目都投向。
的腳趾下意識了一下。
開門的人從驚魂未定回神,嗨了一聲,問:“請問你找?”
默默地知著社里的氣氛,有那麼一個瞬間,不太想回答。然后頂著幾雙眼睛,張了下:“陸辭。”
室幾人立即出果然如此的表,一瞬間了那些踏破門口的人之一。
開門的人出客氣婉拒的笑,正試圖趕走這個慕名而來的花花草草,“是這樣的同學,我們社——”
打斷話頭的是從樓梯下來的陸辭。
他手里提著東西,一邊很快地從樓梯下來,一邊說著:“社長,這我朋友,我來的,我有事找。”
他一出現,社里的人都回頭看他。
話說完,他已經到了的面前,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過他了。高高的個子,朗的眉,輕抬的笑。放縱隨,到哪都散漫的松弛和懶散。
“走吧,溫雪寧。”這是陸辭對說。
旁邊的社長張大,看看,又看看陸辭:“你、你朋友啊?”
“對,我問在哪,剛好在這附近上課,就讓下課來這兒找我。”他推開后的門,回頭跟社長說著:“我等會兒就回來,開會之前。”
陸辭帶著穿過走廊,走下樓梯。
回頭,看到攝影社的窗戶,隔著銀杏樹高大橫亙的枝椏,約約看到幾個人頭趴著往下看。
其實連也不明白是什麼事。
和陸辭的聯系斷斷續續,他們不是同一專業,也沒別的集,各自有各自的事,幾乎沒什麼經常聯系的必要。
他們的聊天,只有那麼幾次,是選課的時候向他求助。
對網絡的使用很匱乏,連手機都是到了高中才得到一個溫國川的舊手機,卡頓得幾乎只有基本的聯系功能,網絡時興的件都很難運行,更別論對電腦的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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