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楊宿總算是聽明白了。

    他子跟著一僵，臉微微發紅，額頭上冒出了幾汗，看表似乎有要發怒的前兆。

    果然，“你說得這麽冠冕堂皇的，不就是不喜歡我嗎！”

    舒心是脾氣好，但不懦弱。

    別人若是欺負到頭上，也是會毫不留回回去的，“這位同學，我們今天還是第一次見麵，我不喜歡你不是很正常嗎？”

    楊宿怒氣衝衝地說：“誰說我們是第一次見的，上次學校換班中測的時候我就坐在你前麵，上上次在食堂吃飯我還坐在你旁邊，你都不記得了嗎？”

    聽著他一一細數自我的過往，舒心越發無語，幹嘛要記得這種事啊。

    消退了麵上最後一縷笑意，抬頭淡淡地對他說：“不好意思，你打擾到我們用餐了。”

    舒心即便是攆人，話也說得十分客氣，讓人挑不出一錯來。

    但楊宿顯然沒有這麽好的修養了，他惱怒。

    “都說八班的舒心眼高於頂，今日一見，果然如此，你當我是真的喜歡你嗎？我就是來試探試探你的。”

    舒心指尖在桌麵上敲了一下，真是無聊。

    話說到了這份上，也沒了與他周旋的心，簡單地“哦”了一聲，就和對麵的梁書聊起其他的話題來，再沒多勻出一分心思到他上。

    “你！”十幾歲的男生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什麽事都做得出來，哪裏得了這份氣，當場就掀翻了們桌上的餐盤，“我看你還怎麽吃！”

    舒心被嚇了一跳，沒料到這個人會這麽沒品。

    而此時，一陣溫涼的拉著的手腕而起，那道高大的影也正正擋在了麵前。

    不僅擋去了直麵而來的吃食，還擋去了楊宿幸災樂禍的表。

    “道歉。”

    江然著嗓音，看向楊宿的眼神裏盡是冷意。

    他所帶來的迫實在太強，楊宿都被看得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他慌張地指著江然說：“你誰啊？要你多管閑事！”

    江然的手還圈在舒心的腕上，舒心走不開，隻能從他後探出一個腦袋，探出的目先是落在他前的服上。

    隻見他的藍白校服上被沾了各種炸串的油漬，前一大片都沒有塊完好的地方。

    舒心驚呼：“哥哥，你的服……”

    聽舒心喊麵前的人為哥哥，楊宿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了這個人的存在。

    “你就是舒心那個高三段的哥哥？”

    他聽其他同學說起過舒心這個正在念高三的哥哥，聽說不太好惹，隻要是對舒心有些想法的追求者都被他私底下警告過一遍。

    眼下看到真人他才到一陣後怕，他們說得沒錯，確實是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江然沒有多餘的表，隻是重複道：“我讓你向道歉。”

    高中時期的男生往往自尊心比天大，就算心裏害怕，也要梗著脖子假裝強地說：“你讓我道歉就道歉啊，我偏不！”

    江然勾了下角，哼笑出聲：“那你就試試。”

    聲音明明是放緩了的，連語氣聽起來都比之前的要溫和，但不知為何，楊宿卻無端地覺得他比剛才看起來還要危險幾分。

    想起來之前班上同學的忠告，他心底頓時沒底，幾番猶豫後，最終還是不不願地低了頭，“對不起！行了吧？”

    江然凝著眉，並不打算這麽輕易放過他，“你這是給人道歉的態度？”

    舒心知道江然是為了給出氣，但實在是不想再看到這個倒胃口的人了。

    對來說，現在最要的也不是這個無關要之人的道歉，而是他的服。

    舒心扯了扯他的袖，在他後低聲說：“哥哥，算了，我不想要他的道歉，反正我也不接。”

    然後才嫌惡地看向楊宿，跟撣髒東西似的朝他撣了撣手，“你走吧。”

    等人走開，江然悄然鬆開了握手腕的手。

    舒心走到他麵前，拉扯著他的服來回看，緒低落地說：“江然哥哥，你這服恐怕是不好洗了。”

    上說的是服，其實更多的是為著其他。

    江然不以為意，“沒事。”

    比起讓傷，不論是上的，還是心理上的，他的一件服算得了什麽。

    “我陪你回去換吧？”舒心知道江然也住了校，寢室裏肯定備有幹淨的服，總不好讓他一直頂著這一走。

    江然本是要拒絕的，不想麻煩陪著他走一個來回，但停頓一秒，他又同意了，“嗯。”

    舒心笑了下，當即麵向梁書，“梁書，不好意思啊，我不能陪你吃飯了，我要先陪我哥回去換服。”

    在場觀了個全程的梁書馬上擺手，“沒事，你快去吧。”

    舒心看著一地狼藉，不好意思地說：“那個……這個帳我會結的，對不起啊，掃你吃飯的興致了。”

    梁書大手一揮，特別豪邁地說：“心心，你這就是在跟我見外了，我們誰跟誰啊。”

    “我跟你說，這個錢你就不要管了，我會問那個……那個楊宿要的，掀了我的晚飯，我才不會這麽輕易饒了他。”

    看依舊興致高昂，舒心這才放心地跟著江然走出店門。

    麵對路上學生頻頻朝江然前襟投來的好奇視線，舒心到很是抱歉，“對不起，都是我給你招麻煩了。”

    “不是麻煩。”江然笑著垂眸，毫未在意別人的目，“你從來就不是麻煩。”

    舒心覺心髒好像被人抓了一下。

    這麽多年，他不僅是這麽說的，也一直都是這麽做的。

    突然在想，當年如果沒有遇見他，現在的生活會是什麽樣呢？一定不會比現在更好了吧？

    不過這也就是空想想，舒心現在還是更該考慮眼下的形。

    指了指他的服道：“那個，要不，等會兒這件服還是我帶回去洗吧。”

    “不用。”

    道歉也不用，幫忙也不用，總要表示些什麽吧。

    舒心抬起頭，看向他那張無無求的臉，隻能奉上誠摯的謝意了。

    “江然哥哥，今天真的很謝謝你，如果他真的掀了我一，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舒心說著往前走了兩步，發現江然沒有跟上，疑地回頭，正好與江然對視上。

    對上年如夜般黑沉的眸子，大腦空白了兩秒。

    便聽年說：“不要我哥了。”

    “什……什麽？”舒心懵了。

    江然上前，把手擱上的發頂，兩雙眼眸近距離地對上，“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