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去辦公區的路上,舒律隨口問了一句:“囡囡,你們結婚也有半年了吧?婚禮打算什麽時候辦啊?”
舒心心裏小小地張了一下,怎麽又是婚禮的問題?
不想欺瞞舒律,便實話實說:“其實我不想辦,但是江然說給他,我也不知道他打算怎麽辦。”
舒律偏過臉看,雖然對的想法到驚異,但也沒有要對進行說教的念頭,隻道:“小江這孩子看著是個穩妥的,給他放心。”
“嗯,但還是希他不要搞得太隆重了。”舒心笑笑說。
舒律還是第一次聽到一個孩子說不想要隆重的婚禮,但因這個孩子是他的兒,那他便覺得什麽都是對的,即便是異於常人,那也是與眾不同。
見他沒多想,舒心也鬆了口氣,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
舒律帶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給開好空調,又為倒好熱水,這才放心地出去理車間的事。
冬日的夜晚,天黑得很快。
舒心一手捧著辦公室專用的陶瓷茶杯,一手撐著下看著窗外雲層漸深的天幕。
逐漸幽暗的天就像一團投清水的墨,在天邊暈染出層層疊疊的暗,稀疏的星子映出暗淡的,直到一彎新月破雲而出,大地才在頃刻間明亮了起來。
久坐的舒心起在舒律的辦公室裏慢悠悠地轉。
舒律的辦公室風格同其他所有老牌工廠起家的企業家們一樣,一張巨大的辦公桌,後的牆上掛著一幅巨型的鴻運當頭掛畫。
桌麵上,花架上擺著各式別人送來寓意生意興隆的擺件,比如玉白菜,比如招財牛……
百無聊賴地看了一圈,總覺得這間辦公室的風格和印象裏的舒律一點也不搭,回到商務沙發上坐著,開始有些無聊了。
開始想江然晚上喝了多酒,有沒有喝醉,回去是不是該為他做一些醒酒的水飲。
正這麽想著,手機裏進來一條信息。
江然:【在哪?】
舒心見他還能騰出時間關心自己,可見是沒有喝多,稍稍放心,回:【在爸爸公司。】
江然:【怎麽去了公司?】
舒心:【底下車間出了一點問題,就陪爸爸過來了。】
江然:【還要多久?】
舒心:【不是很清楚,好像有一點麻煩。】
江然:【好。】
簡單的一個字,就沒了下文。
舒心盯著他最後回的那個“好”字看了半天,沒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不過半個小時後,就知道了。
在舒心第n次捧起茶杯時,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抬頭看去,隻見半個小時前還在跟發信息的人就這麽出現在了麵前。
江然一臉溫地看著,笑著喚名字:“心心。”
舒心直接放下手中茶杯,驚喜地小跑上前,“你怎麽來了?”
江然出手接住,擁懷,“還是想來接你。”
埋首在他前,舒心邊劃過一縷笑,過了一會兒,鼻尖嗅了嗅他上味道,隨後將他微微推開了些,說:“有酒味。”
江然抿著笑,稍稍放開一些,卻沒完全鬆開,點了點鼻尖問:“這就嫌棄了?”
舒心很誠實地點頭說:“有一點。”說完自己忍不住先笑了。
江然莞爾,摟著的手改為牽住,他目在辦公室裏掃了一圈,低頭問:“回家嗎?”
舒心看了眼時間,確實不早了,擔憂地往門外看看,“不知道爸爸那邊理得怎麽樣了,我答應了他要送他回去呢。”
江然沉片刻,拉著回到沙發前坐好,“你在這等我,我去看看。”
十分鍾後,江然回來了,對說:“走吧。”
舒心愣愣的,往他後看看,“爸爸呢?”
“事理好了,我安排司機先送他回去了。”江然牽起往外走,“所以要辛苦心心送我回家了。”
舒心反握住他的手,跟上步伐,打趣說:“那我就勉為其難當一回你的司機吧。”
“勉為其難?”江然垂眸。
舒心很識趣,立馬改口:“榮幸之至。”
江然這才滿意地應了聲,兩人笑著往外走。
從辦公區到停車場還有很長一段路需要步行。
來時天尚早,舒心還不覺得有多冷,眼下夜深,溫度隨之降下來,再走在天下,一陣冷風席卷而過,不住了脖子,下意識地往江然懷裏靠了過去。
江然摟住,低頭先是對上一截暴在空氣中的白皙脖頸,外套穿得隨意,扣子也沒係,稍微一,連鎖骨都顯得突出。
他不忍皺眉,解開大將整個人裹了進來。
熱意席卷上,舒心不由喟歎。
等坐上車,江然免不了叮囑:“下次出門還是要多帶一條圍巾,冒可得不償失了。”
舒心啟車子,弱弱地回了一句:“帶了的,被我放在車上了。”
說到車子,又道:“對了,我車子還停在爸爸家呢。”
好像自從認識江然後,的車子就總是會出現在申城的不同角落裏,有時候甚至好幾天都想不起來它。
那種車子多到不記得停在哪的有錢人煩惱,也算是真真切切地驗了一把。
果然,就聽江然很平常地說:“下次來開。”
車子駛離園區很遠,不知是幸運還是怎麽的,一路上都是綠燈通行,一直到到下高架時才到回程路上的第一個紅燈。
舒心往前看了一眼,65秒。
很普通的數字,不知怎麽的,頓了一下,突然想起了相冊上看到的那串數字。
在江然麵前本就不是個能藏住事的人,而且也不想藏,心裏有疑問就想問出來。
所以扭頭看向江然,想要詢問他當初為什麽會定下這樣的碼,剛想說話,就看他靠著椅背閉著雙眼,已然是一副睡著的模樣。
把頭回正,盯著前方已經過去三十秒的紅燈。
雖然江然剛才來接時,一直表現的很有神,但他晚間到底是喝過酒了,酒氣上湧,人就會到疲累。
舒心不忍心醒他,又將心底的疑問咽了回去,還是讓他好好休息吧。
此時,正好綠燈亮起,舒心踩下油門,將車平緩地從路口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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