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對於當時已經登臨富豪榜的衛善文而言,可謂是意氣風發,誌得意滿的一年,同樣,也是最讓衛善文痛心疾首,一生銘記的一年。
地亞熱帶地區的榕市,在那一年,下起了千年不遇的大雪。
“五年前榕市大雪,這個我倒是有印象,你的意思是說在那短短的一個月,這些東西是一起發生的?”
聽著衛善文長達一個小時的傾訴,周浩的表從淡然轉為凝重,又從凝重轉為狐疑,直到最後,臉上寫滿了憤怒,可隨著衛善文的敘述,周浩的臉上漸漸多出了一同,乃至於是憐憫。
“那一年,霜兒年僅十五,還記得,那天的雪下的非常大,那天我早早的從公司回到家中,父倆就這麼走在院子外看雪,等待小娘回家。可是……”
“對不起,衛叔,不知道您還有這樣一段往事。”
不復先前梟雄之姿的衛善文,容在這一聲聲嘆息中蒼老許多,繼續說道:“就如我剛才說的,他媽,出了車禍,與我父天人永隔。”
“七天之後出殯的那天,我因為省外的一樓盤出了些事故,隻能離開霜兒出差,也是在那一陣子,我才知道,原來這世界上,居然還有著修行者和修行界的存在,更得知,這世界上真的有間冥界,興許你也猜到了,當時我的,坐擁巨額財富,也自覺無論是心還是手段,都足以運籌所有,於是,從那之後,我便一直尋找關於能夠復活小孃的線索。”
周浩未置一詞,隻是靜靜的聽著衛善文此刻的總結,同一般,一臉的認真。也才知道,衛晨霜的母親做盧小娘。
“這也是為什麼現在霜兒如此恨我的原因,那兩年,我走南闖北,東北西走,甚至於年節都沒回過家,因為……我不敢麵對霜兒。”
言談至此,衛善文麵淒苦,眼眶略有潤,隻不過多年沉澱磨礪出的心,讓這位見慣了風雨滄桑的商業鉅子,生生嚥下了那一份悲楚,繼續說道:“當年在川省,我結識了還未突破二境的赤叔,也是在那兩年間,結實了同為外勁巔峰的頭仔,嗬嗬,不怕你笑話,那段時間,我甚至於覺得,似乎我的願或許真能實現,不過你也應該想到了,結局是,這不過是我的一廂願而已。”
頓了頓,衛善文悲憫自嘲,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強忍著不適繼續說道:“由於得到了訊息,我帶著赤狐叔前往龍虎山一帶,據說那裡有高人,能從間召回死去的親人,讓相隔的親人見麵。”
“嗬嗬,可誰想,那一趟我被下了詛咒,到頭來卻是落下了這一病。”
“龍虎山下的一小山村,據說裡麵居住著一位活神仙,專修鬼靈之法,據說可以暫時從間召喚死去的人,讓其在間短暫存留,並且可以說話,當時為了求到那位活神仙,我花了重金打點了不關係,最後見到了那位高人,也跟霜兒的母親說上了話,可結果卻是莫名其妙的中了詛咒。”
“詛咒?”
衛善文搖搖頭說道:“是啊,離開之後我發覺到了的異樣,回去想要繼續找那位高人問個明白,可誰想,那人已經不在那個山村,後來經過一番打聽,才知道那人是龍虎山上的修行道士,並不是常年住在那裡。”
“那人什麼?”
“張臻逸。”
周浩眉頭鎖,衛善文的這一番經歷倒是有些蹊蹺,按照常理說,如果那名張臻逸是名修行者,要一些黃白之有什麼用?此外,這死去的人他都能召喚出來,那想來修為肯定不低,那麼衛善文邊多出一隻小鬼,那人應該知道纔是。
更或者說……那小鬼是那張臻逸放養在衛善文邊的?
從小黑那裡,周浩也得知,那種名為食鬼的小鬼,實屬於傳說中的惡鬼之流,是六道回之中,鬼道的小鬼,是一種既能吸食人的氣神,又能吸食人的壽元氣運的一種恐怖小鬼。
下意識的,周浩開啟靈目看向衛善文,隻見他頭頂,有著一盞猶如琉璃般滴溜溜旋轉的紫金蓮花,隻是,現在的這一盞近乎凝實的蓮花卻是殘缺了大半,彷彿被菜蟲啃食過,坑坑窪窪,極為醜陋暗淡。
“哼!”
靈目之中,周浩注意到了衛善文後那頭雙眼碩大突,四肢瘦弱短小,肚皮碩,材矮小,麵容猙獰且牙尖利的綠皮小鬼。
在察覺到了周浩目時,那頭小鬼非但沒有退,反倒猶如惡犬一樣發出了普通人聽不到的低吼聲,似在威脅周浩不要多管閑事一般,就這麼趴在了衛善文肩頭,滋滋的看向他頭頂的那一盞紫金蓮花。
收回靈目,周浩不再看向那頭小鬼,倒是對麵的衛善文被周浩的這一聲冷哼驚了一下。
“怎麼了,小周?你認識那道人?”
“不認識,隻是剛纔想到了一些事,沒忍住而已,衛叔,您繼續。”
“不過,還是要謝那名道人的,若不是有那位道人,我也找不到製造那起車禍的真兇,無法替小娘報酬,也因為見到了小娘,我終於是聽了的勸阻,重新回歸榕市,將心思放回了生意上。至於接下來的事,你也都知道了,那時候你剛來榕市。那時候……”
至於後麵那些,周浩便沒有心思在聽了,因為大部分,自己也都清楚,此時的周浩正於腦海之中榨著小黑。
“那綠皮小鬼,要怎麼除掉?”
“食惡鬼……可沒那麼簡單,即便你現在有著二境巔峰的法修為,也無法傷它一一毫。”
“你不說,那玩意頂天了就二境巔峰的實力,即便有三境的實力,以我現在的修為,難道還殺不死?”
“的確,即便你全力施為,再加上我的冥之氣,也無法完全殺死。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達到三境,以冥之一舉轟殺或控製住那頭惡鬼,否則的話,隻怕會傷到衛善文。雖同屬三惡道,可與地獄道眾生不同,鬼道的惡鬼生殘,並且與生俱來神通,若是一個不小心,隻怕連你也會傷,所以,還是等你達到三境再做打算。”
“那衛善文上這三年來流失的魂魄、氣運和命元,還能不補回來嗎?”
“不能。”
聽到小黑那肯定的回答,周浩沉默良久,末了,聽到了小黑的話說:“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惡鬼,應該是有人專門所飼養。不然的話,憑借惡鬼的秉,又怎會如此乖乖的被圈在一人上。”
似乎想起了什麼,腦中小黑的聲音繼續說道:“紫金臺蓮,原來如此。”
說完,小黑的聲音消失,無論周浩怎麼呼喚,小黑的就彷彿沉大海的一塊巨石,再無任何的聲息。
“什麼是紫金臺蓮,小黑……你個混蛋!給我出來!”
對麵,衛善文仍舊補充著先前還未說完的經歷,看著周浩,問道:“周……宗師。”
“還像以前一樣,喊我小周就行。”
“那……小周,為什麼你說,時機還不?以赤狐叔的眼,他既然說你是宗師,那你一定就是宗師無疑,我不明白,以你的實力,想必霜兒要是知道,應該會很高興。”
周浩搖搖頭,微皺起眉頭想了想,這才開口道:“還是剛才那句話,衛叔,至於我宗師的份,您就權當不知,之前對我怎樣,還是怎樣,至於霜兒那邊,我自會找個時間解釋。至於為什麼不是現在……嗬嗬,我隻能告訴你,我還有些事未了。等這些事忙完了,我自然會去找晨霜。”
嘆息一聲,衛善文略一搖頭,臉上的神變化,時而抿,時而蹙眉,一副言又止的表,可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隻出了一副苦笑。
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玉瓶,周浩直截了當道:“這裡麵有一份天地元,是天地元氣所凝結的髓,對您的應該有一些幫助,隻不過,您所中的邪,我暫時解不了,不過您等我一段時間,而且這個時間不會很長,我定可以解開你上的邪。”
不想將食惡鬼的實說出,怕會嚇到衛善文的周浩隻能以邪為托詞。
對麵,有些迷惘不解的看著那個小玉瓶,衛善文斷斷續續的開口道:“元?”
“沒錯,你現在四肢百骸都有不病癥,這東西多能修復……哦對了,配合這一粒丹丸,效果應該會更好。”
除開驚訝於周浩居然能隨手拿出這麼貴重的東西,更驚訝於周浩究竟是從哪拿出來的這玉瓶和丹丸?
不過想想之前傳說中的那種可以芥納須彌的寶,衛善文訕訕一笑,也不敢多問,沒有任何矯的,當場就拿起天地元和那一粒破丹,將二者送口中。
九龍齋之外,一相隔不到百米的酒樓之中,兩名灰男子相對而坐,同是一副跪在地上的姿勢,彼此之前隔著一方木質長桌。
一人黑西裝,一人白襯衫。
桌上,隻有一壺煮沸的熱酒,一盤花生,兩副小酒盅。
嘎嘎咬著花生,黑西裝男嘆聲道:“想不到,青市的分堂居然一夜之間被滅,那周浩,當真是了得吶。”
對麵那人同樣說道:“更想不到,這百多年一次的境,居然真個在榕市附近開啟,更想不到,這榕市居然開啟了三絕六彌大陣,嗬嗬,看來,你我可以清閑一兩個月咯。”
“清閑?”西裝男手指在前輕輕一劃,邊上那火爐上的酒壺便緩緩飄起,猶如鬼神在側一般朝著前酒盅倒酒。
“哼,你還是這麼風,喝個酒都要顯擺超能力。”
那酒壺倒完一杯後,又想著襯衫男的酒盅倒酒,西裝男怡然自得道:“我施展超能力又不如你一樣會牽天地元氣,更不會泄任何氣息,難不你還怕了那些持陣師?”
對麵襯衫男咳嗽一樣,佯作失態道:“怕到時不怕,倒是你我同為這一省主事,上頭發話下來要了這周浩人頭,總不能天天乾坐著喝酒嗑花生吧。”
“嗬嗬,你以為我不想?隻不過為陣師,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這三絕六彌陣的厲害之,當年於京城那一戰,你也是當事人之一,難道要我替你回憶一遍?”
襯衫男似是被促了什麼傷心事,一手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隨後重重拍擊在桌上,笑看著對麵的西裝男:“嗬嗬,上頭要你我七天之取了周浩項上人頭,更要查清那本《略陣》下落。約你來這,是為了商量事,可不是來聽你說風涼話的!”
“嗬嗬,那周浩顯如今就在那九龍齋裡與那衛善文攤牌,你說,他兩會是一個什麼結果?”
“什麼結果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殺了那小子!”
“嗬嗬,你還是這麼猴急,安啦安啦,實話告訴你吧,這半個多月以來我都在調查他,而且計劃也應定製妥當。”
“什麼計劃?”
幾粒花生從餐盤中飛起,準確無誤的落西裝男口中。滿足的咀嚼幾下,西裝男這才開口道:“這種況下,武者和玄修都不好手,所以我已經組織好幾名異能者了。這兩天就會有結果。”
“他可是名疑似三境武者!連那拓跋英傑都栽在那小子手裡。”
“三境武者又怎樣?嗬嗬,我的實力與你也不相上下,殺一名武者而已,這事你就給我吧,頂多,到時候讓你替我佈置幾個匿氣息的陣法就是。”
“就不再合計合計?”
“還合計個屁!上頭給的時間是這個月!現在離著月底也就剩下兩三天時間,你以為,還能如何?況且以你我的實力,即便他真是三境武者,也是翅難飛的下場。”
“嗬嗬,那聽你的。反正我此次前來,隻是協助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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