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去了繡姨娘那裏?”大房裏,秦氏夫人聽了婆子的稟告後,倒沒有變了臉,隻是揮手讓婆子退下。 “怎麽會去那裏?”三小姐安錦曲卻一臉的鄙夷,坐著道:“這會兒安錦繡想起來不是娘生的,是個姨娘生的了?” “住!”秦氏夫人一沉臉,“誰教的你這種尖酸刻薄氣?” 安錦曲把頭一低,對父親安太師其實不怎麽怕,對秦氏這個生母卻是怕的。 “好好做你的針線!”秦氏夫人拍了拍桌案,“兒家要端莊,要大氣,這樣你未來的夫婿才會你敬你!” “我才多大?”安錦曲害道。 “你隻比錦繡小了一歲,”秦氏夫人的語調聽著生冷,對安錦曲說道:“如果已經出閣了,這一回你父親一定會讓你嫁去上家!你當你還小?” “那他不如殺了我!”安錦曲了起來,“我聽說那個上勇還是個破了相的,能生生把人嚇死!” “啪!”的一聲,秦氏夫人狠拍了一下桌案,的這個小兒跟當太子妃的大兒簡直沒辦法相比,太子妃安錦那是真正的端莊大方,喜怒不形於,這個小兒卻整天冒冒失失,哪裏像是的兒。 安錦曲在秦氏夫人的威下,低頭繡起了針線。安錦繡的下場,已經讓安錦曲在自己的房中大笑過好幾回了,這個自以為自己是安府嫡的安錦繡,最後竟是被父親當作謝禮送了出去。長的再漂亮,讀了再多的詩書又怎麽樣?小娘養的就是小娘養的,怎麽也翻不過天去!安錦曲繡著手中的寒梅圖,想著安錦繡心下還是高興,就差哼起了小曲。 秦氏夫人看兒這樣,搖了搖頭,沒再出言訓安錦曲。安錦繡竟會跑去看繡姨娘,讓秦氏夫人意外,安錦繡生下來後,就將這個庶養在了邊,安錦繡一直都被教得看不上這個親娘,這一次怎麽會地跑去問安了?該不會是這個丫頭,知道了這次親事裏麵的彎彎繞繞了? “娘,你看我這朵花繡的如何?”安錦曲將自己繡完工的一朵寒梅拿給秦氏夫人看。 “不錯,”秦氏夫人淡淡地說了一句。隻一朵梅花都繡得歪歪倒倒,想起安錦繡繡出的花鳥魚蟲,再看親生兒的繡品,秦氏夫人滿心的不喜。想到安錦繡是繡姨娘生的,秦氏夫人再一次確認,這個賤婢就是生來礙的眼,堵的心的。 “娘,你又不高興了?”安錦曲看母親這樣,便問道:“又是誰招惹你了?” “沒事,”秦氏夫人說:“你繡你的。”不好與兒說,又想起了偏院的那個人。繡姨娘原是秦氏家養的婢,秦氏的長,也就是秦氏夫人出閣時,做為秦氏夫人的陪嫁跟著花轎一起進了安府,那時候繡姨娘年方十歲。秦氏夫人看這個小丫頭老實本分,又是娘家家養的仆,所以就讓繡姨娘隨伺候自己。誰能想到,十歲的孩兒,長大之後,竟是貎如花,一個端茶遞水的丫頭,竟將主人勾上了床,還暗結了珠胎。 安氏百年大族,從來沒有出過一個出仆的妾室,秦氏夫人一度是全祈順朝的笑料,哪裏有這樣瞎眼的主婦,將一隻勾人的狐貍養在邊五年,竟是庶種要生了,才知道府上又要多一位姨娘了。 秦氏夫人坐著越想越氣,每每想起當年的這段往事,就覺得中憋悶,不過氣來。本想安錦繡來問個究竟,可是秦氏夫人轉念一想,安錦繡一月之後就要嫁給一個武夫了,這個庶的一輩子就注定上不得臺麵了,還要為費什麽心思?這個庶是報複繡繡這個賤婢的工,現在目的達到了,安錦繡以後就是上家的人,與毫無關係了。
該想想怎麽打發安元誌了,秦夫人著埋頭專心剌繡的安錦曲,心思飛出去很遠。解決了一個安錦繡,這府裏還有很多事等著心呢。 安錦繡這天在親生母親的房裏坐了很久,留給彌補親的時間不長,安錦繡隻想盡力而為,不想今生再留什麽憾了。 與此同時,上將軍府裏,上勇卻沒有安錦繡對婚事的那種一心期盼。上將軍愁眉苦臉地坐在堂屋裏,沒想到安太師真就將兒下嫁於他了,親事就定在了一月之後。現在婆就等在他的麵前,可是上勇卻不好意思對這位婆大人說,他拿不出多下聘禮來。 王婆耐心等了上勇半天,茶都喝了三杯下肚,還是等不到上勇的回話,於是王婆在臉上習慣地堆起了笑容,說:“將軍,您還是給我一個回話吧。” 上勇這才道:“聘禮能不能些,千兩銀子,我這房子賣了也換不回千兩白銀啊。” 王婆臉上的假笑一僵,上勇倒是個老實人,沒錢就是說沒錢,不跟七拐八繞,可是,王婆對上勇說:“我的將軍啊,您要娶的可是太師府的小姐啊!” 上勇點頭,說:“我知道,”然後這位就愣怔怔地看著王婆。 王婆又等了上勇半天,看這位準新郎又不說話了,隻得道:“那將軍您給婆子我一個準話,這聘禮您準備出多銀子吧。” 上勇一咬牙,說:“三百兩。” “三,三百兩?!”王婆差一點咬傷了自己的舌頭。要說在平民百姓家,三百兩是個大數目了,可是對方是太師府的小姐啊,雖然是庶出,可是那也是太師的兒啊,安氏這樣的人家區區三百兩,就能把人家的小姐娶回家了?這世上還能有這種好事? 上勇額頭都冒了汗,他一個從五品的遊擊將軍,俸祿本就有限,他還有一對弟妹要養,三百兩已經是他全部家當了,不能為了他娶親,讓弟妹們死吧? “三百兩了。” “我,我隻有這麽多了。” “不能再多了?您要迎娶的可是太師之啊。” 上勇頓了頓,還是搖頭,“王媽媽,再多我就要賣掉這宅子了。” 王婆看看自己在的這個堂屋,連桌椅都是舊的,還不是半舊,是那種漆全都掉的舊,也不知道這位上將軍從哪裏淘置來的這些件。王婆對這位上將軍也聽說過,要說現今祈順王朝的將軍裏麵,最窮的就是這位上將軍了,好像是為繼母治病,這家的家底就這麽空了。 “要不,”上勇又咬了咬牙,“我再加五十兩,再多真沒有了。” 王婆眼角著,真想跟上勇說實話,再加五十兩,也不過是三百五十兩,離太師夫人千兩聘金的要求也還差著百十裏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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