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虛無是一個緩慢和的過程,同時也是一個不可逆的過程。
就好像一縷微風,從暗夜中潛,悄無聲息吹拂睡的人。
最終決戰以靈界聯軍的大獲全勝終結。
靈界萬族歸回本族,繼續他們欣欣向榮的正常生活。
所有渡劫修士都守口如瓶,沒有將真相告知眾生。
擊敗了昱暝族的侵,振了靈界萬族。同時萬族合並組建起的靈界聯軍,也加強了萬族之間的流聯係,讓他們將彼此的隔閡仇恨都拋之腦後。萬族迸發出無與倫比的熱,準備攜手打造一個全新的靈界。
所有生靈都覺得靈界已經渡過破曉前的深層黑暗,迎來最為璀璨的破曉晨。
可是他們卻不知道,他們現在所綻放的生之芒,卻是夕永墜西山前留下的最後一瞥回眸。
這束芒很快就要熄滅,取而代之的,將是永無止境的黑夜。
虛無是如何吞並萬的?
這是渡劫期強者們餘生最後探索的課題,因為法則都在虛無侵中崩壞,他們已經追尋不了更深層次的法則領悟,隻能將力投到觀察虛無吞並世界的過程。
從他們觀察的角度來看,虛無的侵是從全麵的。
從芥子境界來看,虛無會逐漸抹平不斷無規律跳的芥子,讓雜無章的芥子跳歸於平靜。然而就是這種芥子跳,搭建出萬事萬的基礎架構。芥子跳被逐漸抹平,說明萬事萬的基礎架構正在緩慢崩解。
二力所匯聚的時間長河也在逐漸幹涸,主時間線開始緩慢分流,讓所有人的命運獨立分解,不再互。
反映到現實,則是不再產生互。
兩個不再互的人,就算於同一空間,麵對麵站立,也不知道對方的存在,也不到對方。
萬事萬正在被逐漸孤立分解。
空間架構也被虛無侵,靈界堅固的位麵逐漸趨於鬆散,越來越多的低階修士都能劃破靈界空間。然而劃破之後,空間不會再像以往那樣愈合。空間趨於鬆散崩塌,直至最後,輕微的活都能崩碎空間。
至於靈氣,自然也逃不了虛無的侵。
靈界產生靈力的速度開始大幅度降低,等待虛無吞並的後期,靈界就再也不能產生靈氣,為一個枯寂的世界。
虛無甚至能影響人心。
隨著虛無的蔓延,虛無逐漸爬上每個人的靈魂。
他們的、、思想、記憶會在虛無的作用下逐漸剝離。所有人會逐漸變得麻木,變得行走,變得毫無毫無思想,直至消失在世界,歸於虛無。
正如倉所說,被虛無吞並的過程極其溫,就像溫地走一個良夜。
虛無剝離現實,也會慢慢剝離人心。
為末日即將到來恐懼的渡劫強者們,著現實正在慢慢剝離破碎,心裏的恐懼卻在一點點消失,前所未有的平和逐步降臨。
為舒寒戰敗離去而悲痛絕的上若琳、上若彤、菜頭、杜珊珊和虞秀雲等人。們的心口那看似抹不平的傷口也在逐漸淡化。
一開始們確實難以接,甚至想要以死來追隨舒寒而去。可是逐漸地,們的悲傷莫名其妙淡化了,這種淡化們能意識到,上若琳急切想要握住這種巨大的悲傷,因為這是跟舒寒現在唯一的聯係。
可是這種心態也是徒勞的,因為急切握悲傷的這種心,也會被虛無剝奪。虛無就好像一個無的強盜,會不留麵地搶奪你所珍惜的東西。
你越是想要去珍惜,便會快速忘和淡化。
上若琳不願意就這樣淡忘悲傷淡忘一切地融虛無,若是如此,寧願去死。
然而在虛無侵下,死亡也是一種奢。
就算上若琳自斷經脈,依舊存活於世。
因為在虛無侵靈界的那一剎那,虛無就霸道地宣布所有一切,最終的結局,都隻能是歸於虛無。
最終,就連跟舒寒最親的上若琳和菜頭都難以抵擋虛無的悄然侵,心中忘卻了對舒寒離去的傷痛,逐漸接現實,接虛無。
世界就這樣,在無聲無息中崩壞。
一批又一批宛如行走的人默然消失在世界,空間猶如沙堆鬆散坍塌,時間猶如無源之水逐漸幹涸枯竭,萬皆在緩慢融於虛無。
虛無平等接納萬,無論是高階修士、低階修士還是凡人,甚至是天地草木。都平等張開懷抱,將其擁抱。
世界萬都在溫地沉虛無這座泥潭,然而唯獨一人,卻逆著萬朝向,從虛無這座泥潭中逐漸上升浮起。
直至浮出虛無本,重新返回早已支離破碎的靈界。
在一片破碎的靈界,一道道微憑空出現,在半空中組舒寒的軀。
一個猛然深呼吸。
舒寒從無意識長眠中驚醒。
“倉!”
“不要!”
舒寒的意識還停留在虛無吞噬自己和倉的那一刻,然而他蘇醒過來,環顧周圍,倉早已不見蹤影,也不見虛無本。有得隻是支離破碎的大地和支離破碎的空間。
整個天地寂寥無人,已然分不清上下左右,東南西北,若不是靈界的架構還沒有徹底消失,舒寒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何。
“怎麽會這樣!”
“靈界……”
“這裏是靈界?”
“靈界怎麽會變這樣子?”
舒寒掃視自己的世界,他看不見半個活,有得隻是正在快速崩潰的時空和大陸。他自己觀察整個靈界,發現虛無的吞並已經到達最後階段,所有法則所有質,都在溶解消失。
整個靈界隻剩他一人存在。
“琳琳!”
“菜頭!”
“彤彤!”
舒寒無助吶喊。
“你們在哪?”
此刻的舒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虛無通了天道法則,已經將快要將整個靈界吞並,靈界所有生靈都已經歸於虛空。他所在乎的親人,所在乎的朋友,全部都已經消失了。
按理說,舒寒覺得自己應該痛到無法呼吸,可是他卻覺得自己的心境異常平和,表現出的焦急仿佛也隻是出於過往思考的慣。
舒寒按著口,會到自己的變化。
“我不應該跟倉一起融虛無了嗎?為什麽會被虛無排出?”
“我的心,為什麽不會再為緒泛起波瀾?”
舒寒雙拳,發現就算從虛無中走上一遭,他的境界修為還是沒有變化,依舊是接近仙王的水平,並沒有被虛無清洗。
“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麽!!”
“為什麽隻留我一人!”
在空無一人的靈界,舒寒獨自一人,發出回響世界的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