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珹和蔣家視頻拜年後，又和王家，盛家都拜了年，怕他們看穿，還披了一件外套，遮住了他的病人服，蔣君臨和他一起拜了年，知道他們在一起，家人們都安心，拜了年後，季珹就有點頂不住，了外套半躺下來，蔣君臨給他倒了一杯溫水，季珹胃裡有息，鏡時摘除了，暫時也只能喝水，吃點流食，病房裡很安靜，季珹不知是心虛，還是別的緣故，捧著水杯低頭不說話。

蔣君臨看著他，心裡一陣陣的疼，他時常會聽到一句酸詞，最的人，傷你最深，他一直都還不理解，最的人，怎麼會去傷害他，時至今日才恍然大悟，是自己管中窺豹了。

季珹一包藥水打完，要換藥，蔣君臨起幫他換了葯，還剩下一包，估計還要打一個小時，蔣君臨問，「小珹，不？」

季珹胃裡吐乾淨了，卻不太想吃東西，甚至都不想蔣君臨離開這間病房，他勾著蔣君臨的手指，看到他還戴著戒指，莫名地鬆了一口氣，心裡有一些的歡喜，抬頭看蔣君臨里，眼裡都是細碎的喜歡，蔣君臨心中大痛，突然手抱住了他，把他按在懷裡。

這些年來，他都做了什麼，讓季珹在病中，還要這樣小心翼翼地取悅他。

他沉默地拍著季珹的肩膀，曾經見到他眼裡這種細碎的喜歡，他會開心，滿足，如今卻只有心疼，是因為他喜歡，所以季珹一直都這樣嗎？

季珹喜歡這樣嗎？

蔣君臨眼睛泛紅，只能沉默地抱著他，甚至都無法說一句心疼的話。

季珹茫然，「哥哥？」

「都是我的錯！」蔣君臨喃喃自語，談風月，卻談得是一個人的風月。

季珹並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哪怕再心有靈犀的人，也未必時刻都心意相通，他就不知道蔣君臨為什麼突然如此難過，為什麼說這一句話，是他做了什麼，讓哥哥如此難過？

是擔心他的病嗎？

季珹不安地問，「是我的息病理檢查出來了嗎？不太好？是癌變嗎？」

他胃裡長了一個息，不大不小，鏡時沒有家屬，讓尼克進去做了決定，尼克讓醫生切除做病理檢查，難道檢查結果不好嗎？

「什麼病理檢查？」蔣君臨倏然放開他，「你在說什麼？」

「啊……」季珹茫然眨眼。

蔣君臨看過季珹的鏡照片，的確是有一顆息，可他沒當一回事，本來做鏡時有息就切除，是小事，如今聽季珹說，怎麼還很嚴重？

他見季珹說不清楚，起出去問尼克，季珹看著他的背影，又是茫然了，不是他的出問題，那哥哥在難過什麼呢？

這檢查最快也要七天，尼克也不準，只說了一句應該沒問題，蔣君臨打電話給南城醫院的院長，叮囑他催一下進度。

他回來時，看季珹看著手機發獃。

季珹臉有些難過，抬頭看他時眼角有些紅，「原來你不打算來海城陪過我過年，是因為我生病了，你才急匆匆過來的，我要不是急病，你是不是還不想理我？」

蔣君臨淡淡問，「陸知淵說的？」

季珹點頭，把陸知淵給賣了，也只有陸知淵會告訴他真相，顧子遇看他生病，怎麼會刺激他，容黎又不知道實，很容易猜。

「所以，你還在生我氣？」季珹放下手機，神乖巧，「宋立的事，是我做錯了。」

蔣君臨挑起他的下，直視著他的眼睛，對他的道歉充耳不聞，「哥哥是不是很難相，讓你這麼多年都很累？」

季珹嚇一跳，哥哥什麼時候察覺到自己難相了？

難道是他發病，三爺指著他的鼻子罵了？

「不累啊。」季珹倒真不覺得累，他樂在其中。

「那就是難相了。」

季珹，「……」

真的有點……很難取悅。

季珹取悅一個人，只需要耗費一分心力就行，可取悅蔣君臨，需要十一分。

「為什麼不說呢？」蔣君臨溫地問，其實這問題他後知後覺，從未覺得自己很難相，畢竟周圍都是捧著他，取悅他的人，他對上，對下都遊刃有餘，也就從未意識到。他的每一個命令都不曾出錯，手底下一群驚才絕艷的人，只要執行命令，所以積威深重，就更無人敢提了。

「這有什麼好說的？」季珹輕笑說，「每個人格都不一樣，難相就難相。」

他自己本也不是那麼好相的人，只不過他擅長偽裝，八面玲瓏罷了。

蔣君臨深深地看著他，低頭輕笑，拉過他的手，輕輕地攏在手心裡，「小珹，想睡嗎？」

他一副想談的樣子，季珹莫名有些恐懼，好像是一種冥冥之中就預到的刀，馬上就要落下來了，季珹做了那些事就知道一旦曝會萬劫不復，這把刀橫在頭上已許多天，總算要來了嗎？

蔣君臨看穿了他的驚懼，卻又不得不談，他輕哄著說，「為什麼要找宋立？為什麼想毀了極道？不要撒謊，坦誠地和哥哥談一談，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