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孩子們出去打群架,不但打輸了,還被兇猛的學校院長給抓到了……
這種心,怕是跟蛋疼差不多。
戚團團這個看熱鬧的就不一樣了,不是學生,哈哈。
不過,當這熱鬧似乎燒到了上的時候,就有點兒笑不出來了。
老者完了王嫣然的手,板著臉看了過來,目清正中帶著嚴厲,似乎他並不知道戚團團不是他的學生一樣。
戚團團微微怔了怔,就翻從馬背上下來了。
「老先生好。」戚團團兩掌相,恭敬地行了個書院的禮節。
尊師重道是華夏自古以來的傳統,只要是有教無類,一心為公的教育者,哪怕不是自己的老師,也一樣會尊重他。
老者點了點頭,臉上的神稍顯緩和。
這無疑讓等著看熱鬧,期待戚團團也在老者面前囂張一把的王嫣然很是失落。
不由暗暗咬牙,恨不得衝上去掐住戚團團的脖子搖,問為什麼該雄起的時候,反而慫了!
戚團團目怪異地看了一眼:「王嫣然,你用不著這麼失落吧?尊師重道和尊老我還是懂的,我揍你是因為你用靈力打大病初癒的妖皇,並非我像你一樣喜歡恃強凌弱好嗎?」
王嫣然臉都綠了:「我沒有!」
眼見老者黑著一張臉看過來,爬起來就跑:「我沒有我沒有!」
此時此刻,只想回家。
的大側被踩破了皮了啊!小腹也是!
雖然是修者,有靈力護,但,妖皇畢竟是二品的妖,力道何其之大?
這會兒子都被染紅了!
戚團團瘋了,老師也瘋了,他竟然忍心讓我穿著這樣的服站起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打我的手心!
該死!
這些人都該死!
嗚嗚嗚……
黃嫣然捂臉狂奔,任老者在背後如何,都不肯回頭一下,更不肯停下腳步片刻。
老者氣得臉發青,發白,手中拿著自己下來想要給學生穿上的外袍,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做錯了事就要接懲罰,但傷了儀容有損,自己也會照顧心疼,這兩樣並不衝突啊!
老者抖著手,眼前一陣陣發黑。
這樣不知自省,有錯不改的人,真的是他和妻子讚歎良多的好學生嗎?是他們識人不清,還是這個貴族太會裝了?
老者的心臟一陣陣疼痛,肺臟不斷傳來痛苦的雜音,眼前更是漆黑一片,他覺得自己已經完全站不住腳了。
就在他以為自己會摔倒在地的時候,卻被人扶住了。
一溫暖和,帶著安力量的靈力進了他的經脈,以一種奇異的韻律安了他疼痛難忍的心肺,也讓他一片黑暗的視野漸漸開朗。
老者低頭看去,就見戚團團正皺眉給他診脈,臉上帶著不贊同和凝重。
「老先生,您思慮過重,心肺淤火太重,日後別再這般怒了,怒大傷。」
往他手裡放了一顆白的藥丸,將他扶到了一旁的茶肆坐下,便快步走向了門口。
老者抖著手指將藥丸吞下,深深吸氣,的各種不適,很快就被清涼舒緩的藥力所平,竟讓他生出一種劫後餘生的暢快來。
老者抬頭看去,就見戚團團已經來到了他那些學生們的面前。
剛剛他犯病之前,那裡還站著七八個人,這會兒卻只剩下四個了。
跟黃嫣然一樣,又有幾個不堪承擔自己錯誤的孩子,選擇了逃跑。
老者怔怔地聽著戚團團的聲音,有些頹然地垂下了頭。
「你們走吧,今日的事,看在你們校長的面子就算了。日後若是有什麼不滿,直接沖我戚團團來,再讓我看到你們對我邊的任何人和事手腳,死!」
隨著戚團團的話音落下,又有兩個人扭頭就跑。
最後剩下的那兩個人相互對視一眼,著頭皮對戚團團點了點頭,然後走進了茶肆,跪在了他的面前。
「老師。」
「老師,對不起。」
兩個青年蔫頭耷腦,臉上堆滿了忐忑。
老者沒有理會他們,而是抬頭看向了戚團團:「日後不要在城中縱馬,萬一傷到了人就不好了。」
戚團團想起自己剛剛如同馬匪一般的模樣,白皙的臉頰上頓時浮上了兩抹紅暈。
妖皇噠噠噠地跑了過來,大大的馬腦袋往前一探,噗地一聲,從鼻孔里噴出一片霧氣。
老者首當其中,臉上都多了一層薄霧。
兩個青年頓時顧不上驚奇戚團團竟然還會臉紅,站起來飛快地擋在老者前,哆嗦著道:「戚,戚團團!有事兒你沖我們來!別老師!他不好,經不起妖皇的折騰!」
戚團團白了兩人一眼:「想什麼呢?妖皇已經開了靈智,可比你們懂事兒多了。它只是想告訴老先生,以它的控制力,不會撞翻攤子,更不會傷到人罷了。」
也是要臉的,妖皇雖然神經大條,對於自己的能力卻是很自豪驕傲的,自然不許旁人置喙它的能力。
老者歪了歪頭,勉強站起來往外看去。
果然,路上的行人見沒熱鬧看,已經散開了,大家個忙個的,小攤販們也依舊得熱鬧,沒有一被弄。
似乎除了他的這些學生們,以及格外慘烈的黃嫣然,妖皇連塊兒板磚都沒有踩碎。
老者嘆了一口氣,推開了想要扶他的學生,鄭重地沖著妖皇彎了彎腰:「抱歉啦,小傢伙,是我誤會你啦。」
他今年已經九十多歲了,而妖皇才不過五六歲,它一句小傢伙,倒是正應景。
「咴兒咴兒!」妖皇晃了晃腦袋,噠噠噠地跑回了戚團團邊撒,對老者轉眼就忘。
戚團團好笑地拍了拍它的大腦袋,對老者再一次行了一禮:「老先生的教誨我記住了,日後會注意的。老先生也請照顧好自己的,學海無涯,總要有燈塔在前方指路,才能讓學子們免於迷路。」
老者卻苦笑著搖了搖頭,眼底滿是黯然之。
他依舊堅持不讓兩個疚的學生攙扶,巍巍地跟戚團團替他那些學生道了歉,得到原諒之後,便緩緩轉往回走。
他的年紀太大了,此刻背影里充滿了失落和蕭索。
珍而重之的弟子竟是那般人品,悉心教導的學生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竟只會恃強凌弱,連承擔自己錯誤和責任的勇氣都沒有,這一切,都讓這個本就快死的老人心俱疲。
他的沉默讓兩個青年比挨揍了更難,卻又嗚咽著不敢吭聲,只能地跟在他的兩側,唯恐他走不下去,會跌倒在地上。
若非是真正的德高重之師,不會有這般心,更不會得到兩個紈絝的這般赤子之心。
戚團團垂眸想了片刻,忽然抬頭輕笑:「老先生就要這麼走了嗎?病不治了?學生不教了?您的那兩個學生想挨您的戒尺想得都哭出來了,您為什麼不治好了病,再他們個五六十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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