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十六的話一出,秦玉所有的高傲頓時全部僵在了臉上。
如果換其他任何人跟他說這樣的話,他都會冷笑著說一句「好口才」,但跟他說這話的人是十六,是帝王的衛!
帝王從來不屑玩兒對邊的人玩兒欺騙的小把戲,衛也從不會信口雌黃,胡說八道。
況且,從十六口中的那一個「再勸」他就知道,他那位帝王表哥跟戚團團說了他上的毒,而戚團團已經答應了要替他治。
君九離是個什麼樣的人,秦玉太明白了,那就是個不可能被人欺騙的妖孽!
連這個妖孽都相信戚團團能夠治好他,這說明戚團團是真的有本事!
就算是沒有,能和帝王那妖孽一樣被騙,說出來大概都會為一種談!
秦玉的心臟急促地跳了起來,一雙總是深藏各種緒的眼眸,這會兒再裝不了。
如果能夠健健康康的活著,誰想整天病懨懨的做個廢?
他原本骨也不差,卻偏偏因為被葯毒傷了骨,到了如今才堪堪修得金丹,比同樣骨的同齡人已經差了至二十多年的修為了!
最重要的是,那日夜折磨著他的病痛,哪怕是只能減輕一半點兒,都能讓他為之付出任何代價!
太痛了!
哪怕是已經痛了幾十年,他也依舊沒能習慣那樣可怕的蝕骨劇痛,疼得最厲害的時候,他只能死死咬著手腕,哭得像是一個娘們兒一樣。
誰想那樣呢?
「我……」秦玉張了張,卻發現自己剛剛把話說得太滿了,這會兒再說求饒的話,簡直慫得像只倉鼠!
看著十六瞭然的神,秦玉很想甩袖子就走人,但他不能。
眼看著從地獄里爬出來的希就在眼前,打臉算什麼?就算是有人踩在他的臉上,碾,輾轉,他也會死死抓住那個人的腳踝,要麼被拖出去,要麼,把拽下來!
「戚團團要我的,是為了給我治病?」秦玉蒼白的臉上爬滿了紅暈,以小心知心度君子之腹,這會兒明白過來之後,只覺得啪啪打臉,窘得恨不得找個地鑽進去。
十六沒說話,因為他聽到背後傳來了腳步聲。
姑娘這是跟靈們切磋完了,這會兒顯然心很不錯,腳步都比往日輕快了許多。
很快就出現在了小道上,背後跟著歡歡喜喜的妖皇,正親昵地時不時悄悄蹭一下的肩膀或者胳膊,馬尾甩來甩去,很帥氣。
「宸王想得可真多!」戚團團笑瞇瞇地站在小道中間的位置,手裡拋玩兒著火靈晶:「你長得漂亮我就得對你上心啊?要你的,是為了研究出來對付你毒的警報,讓你再不能暗地害人!」
秦玉心中本就沒多的激,瞬間就餵了狗,看著笑瞇瞇跟只狐貍似的戚團團,他轉就走的慾更強烈了。
什麼打臉?
自作多最打臉!
這個戚團團,是吃毒藥長大的嗎?說話竟然這麼毒!
秦玉僵著臉,從齒裡往外牙膏似地道:「七小姐好好一個小丫頭,何必這般毒舌?」
戚團團齜起一口小白牙:「我窮啊!窮瘋了啊!你沒聽過嗎?飽暖之後再談詩書禮儀!連先賢們都說吃飽飯了再裝,我一個窮瘋了的丫頭片子,當然就不會什麼賢良淑德咯!」
又是啪啪打臉!
秦玉俊臉漲紅,想起自己剛剛諷刺戚團團的那些話,很想抬手捂臉。
如果戚團團的醫高到連帝王都了心思的地步,會缺錢麼?
不!
整個大齊,最不會缺錢的就是這個看起來糯可欺,傻白甜還好騙的丫頭!
如今再看十六手裡的那張白金水晶卡,秦玉只覺得臉疼得愈發厲害了。
笑話一個潛力無限的煉丹師窮,恐怕也就自己有這個勇氣了!
我究竟為什麼最近一直都在犯蠢?秦玉無聲地問自己,憤得想要扭頭就走,但強大的心理素質卻讓他牢牢站穩了腳跟,還衝著戚團團拱了拱手,認了輸。
「這一局是我輸了!」他大大方方地彎腰,幾乎彎到了九十度:「是我太過自以為是,小看了七小姐,還請七小姐救我!價格隨意開,需要什麼隨意要,可以,可以,骨頭也行!」
聖人曾經說過,除死之外無大事。
所以,為了活著,面子算什麼?打臉算什麼?
面子是他自己扔給人家踩的,臉是他自己抬手打的,所以這麼一想,打腫了也沒有關係,若是能被治癒,說到底還是他秦玉賺了。
十六眼含愕然地看著面前如此誠摯的秦玉,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即便是在主子面前,他也從未見過這般謙虛禮貌的宸王!
最多,他也只是見過十六歲的宸王剛被主子救出來的時候,曾抱著主子的哇哇大哭一場,還被主子嫌棄,拎著扔到了大哥懷裡的凄慘樣子。
這麼乖巧,是不是有謀啊!
十六謹慎地微微邁步,準備擋在了戚團團的面前,防止意外發生。
只是他的防備之心才剛起,就被戚團團的話給勸退了。
「人才啊。」戚團團著下看著秦玉,明亮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瞇起:「能屈能,皮厚心黑,膽大心細,最重要的是無論什麼時候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很好,我一向很欣賞你這種皮厚的老狐貍。」
秦玉角微,總覺得被這個丫頭欣賞並不是什麼好事。
事實上他的直覺沒有欺騙他,戚團團欣賞的人,向來只有兩個待遇。
要麼,就是對帝王那麼好,信任,友,幫助,有什麼給什麼。
要麼,就是像對他這麼壞,謹慎,防備,皮拆骨……還是有什麼給什麼。
齜起一口小白牙,笑得甜,卻又涼颼颼:「治療得好了,你舒服了,就說什麼是什麼,有半點兒不對就準備拖著我一起下地獄嘛,我懂!不過,你這套在我這兒行不通,你敢拽我一下,我就一定了你的狐貍皮,你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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