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野突然遭到暗算,他并未慌,反而坐下來飲了杯酒,痛斥海氏的忘恩負義之舉。誰想他話音未落,樓閣突然多了一位老者?
此人相貌陌生,花甲景,須發灰白,眉梢低垂,像是一位慈祥的長者,卻極其驕橫傲慢,說什麼修仙者只論天道,不講義與報答?
“哼,不吐人言!”
于野叱呵一聲,扔了手中的酒杯。酒水寡淡無味,不飲也罷。而酒杯與酒壺,竟為白玉打造,甚是,他又揮袖輕拂,將幾套酒卷囊中,這才沖著陣法外的三人抬眼一瞥,道:“海奇,你便是如此報答于某?”
海奇略顯尷尬,道:“于前輩,事出有因……”
于野揮臂扯出龍骨劍,道:“因為此,故而害我?”
“并非如此……”
“這不是靈古氏的信?”
“靈古氏的信,不止一件,龍牙、龍甲最為珍貴……”
“哦?”
于野微微愕然。
靈古氏的信竟然不止一件,龍骨劍只是其中之一。
“是本人偏袒靈古氏,因而惹來海氏的嫉恨?”
“亦非如此……”
“海奇,不必與他啰嗦。”
“于前輩,這是神幽氏的姬嶼長老……”
海奇,是個壯的漢子,本為豪爽之人,此時卻吞吞吐吐。
一旁的老者失去了耐,打斷道:“于頭領,只要你獻出兩頭蛟龍,我幽星的上古八氏便將你視若神明而歲歲供奉,也算是報答你的恩,如何?”
哼,歲歲供奉的不是神明,而是死人。
于野無暇計較,又微微一怔。
“蛟龍?”
有關靈古氏的信,不用多想,他被靈軒騙了。而此番中伏,也似乎暗藏玄機。誰想又冒出一個姬嶼,天仙高人,幽星至尊,怎會參與靈棲谷與先澤島的恩怨呢。一時任憑他心機強大,念頭急轉,也弄不清接踵而至的訊息,不料此番的圈套又牽扯到兩頭蛟龍?
“嗯!”
只見姬嶼點了點頭,手拈須道:“我上古八氏,當年追隨真龍而來,卻因真龍遇難而迷失星途,就此流落幽星,歸于大海之下。而靈古氏派人傳信,說是發現兩頭蛟龍,雖不比真龍,卻萬年難得一見,想必是先祖的福澤,神明的庇佑啊!”
“靈軒騙我,無義之徒!”
于野早有所料,依然難以置信。
“呵呵!”
便聽姬嶼冷笑一聲,道:“你殺了靈古氏的族人,卻指責他無無義,據說你也是天仙境界的高人,緣何這般稚荒唐?”
“嗯,著實荒唐!”
于野沒有辯解,點了點頭,好像疑難消,又問:“本人的蛟龍,與你上古八氏的神明何干?”
上古八氏,應為幽星的八個族群。
“若非神明的指引,怎會有蛟龍問世,并且送上門來?”
“爾等搶我蛟龍,有何用?”
“真龍有破界之能,蛟龍或也不差,若是用來開路,便可帶領我上古八氏前往神界。”
“靈古氏與海氏的恩怨已久,如何化解?”
“你于頭領,自然便是化解恩怨的靈丹妙藥。而你又哪里像個天仙高人,非但稚荒唐,而且昏昧無知,呵呵!”
于野不由得眉梢斜挑,淡淡道:“爾等知曉于某的修為,豈敢目中無人?”
嘲諷一個男人的蠢笨無知,與譏笑一個人的丑陋,同樣令人難以接,這與當面扇耳沒有分別。
不過,他也著實夠蠢的,先被靈古氏欺騙,又遭海氏的算計,換做常人早已死了八回。所幸他不是常人,他是于野。
“呵呵!”
姬嶼依然面帶笑容,有恃無恐道:“臨海閣的陣法源自上古,便是仙君高人陷此,也休想逃,更何況……”
只見他后退兩步抬手一指,憑空閃過一團白的芒,便聽“砰”的一聲,閣多了一尊倒傾的白圓形大鼎,已然將于野連同陣法籠罩其中。
他與旁的海晏、海奇微微一笑,又道:“于頭領,出蛟龍,效忠我上古八氏,姬某便饒你一條活命,否則一炷香的時辰過后,龍鼎淬煉,萬盡滅,悔之晚矣……”
“哼!”
白的大鼎,為龍骨煉制的龍鼎,從中傳來一聲沉悶的冷哼與斷斷續續的話語聲——
“姬嶼……你與海晏、海奇、靈軒……有一個算一個,且等著……”
便于此時,忽然“砰”的一聲,整座樓閣微微震。
姬嶼察覺狀況有變,不再遲疑,雙手打出法訣,白的龍鼎猛然芒大作,隨之風雷、烈焰閃爍。
海晏與海奇撤去門戶制,便要外出查看端倪……
與此同時,臨海閣所在的山崖之上,污橫流,尸骸遍地,守在門外的十余位修士盡數喪命,卻多了四道虛實不定的人影與一位銀發子。
煞氣環繞的人影正是門邪、見淵、比甲、石嬰,此前被于野暗中放出來,借助魂煞之的變化無形,悄悄潛伏在花叢之中。當臨海閣封之后,四人即刻殺了守衛的修士,本想借機逃出先澤島,卻被山崖下走來的一位銀發子攔住去路。
青仙子。
登島之初,在于野的授意之下,趁施展躲人群。憑借的修為神通,海奇無從察覺。當臨海閣生變,及時現攔住了門邪四人。
“于野的鎖魂為我所傳,誰敢擅離半步,必將魂飛魄散,勿謂言之不預!”
“仙子所言差矣,我等正要解救于城主,門前輩……”
“嗯,正是!”
門邪無奈地點了點頭,帶著見淵、比甲、石嬰撲向臨海閣。
青后退幾步,靜靜觀。
果不其然,于野又上當了。
而他總是明知是當,偏偏執意而為,卻留下兩條退路,一是四位魔煞,再一個便是青。卻不知他陷囹圄,能否再一次化險為夷。
“轟——”
一聲震響,籠罩臨海閣的陣法突然消失,海晏與海奇尚未走出大門,已連同崩碎的門扇吞沒在瘋狂的魔氣之中。
青的神一凜,閃沖了過去。
當沖樓閣的瞬間,又猛然停下。
石嬰與比甲已困住海晏、海奇,門邪與見淵撲向一位陌生的老者,對方抵擋不住,又無可逃,頓時陷圍攻。
卻見魔氣彌漫、風呼嘯的樓閣之中,一尊圓形的大鼎不斷暴漲,眨眼已達七八丈,隨之芒閃爍、烈焰滾滾、風雷大作,強橫的威勢令人膽寒,便是混戰中的門邪與老者也被迫后退。
而那尊詭異的大鼎仍在暴漲,瞬息已達十余丈,“喀嚓”撞破了山石,使得依山而建的樓閣搖搖傾。
青后退。
又聽“砰”的一聲巨響,大鼎已暴漲至二十余丈之巨,撞破了半邊山壁,隨之碎石飛濺,樓閣崩潰殆盡。
青后退之時,突然腳下一空,百丈山崖崩塌,急忙飛而起,忽而芒刺目、巨響轟鳴,暴漲的大鼎已四分五裂,橫飛的石與肆的烈焰之中,霍然出現一尊數十丈高的青石塔……
“魔塔!”
青尚在詫異,巨大的魔塔消失,一位年輕男子踏著塵霧而立,聲震四方——
“海氏忘恩負義,當有此劫。姬嶼為上古八氏之首,卻倒行逆施,斷難寬恕,拿下!”
一位老者出現在半空之中,揮舞鐵叉沖了下來。
海晏與海奇已被生擒活捉,姬嶼卻趁擺圍攻。而這位幽星的高人,再無曾經的傲慢與猖狂,早已是大驚失,直奔先澤島的門戶逃去。
門邪與見淵氣急敗壞,隨后猛追。
姬嶼已逃出百丈之外,突然去勢一頓,點點銀從天而降,他人已困在網之中。邛山一把抓著鎖蛟網,一手拎著他的鐵叉,得意道:“嘎嘎,人已拿下!”
門邪與見淵晚了一步,更加惱怒,掉頭撲向海晏與海奇。
而兩位海氏的前輩人,已是制束縛,彈不得,絕道:“于頭領……”
芒一閃,兩團符陣飛兩人的眉心識海。
一道人影倏然而至,正是于野。他揮袖一甩,比甲與石嬰,以及沖到近前的門邪、見淵頓時失去蹤影。他抓住海晏、海奇扔在山坡上,順勢解開兩人的制。
這一刻,倒塌的山峰已驚了整個先澤島,群的修士與凡人從四面八方涌來。
海晏與海奇愣在原地,手著眉心,各自臉變幻,依然不知所措。
“兩位,想不想保住先澤島與海氏?”
塵霧未散,石堆,臨海閣已不見蹤影,山峰也倒塌半邊。只見一位年輕男子背著雙手站在一塊大石之上,平淡的話語聲著莫名的威勢。
“嗯、嗯,多謝于前輩手下留……”
海晏如夢方醒,與海奇飛下山坡,忙著安族人,以免惹來滅族之禍。
青仍在半空中觀,見混的人群漸漸平息,輕輕松了口氣,卻聽一陣打聲與罵聲傳來。
“砰、砰……”
“天仙又如何,竟敢坑害于頭領,老狐照打不誤……”
姬嶼困在鎖蛟網中,修為制,又難以掙,被邛山踩在山坡上,揮舞鐵叉便是一通猛砸。而他不愧為幽星至尊,僅憑護法力撐,竟然一聲不吭,頓時招來更為兇狠的毆打。
于野竟然不聞不問,卻翻手拿出一尊小巧的金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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