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9章  霍沉晞太可怕了

    天漸亮，晨曦過窗簾隙無聲地撒了進來。

    霍沉晞打了個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不見了蘇禾蹤跡。

    懊惱不已地在床沿錘了一拳，霍沉晞站起來，起走進了浴室。

    看著鏡子裏滿麵青須，兩頰深凹下去，眼眶也深深陷下去的陌生男人，他不由覺得陌生。

    難怪蘇禾不肯搭理他。

    他變得這麽難看，是不是沒有認出他？

    又或者，雖然認出來了，卻不喜歡他了？

    霍沉晞深吸了口氣，到浴室洗了個澡，又刮了胡子，還特意挑選了蘇禾最喜歡看他穿的白襯。

    蘇禾喜歡看他穿白襯，每次他穿白襯的時候，的眼睛就像是粘在了他上，甚至還會發亮，相識吃到了糖的小孩兒。

    其實，以前每次察覺到不開心了，他就回下意識不聲地換上白襯。

    一般況下，都會驚訝地看著他，然而眼底的芒一點點亮起來，又衝著他笑。

    有時候氣狠了，故意不看他，他就回找理由在麵前來回地走幾趟。

    然後，就會忍不住地看他。

    現在他又換上了喜歡的白襯，這一次還會不會和從前一樣，原諒他？

    剛走到酒店大堂，霍沉晞還來不及去山腳，就被秦時派人直接綁到了機場。

    看著顧青橙手裏抱著的致雕花木盒，霍沉晞墨黑的眸子閃了閃，隨即轉過頭看向秦時。

    “你把我綁過來，做什麽？”他的語氣很不耐煩，表也滿是煩躁，好像下一秒就要手。

    站在秦時旁邊的霍以，目裏著滿滿的心疼。

    霍沉晞的臉雖然不腫了，可是還留有紅的掌印。

    聽說，他昨晚又自己打自己了，還一遍遍地請求原諒。

    從霍沉晞最近的表現，霍以推測他已經出現了心理問題，甚至很有可能產生了幻覺。

    比如，看到蘇禾出現在他麵前。

    這也能夠解釋，為什麽他堅持說蘇禾還活著。

    “哥，你是不是看到嫂子了？”深吸了口氣，霍以低聲音，試探著問道。

    霍沉晞倏地抬眸，飛快地看了一眼，眼底甚至還出現了一抹欣喜和希冀。

    “你也看到了？”他試探地問道。

    霍以的眼底掠過一抹不忍的神，遲疑片刻，終於還是看向顧青橙邊的方向。

    “恩，嫂子就站在那裏。”輕聲說道。

    隨著霍以的話音落地，其他所有人都下意識看向顧青橙邊的位置。

    就連顧青橙，都忍不住看了過去。

    那樣子，好像真的看到了蘇禾。

    霍沉晞瞳仁頓時一抖，黑亮的瞳孔放大，眼神急切地看向霍以說的方向。

    可是，那裏空的，什麽都沒有。

    他沒有看到蘇禾。

    霍沉晞眼底的急切，逐漸被悲傷取代。

    悲傷越來越濃，他的那雙眸子也變得愈發幽暗，最後化作了一潭被墨染黑的古井，浸潤著人窒息的抑。

    霍以終究不忍心，輕歎了口氣，緩緩開口說：“嫂子喊你，和我們一起回去。”

    霍沉晞遲疑片刻，深深地凝著那空的位置，半晌後，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他不敢不聽話，怕蘇禾又和他生氣，再也不見他了。

    雖然他每次都是在白天徘徊在山腳，晚上才會出現在他麵前。

    現在，是讓他跟他們一起走的。

    隻要他乖乖聽話，晚上是不是就會再次出現在他眼前？

    一行人，沒有回帝都，而是回到了A市。

    輾轉到A市的時候，夜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察覺到霍沉晞不斷地看向顧青橙邊，別說顧青橙了，就連霍以都覺得頭皮發麻。

    知道，蘇禾並不在。

    可是，霍沉晞的眼神，分明像是看到了什麽。

    臉上還浮現出詭異的笑容。

    何麗君在他們回來之前，就已經為蘇禾搭好了靈堂。

    因為霍沉晞的緣故，顧青橙等人沒有直接回天龍灣，而是先去了星野灣別墅。

    天氣已經變得寒冷，可星野灣別墅花園裏的花兒，卻因為溫棚罩著的緣故，依然爭相恐後地開著。

    下了車，看著這些花兒，霍沉晞的目變得愈發溫。

    霍以上前：“哥，嫂子已經下車，準備回家了，你不跟著去嗎？”

    霍沉晞的目從玫瑰花上挪回來，仿佛大夢初醒，連忙道：“對，我們要回家了！”

    他打開車門下車，小心翼翼地沿著小徑往裏。

    走到門口，他還不忘轉過，衝著顧青橙他們擺了擺手：“我們先回家了，你們也都回去吧！”

    看著他轉走進了別墅，顧青橙強撐著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淌了下來。

    沈念念和霍以也在悄悄地抹眼淚。

    曾經那麽高傲的男人，如今卻變了這個樣子，實在是令人唏噓。

    回到天龍灣，顧青橙把蘇禾的“骨灰盒”放在靈堂裏。

    蘇禾出事的消息，雖然沈家從來沒有直接說過，甚至航空公司也把蘇禾的名字從遇難者名單中去掉了，可該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得知顧青橙他們回來，何麗君還在天龍灣壹號別墅擺了靈堂，不人自發過來送行。

    頤和集團、帝縉集團、思明集團，甚至百安集團，上至高管，下至普通員工，都紛紛過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出沉重的表。

    當初，沈如墨和沈孝禮來A市，差點兒還得除了頤和集團之外的三大集團出事。

    要不是蘇禾的緣故，三大集團真破產了，他們這些人就都得失業。

    天龍灣壹號別墅，燈火通明，香燭燃了一夜，金元寶等祭品也燒了一夜。

    而先前被霍以勸著回到了星野灣的霍沉晞，等了一夜，都沒有看到蘇禾的影。

    “蘇禾，你在哪兒？”

    “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你想要我怎樣都行，隻要你原諒我。”

    一遍又一遍的呼喚和懺悔，聲音哽咽，字字啼。

    終於，在天快亮的時候，霍沉晞已經暗淡的眸，忽然一亮。

    一道灰影出現在他麵前。

    隻是看了他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霍沉晞像是魔怔了般，二話不說，甚至外套都來不及穿，跟著那道影朝外走去。

    保鏢見狀，無聲地歎了口氣，悄然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