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懿終究還是沒把那句話說出口，就彷彿承認這個事，就等於承認了自己有多丟人。

為什麼……

衛懿覺自己活了二十多年了，從來沒有這般如臨大敵的時候，就好像所有人都在把他朝著懸崖，而如今的安茉莉的所作所為，更是垮駱駝的最後一稻草！

看著安茉莉脖子上的吻痕，衛懿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刺眼。

“你怎麼能這樣！”

衛懿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資格，可是再不吼出來，他就要被緒垮了。

他一步步就放任著安茉莉和閔的關係變了現在這樣！

他明明一開始就知道閔不是什麼好東西，抱著目的接近安茉莉，可是現在還是讓他得手了！

衛懿眼眶通紅地看著閔，死死咬住牙齒，那一刻，他終於明白，原來所有他認定的東西，是都可以棄他而去的。

安茉莉也是。

遙想起小時候和兩小無猜，再到現在恨兩難，衛懿只覺得心口像是被人了一把刀子狠狠地絞著，快要把他絞得模糊了。

安茉莉……

“你能不能別懲罰我了……”

衛懿越過閔，去看安茉莉那張臉。

他搖著頭，聲音裡似乎帶著哭腔，“安茉莉，我錯了行不行，你能不能……別這樣懲罰我了……”

安茉莉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儘管被衛懿傷得徹底，到如今見他求饒，居然還會覺到痛苦。

衛懿……原來我們之間，是沒有贏家的啊。

以至於你現在這樣說話，我居然都……覺不到一丁點的覺，我只覺得渾好冷。

安茉莉說，“我沒有要懲罰你。”

甚至想好聚好散。

可是衛懿，為什麼總是在要放棄的時候來爭取呢？

那麼多年，那麼多個日日夜夜，為什麼你沒有發現我對你的好呢。

衛懿想要說話，卻被閔擋住了，他就這麼橫在了衛懿和安茉莉的中央，跟一堵牆似的，衛懿也可以把他推開，可是現在的衛懿沒有這個勇氣。

他害怕推開閔後看見的，是安茉莉帶著厭棄的雙眸。

深呼吸一口氣，衛懿說，“安茉莉，等你想通了，我們好好聊聊好嗎，我不想我們繼續這樣互相憎恨下去了，我媽咪也我好好對你，說了你是個好姑娘……”

“現在搬出你家裡人，我只會覺得你很卑劣。”

安茉莉也鼓起勇氣，將閔拉到了一邊，閔看了一眼，和對視過後，發現安茉莉的眼裡像是有什麼決心已經紮了，這才讓開，讓他們兩個對視。

對視的時候，衛懿竟然先挪開視線。

“你媽咪以前也誇我，不見你搬出來說。”

安茉莉說道，“媽咪對我也很好，所以就算我以後和你老死不相往來，我也一樣會對你媽咪好好的，只是從此以後，我們兩個就當陌生人吧。”

陌生人。

這簡短的三個字，竟快要了他的命。

衛懿瞪大了眼睛，站在那裡，“你……想好了嗎？”

“想好了。”

安茉莉居然笑，這種時候的笑，反而讓看起來更令人心疼。

“不管有沒有閔，我都要跟你當陌生人。這已經不是魏楚楚的事兒了，或者說，我該多謝謝魏楚楚的出現，我才看清楚你原來是這樣的一個人。”

“可是安茉莉，我沒有過魏楚楚，我沒有對不起你！”

衛懿激地說，“但是你卻和閔——上床了，你怎麼可以用這種方式來懲罰我！”

說出上床了三個字，衛懿的心都像是被挖出來了似的，痛死了，怎麼會這麼痛啊。

那是……他的人啊。

“我不是你朋友。”

“我早把你當我朋友了，我——”衛懿痛徹心扉地說，“這麼多年，都已經不是朋友了，安茉莉，是……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