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男人這樣的懷疑，夏恩星倒也不惱怒，只是挑眉看了眼歐文，“我覺得在你面前展示，對我並沒有什麼幫助。”

歐文也想不到夏恩星會這樣伶牙俐齒，畢竟聽說東亞地區的不是最會忍讓的嗎，以“賢惠”出了名的東亞人，又怎麼會……

歐文又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夏恩星，那審視的表讓夏恩星特別不爽，不過人也沒說出來，畢竟這一路走來，經歷過的質疑可太多了。

已經拋棄了“自證”這個習慣了。

接下來車廂氣氛變得特別沉默，宋霓雙手抱在前，就這麼麗又冷漠地坐在後排，似乎並不在意夏恩星被歐文這般歧視，歐文倒是一路上不痛快地左扭右扭，彷彿跟夏恩星待在一個車廂裡令他分外不爽。

這種奇怪的氣氛一直保持到了車子熄火，到達目的地，幾個人下車，宋霓深呼吸一口氣，將外面的空氣吸肺部以後，才嘗試著開啟話題，“剛才我們越過的那個隧道，對外是廢棄的。”

夏恩星點點頭，看著這一排的汽車倉庫，“這裡是你們的據點？”

“算是一個小據點，並不正式的那種，有關於J的訊息我們會在這裡一起頭討論，畢竟有些東西我們也想瞞著上面解決。”

夏恩星皺眉，“什麼意思？”

“最近他們似乎運了一批貨，並且選在今天晚上易。”

宋霓一路通暢地帶著夏恩星進了他們的小據點，原來廢棄的隧道後面是這般景象，汽車倉庫被改造了臨時的基地，看起來很老舊，推門而確實被刷得潔白的牆壁，燈也十分刺眼，任何人走進去都會留下影投在一邊的牆壁上，沒過幾米就會有一道金屬門，這扇門十分厚重，閃爍著笨重又冰冷的銀金屬澤，看上去就彷彿遭戰也牢不可摧，讓夏恩星聯想到了銀行裡放著重要檔案的封艙，需要一道道指紋和眼紋才能被緩緩開啟的那種。

夏恩星深呼吸一口氣說，“這個裡面是什麼？”

“我建議你不要看。”

宋霓低下頭去，走到了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從裡面拿出來一份檔案，而後偏了偏頭，說道，“裡面是。”

“……”

“嗯。”

宋霓面無表地說著，“可是稱得上是，但也同樣擁有生命。”

這句話令夏恩星骨悚然，不由得將目放在了金屬門上，試想著這句話背後的意義，不過求生戰勝了好奇心，夏恩星還是收回了視線，將注意力放回了宋霓拿出來的檔案上。

“今晚有個假面舞會。他們會選擇易件，易金額是六個億金。”宋霓說出這段話的時候，夏恩星心裡一，“假面舞會的地址莫非……”

“沒錯，就是你住的那家酒店。”

果然！

夏恩星真的猜對了，夏流學校舉辦親子夏令營的儀式也是在這家酒店，安德魯·修和這家酒店也有關係，最後連這種假面舞會都被舉辦在這樣的酒店……

夏恩星明顯察覺到了不對勁，“巧合太多了。”

冥冥之中有人牽扯著他們不停地糾纏在一起，所有人的命運。

“太方便……一網打盡了。”

夏恩星說出這個的時候，邊上宋霓和歐文明顯變了表，二人對視了一下，沒想到夏恩星居然能夠……把這些事聯想到一起，莫非他們當真小看了夏恩星了？

“酒店每個月都會舉辦一次，算是一種和客戶聯絡的方式，所以已經形了一種風氣。”歐文在一邊故意低了聲音，似乎是想給夏恩星帶去一些力說道，J的幾個小頭子會在那裡會面，這是暗號，我們會提供你需要的裝備，對了，我們的人會隨時跟你一起出，以免你的行出現差錯。“我們的人手不夠，你既然想要加我們，不如今天晚上給我們展示一下吧。”

夏恩星站在那裡，轉頭回歐文，那一眼，如凜冽清風從眼底掠過，人的眸子澄澈明亮，就像是積攢了很久的烏雲散去以後天空重新恢復明朗，那能穿雲層，亦能穿人心。

很久以後歐文和宋霓都還記得夏恩星那一眼，一往無前的那一眼，就這麼站在潔白的牆壁下，強照得臉龐白皙清冷，似乎一早就看了歐文的不信任，宋霓的輕佻，可無所謂。

明知是試探，向前是深淵，依然一腳踩了進去。

“好。”

夏恩星說。

那一刻眼裡裝著東西太滿了，滿到溢位來，一顆心牽掛的東西太多，放不下，本放不下。

可是偏偏，眼睛又那麼空。

塵埃野馬，浩無羈。

******

宋霓帶著夏恩星去了一家很出名又很難預約的私人設計師品牌店，走進去的時候兩邊的服務員畫著濃妝歡迎，不過夏恩星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些靚麗打扮的服務員都是男士。

別？

夏恩星坦然一笑，欣然接，往裡走，就看見裡面坐著一個颯得雌雄莫辨的人，歲月在臉上留下了痕跡，但是並沒有排斥，反而任憑風霜雕刻的容。

沒有人，聽說人很早就離開了這個世界，所以的一生都在追求對藝極致的，以至於的每一件作品，都帶著強烈的個人彩，每一條子，都像是一種的宣洩。

的作品眾兩極分化嚴重，有人說心理扭曲才會喜歡這樣的這樣的創作方式，好像在用作品強著旁人的生活，施加拷打付諸影響，以噁心人的方式博出名。

有人說個人主義強烈且風格鮮明，濃烈到你本無法抵抗，一瞬間就被的作品帶來的震撼所侵，只要是過傷的，就會立刻有共鳴。才值得在歷史長河裡留下驚鴻閃。

人們提起，用“鬼才”多過“天才”。

夏恩星進去打招呼，尊重地喊的名字，“Asuka老師。”

“總會有人不停地帶著新的人來見我。”

Asuka小的時候眼角有皺紋，說話聲音卻堅決有力，沒有人，心裡卻並沒有丟失，說，“每一個人都是破碎不堪的，溫是，你也是，更早以前，唐詩也是。”

夏恩星愣住了。

“我想每個人或許都需要經歷一次重塑自我的過程。”

Asuka的眼神裡帶著欣賞，對藝品的欣賞，就好像，殘破的人咬著牙的倔強一生，在眼裡流溢彩，迸發著強大的絕的藝。

“只有在那之後，你才會認識世界。夏恩星小姐，很高興認識你，宋霓能帶你來見我，我很高興。”

Asuka一點兒沒有大牌設計師的高傲與自負，反倒是主出手來，“這次給我帶來什麼故事了呢，夏恩星小姐？”

夏恩星在邊坐下，“Asuka老師，溫也來找過您嗎？”

“嗯。”

Asuka點點頭，似乎是陷了回憶，“來找過我的很多，大部分都是過傷的，們告訴我故事，我把這些代我的作品。你瞧，最近新出的一款婚紗就是這個的。”

Asuka指著窗外幾款子，其中一款是晚禮服，襬拖地，整調是從紅到黑的漸變，布料還故意做舊，有一種舊舊的痕跡。

黑暗，毀滅，慾，帶著的蠱和。

“被……燒了嗎。”

夏恩星怔怔地看著那條子許久，吐出一句，“好像啊，像我一塌糊塗的婚姻。”

Asuka低笑一聲，“是吧？這就是有人恨我和我的理由了。”

你瞧，總有人能在所謂“心理扭曲”的作品裡找到安和共鳴。

因為現實永遠比作品更可怕。

“彰顯好的東西太多了，我願意為暗的代言詞。這一系列的禮服的名字，名為婚姻。”

Asuka站起來，乾脆直接帶著夏恩星站在了那條暗紅的子面前，“想試一下嗎，夏恩星小姐，試一下這條子，和你燒灰燼的婚姻。”

夏恩星沒有遲疑，接過了Asuka親手取下來的子。

這天晚上六點，酒店門口的噴泉換了形態，比以往更加豪邁激昂，夏恩星坐著宋霓安排的車子在酒店門口停下，為了整調，帶上了暗紅的假面眼罩，就這樣提著子從車子上走下來。

因為舞會是公開的，所以夏恩星這樣的打扮並沒有引起眾人的疑，只不過因為的出現過於豔，一時之間都將邊不人了下去。

明明沒有大襬，也沒有高開叉，卻是穿出了風萬種。

在原本子的基礎上，Asuka又給夏恩星的加了一些小細節，暗紅的子多了一些金的細線，就彷彿是這條子本要破碎不堪了，而這些細線將它們又重新整合到了一起，暗示著夏恩星在不停地補著自己的人生裂痕。

暗紅，鏽金，濃重豔麗的視覺衝擊，襯得潔白如雪，人穿著高跟鞋往裡走，一路被人注視著。

“天啊。”

“今晚的舞會看起來大家都心準備過啊……”

“太了，眼罩之下到底是一張什麼樣的臉呢？”

人微微提起子，黑的手套一直延到了手臂，著並不缺乏力量的小臂，走上前去，笑著和周圍人打招呼，姿態端莊彷彿某位歐洲貴婦，的年輕瞧起來又更像是是皇室千金，此時此刻的夏恩星雖然和大家挨個問好，但是眼神卻在眾人裡面掃了一圈。

J……J……這些笑臉相迎的人裡面，到底哪一個，是J的爪牙……

與此同時，不遠傳來了一些聲音，“凱，你不要每次這樣驕縱好嗎？”

安德魯·修的聲音傳了夏恩星的耳朵，人猛地回頭，看見了不遠凱打扮漂亮，正摟著修朝著人群中央走，畢竟他們習慣了到哪都備矚目。

夏恩星稍微後退了幾步，後的宋霓穿著的連，笑看了一眼，“怕被認出來？”

夏恩星的睫了，沒說話。

既然安德魯·修都在場的話，那麼……

果不其然，人群中再度傳來了另外一陣驚呼，夏恩星幾乎都不用想，那驚呼聲定然是為了那個男人而發起的。

陸滄夜，那該死卻又實在俊的前夫。

深呼吸一口氣，夏恩星想走的，豈料陸滄夜穿過人群直勾勾朝著走過來了！

宋霓湊近了夏恩星耳邊，說道，“你前夫是不是對你舊難忘啊？你看他的眼神。”

“他眼睛好看，看狗都有。”

夏恩星呵呵冷笑了兩聲，“別被他騙了，我的婚姻下場是我不得好死，這就是代價。”

能這樣輕而易舉說出自己過去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宋霓愣住了幾秒，回過神來，複雜地看了一眼，隨後說，“那怎麼辦？陸滄夜顯然是看見你了，你今天出場確實太隆重……”

“沒辦法啊，誰讓你們說J的易件是某個小國家的王子，那王子就好一口……”夏恩星越說越咬牙切齒，手都攥拳頭了，眼神攝人心魄，“一會我看見他，扇他幾掌，這種貨最喜歡被這樣了，那王子肯定被我迷得神魂顛倒要給我當公狗。”

發言還真是驚世駭俗。這真的是一個人能說的嗎？

可是偏偏夏恩星說……宋霓看著是側臉便豔麗無雙，忽然覺得說出這種話來，也可以理解。

夏恩星，你明明靠臉便能恃靚行兇，為什麼非得去圖那點不值錢的真呢？

如果當時的宋霓問出來，讓夏恩星聽見，一定會用那雙星星般麗的眸子著然後告訴，唯有真值得飛蛾撲火，真不該被嘲笑，哪怕一無所有，永遠願意當那個為衝鋒的勇士。

可是宋霓沒說，夏恩星也不知道的想法，只是看著陸滄夜就這麼到了自己面前，男人聲音冰冷，英俊的眉眼裡帶著薄怒，“樸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