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濃完全沒想到陸滄夜會這樣主聯絡上，畢竟對於陸滄夜來說，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角，難不真的能夠幫上夏恩星什麼嗎？

可是……

一想到剛才夏恩星對自己說的話，意濃沉默了半晌，對陸滄夜嘗試著開口，“你是不是……一直在計劃著什麼？但是恩星完全不知道呢？”

陸滄夜沒有否認，隔了好久他緩緩說道，“有些事沒必要讓知道。”

“恩星很恨你，所以絕對猜不到你會在背後幫，事實上，我也想不到。”意濃用一種疑的眼神看著陸滄夜，“說實話我無法理解你的想法和行為，因為我一直以為你對夏恩星懷揣著莫名的巨大的仇恨。可是既然現在你已經不恨了甚至在幫，為什麼不讓知道呢？至可以減你們之間的誤會……”

以意濃這麼多年在夜場跌打滾爬的經驗來看，陸滄夜此人是相當無的，但也有且僅有在面對夏恩星的時候，他會……變得不像自己。

若是有人，卻互相誤解著對方，那多憾啊。

所以意濃希陸滄夜能和夏恩星說清楚，原不原諒是夏恩星自己的事，但至，那份要傳遞過去。

只是想不到的是，陸滄夜搖了搖頭，他面無表地說，“為什麼要讓夏恩星知道？”

這樣獨斷又冷漠的口吻，本聽不出來他在為了夏恩星付出。

意濃也愣住了。

“如果我做了什麼就要讓知道的話。”陸滄夜歪了歪腦袋，那張緻的臉上寫滿的只有麻木和冰冷，他不會為了任何人停下腳步，“那算什麼，邀功嗎？”

邀功嗎？

“那這種付出跟勒索有什麼區別。”陸滄夜站在那裡，背影高大拔，彷彿他站在那裡，任何絕的事都能找到轉機，“搞清楚一點，我不是為了讓夏恩星謝我或者欠我人而這麼做的，我只是自己想為這麼做，自己發起而已。”

“夏恩星會不會謝我，我需不需要向索取回報，我通通沒想過這些。”

陸滄夜不愧是站在食鏈頂端的人，他的話赤腥，“那種做了點什麼就著急要回應的人不過就是在強買強賣，我不需要夏恩星覺得我變好或者在為自己洗白，我也不需要洗白。儘管恨我到底好了。沒資格，更沒義務，來考慮我。”

儘管恨我到底好了。

能這樣坦然地說出被人恨著的話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意濃眼神晃了晃，跟著看見陸滄夜回到車上，拿下來一份檔案，好像是什麼機資料似的，裝在封袋子裡遞給，“或許某種程度上，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樣的。為夏恩星做些什麼，需要回報嗎？”

需要回報嗎？

意濃問自己，夏恩星替自己考慮那麼多，卻什麼都不能為了這個人做。

怎麼捨得讓孤軍戰呢。

意濃笑了，眼裡居然噙滿了眼淚。

這是第一次認同陸滄夜，這個曾經傷害夏恩星至深的男人。

點點頭，說道，“嗯。為做點什麼吧。”

******

夏恩星迴到家中的這一天，夏行雲找上門來。

男人上門的時候手裡還提著一瓶酒，夏恩星瞄了一眼，阿貝的威士忌，也不便宜。

開門，站在門口，著夏行雲的臉說道，“又是來替你妹妹求的嗎？”

你妹妹這幾個字已經劃清了界限。

這幾個字讓夏行雲無比痛苦。

他深呼吸一口氣，對夏恩星說，“讓我進去，我們聊聊。”

“嗯。”夏恩星順從了，讓夏行雲進了門，這個深沉的哥哥從來都是一副令人捉不的樣子，如今也是，男人走進去坐在沙發上，抬頭看夏恩星的時候，他低了聲音，俊的眉宇間寫滿了痛苦，“夏恩星，關於你不是夏家親生的這件事……”

“你很早就知道了吧。”

夏恩星主走上前，替他開啟了酒，而後將酒倒出來，又去冰箱裡拿了冰塊出來，放在了夏行雲的面前。

這個行為，讓夏行雲眼神加深。

“什麼時候知道的？”

夏恩星問他，他卻沉默。

見他不肯說，夏恩星也嘆了口氣，“你既然知道，當初為什麼不說？”

這個答案，或許顯而易見。

“說出來的話。”

夏行雲的結上下了，他向來深邃又神，一雙眼睛裡裝載著一片浩瀚的海，這個夏家的長子，從來不把喜怒暴給別人。

而只有在夏恩星面前，他坦誠又卑劣地說，“你就沒有留在我邊的理由了。”

“哥哥”這個份，是枷鎖，卻也是……最牢不可破的羈絆。

不管夏恩星如何恨夏家，只要沒人知道不是夏家親生的，就永遠都要和夏家對抗，那麼夏行雲就有了一直和夏恩星保持聯絡的理由。

“如果被人知道你不是我妹妹的話。”

夏行雲低笑了一聲，從他眸子裡掠過了什麼複雜的緒，“那我就要失去你了。”

“你寧可被人誤會對自己妹妹有興趣的變態。”

夏恩星著氣，微微睜大了眼睛，“也不想要我……”

離開你嗎。

話還沒說完，夏行雲已經端起酒杯來喝了一大口，不過男人並沒有嚥下去，而是趁著夏恩星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手將朝著自己邊狠狠一拽，力道大得出奇！

夏恩星了一聲，下一秒被人堵住了，跟著似乎有酒從自己的齒的隙裡瀰漫進來。

烈酒嗆到了，人在夏行雲的懷裡止不住地咳嗽，一直咳嗽到眼神通紅，夏行雲手，輕輕拍著的背。

男人的眼神很深，藏了太多東西，他說不出口，一輩子揹負著。

夏行雲按著夏恩星的腦袋，察覺到了的牴，於是俊朗的眉微微一皺，這表看著應該能讓無數人心疼吧。

夏恩星想要撤出來，卻被夏行雲阻止了。

他第一次，抓著抓得那麼用力。

過去這個力道，只有陸滄夜對施加過。

夏恩星看著夏行雲，聽見他啞著嗓子說，“夏恩星……跟了我好嗎？”

那一瞬間，心臟深像是有什麼電流猛地竄了過去。

居然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你現在孤立無援，你跟了我吧，我可以保護你。”

夏行雲說出這話的時候，那張好看的臉上依然帶著一他獨有的鬱，“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夏恩星，當年已經眼睜睜看著你和陸滄夜互生愫，我不能……”

再把你拱手相讓出去了。

所以夏行雲才會選擇搏一把，和夏恩星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你冷眼旁觀我的時候，有想過有朝一日會對我說這些嗎？”

夏恩星後退了一步，終究是從夏行雲的懷裡撤出來了，人搖著頭說，“我沒辦法接這些，夏行雲……夏家害我這麼多，你卻要我跟了你。”

夏行雲沒說話，作卻那麼迅速，在夏恩星站在原地意外的時候，男人再度站起來上前，一把將進了自己的懷裡。

夏恩星沒再掙扎，如果夏行雲真的要做什麼，再掙扎都沒有用。

安安靜靜被夏行雲抱著，一直到男人略微抖的手緩緩扣上了的腰，夏行雲的聲音裡似乎帶著忍，“為什麼偏偏陸滄夜可以……為什麼我不行？明明是我更早……遇見你的。”

明明陸滄夜才是後來的那個。

如果夏恩星沒有被認回夏家，也不可能認識到陸滄夜。

夏行雲說這話的時候，尾音罕見地飄了一下，他將夏恩星按倒在了沙發上，雙手撐在了肩膀兩側，就這麼男上下，看著被他困在懷裡的。

夏行雲想很久了，想要得到夏恩星，想要佔有夏恩星，想把藏起來，不讓任何一個男人再看見——他腦海裡太多瘋狂的想法，卻從來沒有實施過。

小心翼翼得，像一頭無路可走的困。

夏行雲太害怕失去夏恩星了。

有些人，因為不想失去，所以……絕不佔有。

他甚至想過，不當夏恩星的男朋友也沒關係，還不如當個哥哥，因為哥哥是一輩子的，他一輩子都可以用這個名號出現在夏恩星邊，不需要任何人的允許。

談的話……如果分手了，就會失去夏恩星了。

夏行雲咬著牙，似乎是低吼，“我就那麼……比不得那個陸滄夜嗎！”

夏恩星的心再次抖了一下。

被夏行雲按在沙發上，漆黑的長髮散落下來，襯得臉龐愈發白皙，人喃喃著，“人這一生，上的人，不過都是自己的代餐。”

那一刻，夏行雲忽然明白了。

“我能上陸滄夜，也許是因為他是我想為的人，或者是……上有過去自己的影子。”

夏恩星說出這話，令夏行雲心如刀割。

從創傷方面來說，陸滄夜和夏恩星是吻合的。

他們都是殘破不堪的，連一個，完整的人格都沒有。

只是陸滄夜比夏恩星更加心狠手辣且麻木無。

所以命中註定，夏恩星會被他吸引。

“你是個不算太壞的男人。”夏恩星撇過臉去，“所以應該找一個，和你一樣的人，而不是我。”

我早就千瘡百孔了，夏行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