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柳為夏家千金,又是大家眼裡陸邊的人,自然習慣了作為眾星捧月的中心,但是沒想到夏恩星的出場讓所有人的目都挪了過去,不甘心地盯住,看了一眼陸滄夜說道,“滄夜哥哥,恩星這是故意來膈應我們呢。”
陸滄夜顯然也對夏恩星出現在這裡頗有異議,“為什麼這種場合會讓夏恩星進來?”
什麼份,也敢混進來!
聽到陸滄夜的話,夏如柳像是得到了什麼保障似的,果不其然人臉上堆起笑容來,心裡卻不懷好意地朝著夏恩星走去,還要刻意拉著邊的陸滄夜,“不過妹妹既然來了,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也要跟打個招呼嘛,否則我妹妹一個人來,人生地不的,多不好……”
夏如柳可真會說話呀,這話讓旁人聽去,還都會誇讚一句人心善呢!
果不其然,夏恩星剛走到了場,就聽見遠遠有人喊了自己一句,正和那些貴族夫人們打招呼,卻不料想有人喚自己的大名——
“夏恩星!”
夏恩星抬眸,那一瞬間的眼睛裡顧盼生輝,眼波流轉的時候好像天上的星辰帶著餘暉落了進來,細碎的芒映襯著翠綠的耳環,富貴又高階。
上沒有過於豔麗的,最豔的便是那張臉。奈何帶著一清冽又倔強的氣質,再豔上十分也不俗,轉頭的驚鴻一瞥,令人屏息凝神。
夏恩星轉看著朝自己走來的夏如柳和陸滄夜,也跟著笑,“好久不見啊。”
好久不見。
陸滄夜的心裡像是有電流猛地竄了過去,下一秒又覺得萬千洪荒衝他來,奔流洶湧!
明明他害那麼深,轉卻能送一句好久不見。
陸滄夜覺得夏恩星虛偽極了,居然能在這種場合下做到談笑風生……夏恩星……你是怎麼笑得出來的?
面對自己曾經的丈夫,夏恩星的口掠過些許酸楚,就好像過去那個自己在悔恨曾經真心錯付,看向陸滄夜的眼神裡帶上了說不清道不明的破碎,旁人不知道他們有過一段糾纏,只覺得夏恩星真又真易碎,站在那裡,是側側頭,就讓人覺得缺氧。
“你怎麼會來這裡?”打斷夏恩星與陸滄夜對視的,是夏如柳,上前更近一步,“這是……陸老爺子舉辦的晚宴,老爺子回國次數不多,所以才開了晚宴來招待我們,順便見見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你……你是怎麼來的?”
夏如柳這些話句句都給夏恩星佈下陷阱,意思就是個蹭進來的!
周圍人只知道夏如柳的份,聽這麼一說,紛紛開始打量夏恩星,卻見夏恩星莞爾一笑,驚豔眾人,“姐姐能來的地方,妹妹怎麼不能來?是不是,陸?”
居然還主把話丟給了陸!
夏如柳的表直接僵在了臉上,倒一口氣,“你……夏恩星,我沒記錯的話,名單都是陸擬的,我看過,那上面可沒有你!”
這話還抬高了自己的地位,能夠提前知道陸滄夜親自擬的名單容!
夏恩星卻一點也不驚慌,“陸怎麼會不邀請我呢,以我們的關係,有什麼事兒,陸都應該會喊我的不是嗎?畢竟我和陸的關係比姐姐你還要多上一層。”
夏如柳臉煞白,“夏恩星你什麼意思!你出現在這裡,也不想想自己份……你一個——”
“我一個私生,怎麼敢來的,是吧?”夏恩星卻反而搶著說了夏如柳的臺詞,把要說的話全都說了,甚至還從容不迫,看了陸滄夜一眼,瞇起眼睛,剛才那些對話容讓旁聽的圍觀群眾很好奇,因為那話裡顯然有他們不知道的驚天八卦!
不會眼前這個夏恩星……和陸有過一吧!
那可太刺激了呀,這些年,聽說都是夏如柳陪著陸的,難不這個夏恩星……是個小三?
只是……誰家小三敢這樣明正大出現呀!這也太不對勁了吧!
夏恩星寥寥數語,就引起了無數腥風雨,大家都下意識朝著他們的方向看去,都在等待有什麼後續,甚至開始議論起來。
“私生?夏家的?”
“幾年前似乎是聽說過夏家有個私生……”
“夏傢俬生跟陸有一,如今怎麼是夏如柳挽著陸?三角?”
夏如柳哪裡見識過這樣的場面?最的就是面子,被大家捧在手掌心的那種驕傲一下子到了夏恩星的威脅,只能沉下聲拉下臉說,“恩星,我不管你和陸是什麼關係,但是名單上沒有你,那你就不能夠進來!你還穿這樣……每一次你都喜歡打腫臉充胖子,你的份能夠穿這些服嗎?”
“名單上確實沒有。”
此時,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切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中,大家聽出來是誰以後倒一口氣!
只見一位老人被人攙扶著走過來,陸滄夜一見,立刻走上前去親自攙扶,還低頭喊了一聲,“爺爺,您怎麼這麼早就過來……”
話還沒說完,陸才生的柺杖重重敲打了一下會場地板上的瓷磚,他咳嗽了兩下說,“我不早來的話,恩星就要被你們趕出去了!也得虧我來得早!”
說完,陸才生另一隻沒有撐柺杖的手出去,越過人群,白髮蒼蒼卻仍然用力將自己站筆直的老人對著夏恩星喚了一聲,“恩星,過來。”
恩星,過來。
全場譁然!
那一刻,被撇下的夏如柳當場臉煞白,就彷彿經歷了一遭從天堂墜落地獄,幾分鐘前還是大家眼裡的天之驕子,和陸滄夜金玉天生一對,幾分鐘後,夏恩星卻代替了的位置!
這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陸滄夜看著夏恩星從容人群中一步步走來,男人微微皺起眉頭,然而夏恩星卻一點都不尷尬,儀態高貴,整個人得像一幅畫,就彷彿和周圍人不在一個圖層,流溢彩!
走到了老爺子面前,夏恩星微微彎腰,乖巧地喊了一句,“爺爺……”
“恩星吶,你也是,一個人過來了,怎麼就不跟我說一聲,我好讓滄夜的助理提前去接你……”
陸才生拄著柺杖,右手由陸滄夜牽著,如今左手又握住了夏恩星,他在心裡慨著,隨後看向陸滄夜的眼裡帶上了幾分恨鐵不鋼,“我就知道你不會邀請恩星,所以我這個老人家親自去給恩星發了請柬,怎麼,我老爺子親選的人,你也要趕出去嗎,陸滄夜!”
陸老爺子直呼其名,那氣場瞬間了下來,滿座賓客皆大氣不敢!
陸家老爺子陸才生親自邀請夏恩星來,那得是多大的面子!
方才還說私生呢,誰傢俬生能被陸家老爺子親自邀請?能被這樣認同,這輩子都算沒白活了!
所有人看向夏恩星的眼神一下子變了味,有人詫異,有人嫉妒,更有人不敢相信陸老爺子年過半百還要去提拔一個份如此不堪的人,那麼說來此必有過人之……
夏如柳委屈得眼睛都紅了,沒想到陸才生這個老頭子這樣重視夏恩星……該不是夏恩星說了什麼話迷了他吧!
於是夏如柳楚楚可憐地走上前,來到了老爺子面前,“陸老爺子,滄夜哥哥不邀請,主要是想著我妹妹的份不太好,怕喊來了,影響您的晚宴……這才避開了,我們也是想著為您好……”
“為我好,那麼你也是夏家人,為了避免別人說閒話,是不是可以連同夏家的人都一起趕出去?!”
夏如柳當場慌地說,“不是這個意思,老爺子您彆氣,要,我只是想幫著滄夜哥哥解釋解釋,您怪我也行,別多怪他……”
聽聽這話說的,多有水平啊!誰聽了不說一句陸滄夜深?
陸才生聞言,更加護著夏恩星,不允許別人講一句壞話,“我今天就放話在這裡,以後夏恩星去哪,誰不給面子,就是不給我陸才生面子!”
我的天!
現場已經有人倒吸氣,這是什麼待遇啊!這快要趕上陸老爺的親生孫了吧!
陸滄夜敬重自己的爺爺,倒也沒說什麼,只是皺皺眉,反而夏家的人走上來,尤其是金花和夏豪,一看夏恩星被陸才生牽著了,這會兒就也覺得與有榮焉,居然主上去認親戚了,“哎呦,我們恩星也是,來了也不和我們說一聲,害得大家都以為出啥事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金花上去打圓場,還用力拽了一把夏如柳,夏如柳委屈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憤恨地瞪著夏恩星。
尤其是夏豪,他虛偽地上去喊了一句,“兒,今天穿的服很漂亮。”
夏恩星笑得更開心了,故意說了一句,“姐姐說我配不上這服,那還是您有眼。”
夏如柳被點名,一下子有些著急,帶著哭腔說道,“夏恩星你故意的!你故意今天這樣出場的,誰知道你穿的是真的假的……”
“確實,這件服確實不是我的。”
夏恩星卻一點不怕,反而坦然地把真相說出來,“我被你們排在外太多年了,也確實沒錢買這樣的服,爺爺心善,喊我來晚宴,我怕給爺爺丟人,特意問了安茉莉借來了這條子。”
此話一出,就好像是幾個連環掌打在了夏家人臉上!
先是晦提到自己在夏家不寵,再是點名了借來的子,誠實又無畏,不會往自己臉上金,還要把事原委說出來,參加這種場合都沒有子穿,還得去問別人借!
“怎麼說也是夏家人,連子都要借……這有點……太寒酸了吧。”
“是啊,家大業大的,總不可能,連一條子都不給買吧。”
“好可憐啊,居然沒服穿,這說明過去一次都沒有參加過這樣的場合,要不然怎麼都能找兩條出來穿……”
“夏家不會有什麼幕吧!”
這議論聲傳到了夏家人耳朵裡,金花與夏豪當時就臉鐵青,然而再氣,陸老爺子面前也要好聲好氣地哄著,“恩星,你去國外五年,跟家裡不太聯絡,所以才會有些生疏了,回去讓你姐姐好好挑幾件給你,以後呀,就不會遇到這種問題了。”
夏如柳一聽還要把的子送給夏恩星,當場眼淚落下來,用令人心碎的眼神看著陸滄夜,男人瞧著夏如柳難,便開口替說,“夏恩星,你別仗著爺爺護著你就說話如此肆無忌憚。家裡有些事不用非得說出來,讓所有人看笑話嗎?”
“我又不是家裡人。”夏恩星故意反問,“我一個私生,我一個外人,我幹嘛替夏家藏著掖著,陸你說呢?”
陸滄夜猛地攥了手指,眼裡迸發出寒意!
夏恩星笑得那樣豔,偏偏說話每一句都是帶了刺的,還要親切地喚一聲陸,那樣曖昧繾綣,結婚的時候沒讓陸滄夜看見的萬種風,離婚後統統讓他見識到了。
此時此刻,安茉莉從人堆裡走出來,穿著超短的禮,細高跟熱辣奔放,這會兒手裡端著兩杯橙,里還唸叨著,“恩星呢?我找個飲料的功夫,人怎麼沒了?夏恩星!”
安茉莉一抬頭,就看見了夏恩星站在陸老爺子側,也是一時半會沒回過神來,隨後立刻上前打招呼,“陸爺爺!您好呀!”
“都說安家千金豪邁大方,如今一見果然如此。”陸老爺子也回以禮貌的笑容,“這些年,恩星在國外,都多虧你照顧了。”
“就是,是該多謝謝我。”
安茉莉遞過去一杯橙,一來,大家的注意力跟著到了上,倒是沒再去關注夏家人作妖,還很好地緩和了場面,尤其是安茉莉還舉起杯子號召起來,“不如大家一起幹一杯吧,慶祝老爺子回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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