泳池邊上滿了人。

 此時已是初冬時節，本就氣溫低下。

 泳池里的水冰冷刺骨，漫進豪華寬大的晚禮服中，像是一個巨大的沙袋，墜得人本浮不上來。

 “放，放開我！”

 云檸被蘇芊拉進水里的那一瞬間，腦子是懵的。

 出于求生的本能，立刻張開雙臂，向游泳池邊劃去。

 誰知，后面蘇芊竟死死的拽住！

 哪怕蘇芊自己被淹的不樣子，也沒有放手。

 眼見云檸漸漸力不支，蘇芊心興不已。

 聽說，懷孕前三個月最容易流產！

 云檸被突然拉進水里，又了驚嚇，天氣那麼冷，把浸在冷水里十幾分鐘，一定會把孩子搞掉！

 為了保證萬無一失，蘇芊甚至抬起手肘，惡狠狠地向云檸小腹搗過去。

 因為在水中，誰都沒聽到聲響。

 但是這一擊，卻實實在在的打在了云檸的肚子上。

 “……”

 云檸面一痛。

 像是有一把鋒利的手刀，撥開的皮，在最脆弱的地方，狠狠得捅下去。

 最讓云檸心驚的是，覺下有一暖流，正從流向外面。

 云檸費力的睜開眼睛。

 竟然看見泳池里洇著一團鮮，被池水慢慢沖散。

 流了？

 流了！

 孩子！

 的孩子！

 云檸萬念俱灰。

 無措中，看到蘇芊還沒收回去的手肘，以及得逞的眼神。

 蘇芊是故意的……

 故意害！

 害的孩子！

 一瞬間，云檸渾翻騰。

 所有的事都可以忍。

 但孩子，是唯一的希。

 現在，蘇芊卻要毀掉唯一的希。

 那就一起死！

 憤怒戰勝疼痛。

 云檸一把薅住蘇芊的頭發，將死死的往水里面按：“想死就一起死！”

 “咕嚕咕嚕……”

 蘇芊沒想到云檸會突然反擊。

 一時不察，整個人被按進水里。

 池水漫進蘇芊的鼻子和口腔，用來呼吸的肺部也嗆進很多水。

 云檸還覺得不夠，抬起腳，狠狠得踩蘇芊的腦袋。

 可惜水的阻力太大。

 云檸用了十二分的力，踢到蘇芊的頭上，卻只有八分。

 踢了三腳，才把蘇芊整容的鼻子踢歪。

 鮮紅的，從蘇芊鼻腔里涌出來。

 的肚子被灌滿的水漸漸撐大，掙扎的幅度也越來越小。

 云檸猶不解恨，繼續用另一只腳死死的踩住蘇芊的脖子，不讓浮上來。

 “住手！”

 顧司禮跳下泳池的時候，看到云檸像置人于死地似的，把蘇芊按在泳池里。

 周圍的池水，還氤氳著一鮮的味道。

 一定是蘇芊上的！

 一定是云檸把蘇芊弄傷了！

 顧司禮一把扯開云檸，潛到泳池底，去救蘇芊。

 云檸仍然怒火中燒。

 就算潛下去的是顧司禮，也照踢不誤。

 顧司禮拽著蘇芊的手，剛想抱著人浮上去，脆弱的太就重重挨了云檸一腳。

 “……”

 顧司禮當即頭暈眼花。

 他憤怒之下，一把抓住云檸的腳踝往下拽。

 人砰的一聲砸到水里，里也嗆了水。

 肚子更痛了，頭也更暈了。

 下的鮮越流越多。

 徹底沒了力氣的云檸不甘心，卻還是慢慢進水底。

 “撲通撲通！”

 泳池邊上又跳下去五六個保鏢，全都去幫顧司禮救蘇芊。

 岸上的顧威氣得跳腳，抬腳踹了其中一個人的頭：“媽的！你們是豬嗎？救云檸！先救云檸！”

 撲通撲通。

 又是兩聲。

 齊恒和江宇一起跳下來。

 兩個人，一人一邊地架著云檸的兩只手臂，將拖到岸邊。

 “把云檸的手給我！我拉上來！”

 林蕭蕭從看熱鬧的人群中出來。

 拎著禮服擺，不顧形象的跪在岸邊，雙手去接云檸。

 可惜林蕭蕭力氣太小，哪怕江宇和齊恒在下面推著，也沒能拽上來。

 “都死了嗎？沒死的過來幫忙，把云檸拽上來！”

 顧威大罵一聲。

 眾人才回過神，連忙配合著他，將云檸拽上了岸。

 不過轉念一想，眾人又懵了。

 顧威救的人，不應該是被顧司禮捧在手心上的蘇芊嗎？

 怎麼救云檸了？

 看錯人了吧？

 “打電話救護車！先把人放到休息室，讓私人醫生搶救著，等著救護車過來！”

 顧威喊完，又看向齊恒懷里的云檸。

 他想起在資料上看到的調查結果，快步在前面帶路，沖齊恒喊，“跟我來！”

 周圍一頓糟糟的。

 驚呼聲，議論聲，像碎針似的，刺向云檸的耳。

 渾淋淋地靠在齊恒懷里，模糊的視線中，看到顧司禮正抱著蘇芊起。

 男人似乎朝這里看了一眼，又或者沒看。

 接著，他轉過，快步離開。

 云檸的下還在流。

 心臟像是被碾碎了，又打泥，疼到窒息。

 從沒想過讓顧司禮負責。

 只是想把這個孩子留下，甚至想好了遠走國外，再也不回來！

 為什麼？

 為什麼老天還是這麼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