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雲中宮祠忙忙碌碌,隨著天長日久,雲中君的印記也不斷地深這座宮祠之中。
也讓人再也記不起,這裡曾經是一座佛寺。
巫從其中經過的時候,路過的人看到其紛紛行禮。
“見過侍巫!”
“見過侍巫!”
這巫是侍奉在國師靈華君旁的巫,平日裡也是由其傳達靈華君的法令,代其接待從外界而來的人。
雖然沒有什麼正規的份,更像是一個傳話的奴僕,但是所有人都不敢得罪。
巫一路走到了最裡面,看到了靈華君正穿著一席白正在殿中彈琴,琴音縹緲好似天外仙音。
巫跪在地上,說起了一件事。
“神巫!”
“陛下要來還願了,說是午時便至。”
靈華君似乎在想些什麼,沒有反應過來。
其撥琴絃的手停了下來,看向了外面的侍巫。
“還願?”
那事雖然在城中鬧得沸沸揚揚,但是靈華君當初明白其中關節之後便沒有理會,也沒有放在心上,對於那天子溫長興自己造下的孽也懶得去管。
而見過雲中君之後,更是將此事給徹底忘之於腦後了。
巫擡起頭,恭謹地說道。
“神巫之前指點陛下,唯有化解淮城王的怨氣,方可渡過此劫難。”
“如今淮城王的鬼魂怨氣已散,終於不再纏著陛下了。”
“陛下今日便來神祠中祭神還願。”
巫對於這件事算是瞭解得比較清楚的,只是如今看來這淮城王化爲的惡鬼還是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除了嚇唬嚇唬人,也就這樣了。
還是那道人死後化爲的惡鬼要兇厲一些,不過巫見那老道活著的時候就好像殭厲鬼一樣,本就懾人三分,想來死後化爲的厲鬼兇惡一些也是正常。
靈華君這才明白,原來這淮城王鬧鬼一事到這個時候纔算結束。
看來那慘死於長江水底之下的淮城王,此時此刻軀終於腐爛衰朽,已經被那江中的魚蝦所食。
自塵世中來,又回到塵世中去。
而這也本就是這世上凡人該有的宿命。
巫看向靈華君,忍不住開口問道:“神巫回來之後,總有些神不守舍。”
靈華君告訴:“我昨日,去了天上一趟。”
巫:“靈華君自然能去天上,這一次爲何這般模樣,難道是發生了些什麼。”
靈華君說:“這是第一次,我以凡胎登九霄出青冥,見雲中君駕馭神龍,瞬息之間便出九州,遨遊神州大地之外,方知神仙朝遊北海暮蒼梧之事果然不假。”
靈華君覺得不可思議,因爲親所歷,親眼所見。
但是巫卻並非如此,依靠文字和描述,難以想象其間的震撼人心之。
而且在衆巫的眼中,發生在靈華君和雲中君上,再離奇的事,也不再顯得離奇了。
午時。
在前呼後擁層層護衛之下,皇帝溫長興的玉輅車抵達了雲中宮祠之外。
溫長興對於自己能夠擺自家那三弟的惡鬼冤魂糾纏可以說是興不已,這些日子慘白晦暗的面孔,甚至帶上一神清氣爽。
走下玉輅車,那大日神落在自己上的時候,他突然又有了一種自己纔是天命所歸的覺。
自己那老不死的父皇,虎視眈眈兇神惡煞的弟弟都死了,這世間還能有誰比自己更天命呢?
大殿。
溫長興跪拜在雲中君的神主牌位和畫像之下,口中高呼。
“謝雲中君庇佑!”
“雲中君護佑我朝萬世,庇佑朕一統九州山河。”
他口中說著萬世,但是卻本無法想象萬世究竟是多久。
而靈華君站在一旁。
看著皇帝溫長興的這副模樣,又想起了雲中君於九天之上看著人間的雙眸。
那是一種夏蟲不可語冰的眼神和姿態。
以爲的一些了不得的大事,這人間天子所設想所期盼的,或許在那九天之上的仙神眼中都不值一提。
大殿之中禮樂之聲響起,天子、妃嬪、皇子、百一同叩拜雲中君,聲勢浩大隆重。
但是在那浩大隆重的聲音和畫面裡,靈華君的心思卻越飄越遠。
這一次是那神嘲風的神通就已經令覺震驚了的,但是那神嘲風在那天福地之中,不過是冰山一角滄海一粟罷了。
那座天福地,定然還有著更多的匪夷所思之。
想起了那顆扶桑樹,還有山坡面之上的神城玉京,更想起了神君所說的話。
眼睛看向了殿外,正午之時那璀璨的大日。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