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那時候多難啊。」
白子說到這句華的時候,眼神都變得有些飄忽起來。
辛言缺點了點頭,只因為這幾個字,他這樣大大咧咧的人心也一下子就低落了。(5,0);
最艱難的那段時期,其實並沒有過去多久。 𝕤𝕥𝕠𝟝𝟝.𝕔𝕠𝕞讓您不錯過任何彩章節
他們的父親謝憐帶著一家人在偏野之地艱難求生的時候,辛言缺還未出生,但白子卻已經會到了。(5,0);
他們的父親從一個窮苦人,直接被人推上了皇帝的寶座。
然後就變了一個任人擺布的傀儡,穿著明黃的龍袍,做這世上最漂亮的提線木偶,其中滋味只有他們一家人懂。(5,0);
他們見識到了那些權臣的手段,也見識到了歌陵城的雨腥風。
後來的大哥謝拂為為何要對其他皇族的人下手那麼狠?因為在很長的一段時間,最想弄死他們一家的,恰恰就是那一脈的皇族。(5,0);
為了保護辛言缺和白子,謝拂為窮盡心思。
「如今大哥去雲遊了,說是雲遊,還不是想盡最後一分力,看看婁樊到底有多強。」
白子低聲說道:「大哥為這個家,為這個中原......」(5,0);
說到這,已經有些說不下去。
「所以小葉子得什麼都是理所當然!」
辛言缺忽然說出這樣一句話。
白子嗯了一聲。(5,0);
辛言缺道:「姐,你去吧,家裡的事不用擔心,照顧好小葉子。」
白子起道:「我回來就是和你道個別,這次去雲州大概又要許久不能回來
,又要許久和你不能見面......」(5,0);
說著話張開雙臂:「來,抱抱。」
辛言缺搖頭:「我不。」
白子一皺眉,辛言缺立刻就湊了過去。
白子抱了他一下,然後手在他腦袋上使勁兒的胡了好一會兒,把辛言缺那原本很規矩的髮型,的好像窩一樣。(5,0);
完後就大笑著走了。
辛言缺一邊用手順著糟糟的頭髮,一邊嘀嘀咕咕的說道:「真不公平,我努力來努力去,還是打不過你。」
白子回頭:「我比你年紀大,到我走不路的時候你再來打......」(5,0);
辛言缺:「我背你。」
白子一怔,然後笑起來。
如春風明。
「大哥看起來冷酷無,可那只是看起來,他若不那樣的話,也保不住咱家。」(5,0);
白子指了指心口:「咱們家的每個人心裡其實都有一株花。」
又指了指天空:「向而生。」
辛言缺使勁兒點頭。(5,0);
白子走了,這次離開真的會很久很久才會回來,姐弟倆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但辛言缺並沒有一直送。
他怕自己會哭。
朕都這麼大了,怎麼還能哭?(5,0);
往小了說,他們這些年的掙扎和努力是為了這個家,往大了說,他們這些年的拼命和博弈是為了整個中原。
心有花木,向而生。
他們心中的花木,是彼此,是小葉子,也是萬萬千千的中原百姓。(5,0);
所以辛言缺知道姐姐說錯了,他
們兄妹三個不是每個人心裡都有一株花,而是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大片花園。
地牢。
林葉握著筆在紙上沙沙的寫著字,他並不會把宗政世全的每一句話都一字不落的寫下來,只寫其中最關鍵的點。(5,0);
此時的宗政世全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機人,林葉問的快他答的也快,這牢房裡仿佛只剩下兩個人的對話聲。
但自始至終,那位低低誦經的大和尚一刻都沒有停。(5,0);
整整兩個時辰,林葉終於停筆。
他不再問,不是沒有問題了,而是因為他知道這樣的消耗對於宗政世全來說有些劇烈。
如果不讓宗政世全休息一會兒的話,可能用不了多久就會心神耗盡而死。(5,0);
如果是兩個人閒聊,別說聊兩個時辰,就算是聊上一天一夜當然也不會累死。
可宗政世全現在不是自主的在聊天,他是被大和尚控制了心神。
況且,就算宗政世全不需要休息,一直在誦經和一直在制著宗政世全本我的那兩位大和尚,也該休息一會兒了。(5,0);
「多謝兩位大師。」
林葉起後抱拳行禮,兩位大和尚微微俯回應。
林葉拿著厚厚的一摞紙離開,宗政世全告訴他的關於婁樊的已經足夠多了。(5,0);
這厚厚的一摞紙中,大概有五分之一都是關於樓臺家族的。
看起來樓臺家族只是婁樊帝君後的暗衛,可實際上,這個家族才是保障婁樊不會出現盪的本原因。(5,0);
只要樓臺家族
不盪,那婁樊就不可能盪。
這個家族是帝君的專屬護衛,誰為帝君誰就相當於擁有了無與倫比的力量。(5,0);
正因為如此,林葉才會斷定那個樓臺明玉的人不可能會來救宗政世全。
如果林葉是樓臺明玉的話,也一樣不會救。
當林葉離開之後,誦經的大和尚顯然有些疲憊,看起來臉都微微發白,那位負責制宗政世全本我的大和尚也輕鬆不到哪兒去,兩個人都像是已經好幾天沒有睡過一樣。(5,0);
片刻之後,其中一位大和尚忽然輕輕的發出一個很簡單的聲音。
「阿!」
聲音很輕,卻像是有著某種魔力一樣,如在宗政世全腦子裡炸開了一聲驚雷,宗政世全猛然間恢復過來。(5,0);
他眼神里出現了已經丟失了兩個時辰的清明,而他在恢復過來的那一刻,臉也隨即變得格外疲憊,同樣像是已經許久沒有睡過一樣。
兩位大和尚朝著他微微頷首,沒有再說什麼,緩步退出牢房,又在門口盤膝坐下來,一左一右,像是兩尊雕塑。(5,0);
宗政世全甦醒過來後沒有看到林葉,當然也想不起來自己剛剛經歷了什麼。
可他知道,他現在已經是婁樊帝國的罪人了。
在這一刻,這個疲憊至極的人間帝王眼睛裡,是一種濃烈到稀釋不了的悲愴。(5,0);
朕......是罪人。
宗政世全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從眼角落下來。
這人間,都是悲傷。
奉辦。(5,0);
寧未
末回來了,和長公主殿下一塊回來的。
雲州確實足夠快,快到即便已經坐在奉辦里喝了三杯茶,寧未末覺自己還有魂兒在外邊飄著沒追上來呢。(5,0);
長公主殿下已經進宮去了,按理說寧未末也該進宮去向陛下匯報南疆戰事。
可他還沒到臻元宮就被古秀今派來的侍攔住,古秀今說,陛下希他儘快把北伐的事籌備好,南疆的戰事無需稟報,因為陛下都已知曉。(5,0);
回到奉辦里,寧未末恍惚了好意一會兒,大概是等著後邊飄著的魂兒飛回來,或許是在慨這雲舟為什麼就能如此神異。
他不是第一次坐了,是第二次,但他還是覺得雙腳離開地面的時間太久,這種覺非常不好。(5,0);
「宰輔大人。」
次輔姚新遠又搬過來厚厚的一摞卷宗放下:「這是戶部這兩年來的帳冊,大部分我都慮了一遍,這些是需要宰輔大人親自過目的。」
寧未末點了點頭,直接問道:「朝廷經過這兩年的修養,能不能撐得住北伐之戰?」(5,0);
姚新遠沉默。
不回答就是回答,看來是撐不住。
剛剛經歷了南疆之戰,大將軍的十萬怯莽南下,只用了不到一年時間就把南疆叛平定,對於朝廷來說相當於減輕了無窮力。(5,0);
如果這一仗真的按照預計那樣至打兩年,可能會把國庫打的連老鼠都不願意安家了。
「這些年一直都在打仗。」
次輔趙苗欣道:「現在國庫可以調用的(5,0);
銀子,若是支撐三十萬大軍的話可以堅持半年,若是支撐五十萬大軍的話最多堅持兩個月。」
可以調用的銀子,意思就是不會傷及其他事。
寧未末問:「從其他事再想想辦法,能不能挪過來一些?」(5,0);
趙苗欣和姚新遠對視了一眼後,同時搖了搖頭。
不是不能挪,而是不敢,備用的銀子若是了,朝廷距離破產可能只差一件小事。
「兩位大人。」(5,0);
寧未末道:「我在南疆和寧海棠大將軍仔細聊過,說從孤竹可以調用一批糧草,這兩三年,孤竹那邊太平,收也不錯。」
姚新遠道:「那就好多了。」
(5,0);
趙苗欣問道:「能不能從冬泊再徵調一批?」
寧未末道:「那就顯得欺人太甚了,架是在人家家裡打的,把人家打的支離破碎,還想吃人家糧食?」
趙苗欣嘆道:「若是把冬泊變大玉一州,那就好說多了。」(5,0);
寧未末道:「冬泊是不是變大玉一個州,得看這次北伐打什麼樣。」
趙苗欣道:「咱們生擒了宗政世全這是兩百年未有之大幸事,可如此一來,婁樊人就會傾盡全力的打這一仗......」(5,0);
寧未末道:「大玉兩百年未有之大幸事,不是抓了一個宗政世全,而是出了一位太上聖君。」
如果不是太上聖君這勵圖治二十年,現在大玉可能已經像是一棵中空腐爛的樹,風大一些,就轟然倒塌了。(5,0);
太上聖君用了二十年的努力,把
大玉這棵將傾巨木生生給救了回來。
如今又出了大將軍林葉這樣一位天縱之才,這才是大玉的幸事。(5,0);
若非如此,就算是婁樊帝君被大玉抓了,大玉都可能會在思考許久之後,選擇客客氣氣的把人送回去。
最起碼,在二十幾年前,大玉不敢有打到婁樊去的想法。(5,0);
「勒腰帶也得打這一仗,把肚皮勒肚子裡,也得勒!」
寧未末起,掃視奉辦眾人後說道:「大家都能想到,這一戰勢在必行,我們是陛下的管家,大將軍他怎麼打,能不能打的痛快,就看我們能不能一切都籌謀妥當。」(5,0);
「扛住婁樊人前三個月的攻勢,就是大將軍能揮軍北上的良機,這一次北伐如果了,大玉將會迎來兩百年未曾有過的盛世!」
他抱拳道:「諸公,我們都能見到。」(5,0);
兩位次輔和一群輔臣同時抱拳:「是我等之大幸事!」
寧未末道:「理當竭盡全力!」
所有人齊聲說道:「竭盡全力!」(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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