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回頭看，沐云清也知道來人是莫老。

而且還知道這莫老在一進萬草園，就跟著過來了。

只不過一直在暗等待著。

伺機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出來做個一錘定音。

大概是里面的形出乎了他的預想，并沒有嚴格按照他的設想來，以至于這會子白羽和白鶯還沒出手，他就跳出來了。

應該是怕胡大管事控制不住接下來的局面了，只好自己親自出馬了。

但是倉促間這話還是之前設想好的，所以聽起來不是那麼的符合里面的場景。

萬草園里的人，無論是東谷還是西谷，對莫老還是很敬畏的，包括馬俊在，一見莫老出現，齊齊跪下行禮了：“莫老！”

沐云清卻是皺起了眉頭。

這莫老這派頭，竟是有堪比土皇帝的架勢。

之前聽樂長亭說，老藥王雖說脾氣怪一些，但其實他是個很隨意的人，一點架子也沒有。

莫老為老藥王的大管家，作風卻儼然與他截然相反。

管理這麼大一個藥王谷，有點威嚴是正常的，但是這莫老給沐云清的覺很像是一言堂那種大當家的。

當然了，沐云清也承認這可能跟對莫老本來就沒有好有關，看他就事事不順眼了。

故而就冷冷地看著一眾人對莫老噤若寒蟬地恭敬。

莫老抬了抬手，那些人齊刷刷地起，規矩地站在一邊，不敢再出半點聲音。

連之前耀武揚武的胡大管事，也趕從石頭上跑下來，恭謹地跟在莫老后不敢再多言語了。

就這副樣子，更加是坐實了今日的一切都是莫老授意的。

“燕王妃來我谷中做客，若是谷中之人有慢待的，只管告訴老夫即可，何苦跟谷中人過不去手？他們不過是手無縛之力的種藥材的谷民。

王妃份貴重，可能在大雍燕王府肆意做事習慣了。

但是這里是藥王谷，不歸大雍管，燕王妃還是收斂些好！”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沐云清本來以為這莫老一來，也同胡大管事一樣，依舊咬定自己投了令牌和手札。

不想他竟是獨辟蹊徑了，先是把自己定位給藥王谷的客人，然后再宣稱自己依仗份在藥王谷飛揚跋扈。

這大帽子給扣的。

跟胡大管事的隨口胡謅倒還真是一脈相承。

只不過胡大管事遠不及他老練。

“我原來竟是不知藥王谷從莫老到管事，都喜歡上來就給人扣罪名，只是假的終究是假的，莫老但凡對我了解一點都說不出這話來。

因為雖說我嫁到燕王府也有幾年了，但真正在燕王府呆的時間加起來也不過月余，甚至于連府里的人都認不全，造謠我肆意，也是要有點據的！

這個不比栽贓我盜令牌和手札我無從辯解，燕王府就在那里，任何人都可以打聽！”

莫老要回避盜令牌和手札這事兒。

那沐云清就偏不如他愿，直接給提留了出來。

但同時不經意間了一個消息，那就是無法自證這令牌和手札不是自己盜的。

莫老很是意外。

但同時又皺起了眉頭，心想沐云清應該不會犯這麼蠢的錯誤，這麼說肯定是有目的的，不能中了的計！

但是胡大管事卻是按耐不住了，興地大吼：“大伙都聽聽啊，燕王妃自己都承認了，自己都承認了啊，不是我栽贓的！”

“閉！”

莫老猛地扯了胡大管事一下，呵斥道。

胡大管事立馬低下了頭。

沐云清卻是在莫老開口之前開口了：“胡大管事好像沒聽懂我說的話，我只是說面對胡大管事的污蔑，我短期沒有辦法自證清白，但并沒有承認事是我做的。

還是那句話，外面有律法，谷里有規矩，一個人說另一個人有罪，那自當是要有理有據，擺出來大家一起評判，誰說的就該誰負責找證據。”

說著又轉向了莫老：“莫老，您說是不是？”

莫老剛要張口，沐云清又給搶了過去，“哦，我找莫老評理似乎找錯了人，畢竟莫老在我這里已經不備權威了。

昨兒個還口口聲聲尊我為谷主，答應我三天的時間整理出谷中的一些賬目給我，今兒個就改口說我是客人還給我扣一大堆的帽子的人，我不信任！”

什麼？

莫老之前已經承認燕王妃是谷主了？

萬草園里的谷民都有些驚訝地看向了莫老。

雖說之前老藥王才是谷主，但平素里很有人能見到老藥王，所以谷中大小事宜都是莫老說了算。

言寡語，但一言九鼎！

這是他們對莫老的印象。

所以東谷的人包括馬俊在，即便是對馬俊他爹的事到不滿，但是莫老發話了，他們也就只能自己回去消化，不再鬧了。

但是這樣的人居然也會做出如此前后不一的事兒？

這讓他們有些無法接。

面對谷民的質疑的目，莫老并沒太大的反應，依然是一臉肅穆，淡淡地看著沐云清道：“燕王妃真是會說笑，老夫什麼時候尊你為谷主了？

老夫怎麼不記得？

而且這藥王谷的賬目，也不是老夫負責，老夫怎麼可能會應了這樣的事？

燕王妃不會是做夢夢到的吧？”

沐云清冷笑。

好一個矢口否認，還不忘埋汰別人一下。

既然他來這一套，那自己也不會客氣，冷冷道：“我倒是不知道藥王谷從上到下的管事竟都是這般不講道理，信口開河。

既如此那莫老，你敢對天發誓嗎？若是你說了這話不承認，就會遭五雷轟頂百蟲鉆心，活活疼夠七七四十九日死而不得全尸？”

“燕王妃，你不要太過分，藥王谷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莫老還沒說話，胡大管事跳腳蹦出來了。

沐云清毫不示弱：“藥王谷更是容不得你們這些胡造謠，心口不一，不把藥王谷谷民當回事，還肆意殘害藥王谷藥材的敗類！”

這話一出，可就直指莫老和胡大管事了。

胡大管事也就罷了，他的行事作風本來就惹了不人不滿了，縱然是他出的西谷也有不人對他不滿意。

但是莫老，即便剛才因為沐云清的話對他有質疑，但依然在他們心中是不容這般詆毀的：“燕王妃，你不要太過分！

你讓莫老發這樣的毒誓，那你敢發同樣的誓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