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芙蕖以為自己聽錯了，愣愣地轉過頭：“什麼？”

“……”李默頓了頓，“我想見見鳴兒。”

霍芙蕖冷笑一聲：“你有什麼資格見他？”

“他是我的兒子。”李默沉聲書說道。

“呵，難得你還記得他是你的孩子。”霍芙蕖只覺得這話實在諷刺，“當初你下令廢除他太子之位的時候可想過他是你的孩子？當年我生下他的時候你可曾有過為人父的喜悅？這麼多年來你可盡過一作為父親的責任？現在你去好意思大言不慚地說他是你的孩子？”

李默低下頭，嘆息一聲：“我知道你心中怨恨我，當初廢除鳴兒的太子之位也是我一時氣昏了頭，我現在已經后悔了。”

“可是不管怎樣，鳴兒始終是我的孩子，這是不爭的事實。”李默辯解道。

霍芙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笑非笑：“你覺得鳴兒會認你這個父親嗎？一個從小對他漠不關心，時刻提防著他，甚至還過要他命的人，你覺得他會把這樣的人當做自己的父親嗎？”

“當時去幽州行宮之前你曾立下詔立許妃的兒子為儲君，帶我和鳴兒上戰場，為的不就是提防我們母子嗎？試問天底下哪里有你這樣的父親？”霍芙蕖不知是在問李默還是在問曾經那個還抱有可笑幻想的自己。

這麼多年來，李默是什麼態度，藏著什麼心思，霍芙蕖看在眼里，心里也比誰都清楚。

李默從來沒有真正將當做過妻子，因為自己安盛地出，對于霍芙蕖的孩子也一直有所忌憚，哪怕他才那麼小的年紀。

在霍芙蕖看來，李默的心里從來只有自己，只有自己的利益，骨親在他看來不過是再低賤不過的東西。

霍芙蕖不會讓自己的孩子承認有這樣的一個父親。

“骨之濃于水，即使你不讓我見鳴兒，可我始終是他的父親！”

“這樣的父親寧可沒有！”霍芙蕖冷哼道，“鳴兒不需要一個自私自利，薄寡義的父親，我只當你是死了，從今往后再也不會在他面前提起你。”

“從前我確實做了許多錯事，傷害了你和鳴兒，以后我可以補償你們。”李默難得真誠地說道。

“不必了。”霍芙蕖不屑地嗤笑一聲，“不是所有的事都有回頭路可以走，有的傷害既然造了就永遠不可能彌補，鳴兒過往四年缺失的父子之沒有就是沒有，你沒有資格說彌補，我們母子也不需要你這低賤的虛假意！”

霍芙蕖看著如今的李默，只覺得陌生。

從前的李默雖然偏執了些，但遠不像如今這般可怖。到底是自己錯看了他，還是自己自欺欺人。

“我……”

“鳴兒以前沒有父親關懷，以后也不需要，我不會讓他知道還有你這個父親的存在。”霍芙蕖堅定地說道。

李默：“……”

霍芙蕖最后看了一眼頹然的李默，毫不猶豫地轉走了。

出門的那一刻，這麼多年來對李默的眷與怨恨都徹底消弭殆盡。

只留房中的李默一人眼神復雜地看著霍芙蕖的背影漸漸遠走。

翌日，簡單收拾準備好了之后，慕容霽和趙輕丹一行人就踏上了尋找忘憂谷的路程。

南邊異族眾多，不乏一些志怪傳說，慕容霽和趙輕丹打算先往南行。

一連走了三日，一路上江慎和慕容霽逢人就問，但無奈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從未有人聽說過什麼忘憂谷的傳說，更別提知道在何了。

趙輕丹見慕容霽為了尋找忘憂谷的事焦頭爛額，便他陪著自己去街上買糕點，好讓他暫時放下心中的事。

街上，大大小小的商販此起彼伏地喚著。

“夫人，嘗嘗這梨花吧，新做的，糯可口，十分味啊！”一個老婆婆熱地對趙輕丹說道。

“給我來一點吧。”趙輕丹笑了笑，將銀子遞給老婆婆。

拿著熱乎乎的梨花在街上閑逛的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別急，這事強求不得。慢慢來，是不行哪天就有意外之喜了呢。”趙輕丹給慕容霽喂了一塊梨花，聲安道。

慕容霽自然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但此事事關趙輕丹的命，實在沒辦法不著急。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路過一個酒樓的時候聽到里面鬧哄哄的，人們的說話聲笑聲不絕于耳。

“發生什麼事了？”趙輕丹探頭張。

慕容霽搖搖頭：“進去看看？”

趙輕丹點點頭，拉著慕容霽走進酒樓。

進了酒樓才看到酒樓掌柜正在跟一個著樸素的老人說話，那老人似乎問了什麼好笑的問題，引得哄堂大笑，老人卻是一臉的迷茫。

“哎呀，我說你這老頭子，是不是年紀大了這腦袋都不清楚了，這都多年前的事了，怎麼還問呢！”

“就是啊，你這老人家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現在早就不一樣了，做人要往前看啊！”

“誒，別這麼說嘛，老人家歲數大了，見的事雖多，但是這腦袋始終比不上年輕人靈不是，偶爾惦念著前塵往事也在理之中！”

“就你小子會做好人！”

幾個正在喝酒的漢子聲氣地調侃著，周圍人亦是議論紛紛，老人臉上神有些無措和迷茫。

掌柜的笑了笑，拍拍老者的肩膀：“老人家，您說的這事都是結幾十年前的事了，現在早就不這樣了改朝換代了！您啊看來是多年不問世事，連這些都不知道，說出來人笑話。”

老者局促地抓了抓腦袋：“我也不知道啊……我見到的就是這樣的……誰知道現在不是這般了……”

“嘿，你這老頭，你見到的這些事都多年了？難道記憶還一直停留在那些年不？”一個年輕小伙調侃道。

一直在后面聽的慕容霽和趙輕丹都覺得此事有些奇怪。

“那老者看著好像不是一般人，我們上去問問。”慕容霽拉著趙輕丹的手穿過人群來到老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