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槍太突然了，屋裏四個打麻將的小子，還有半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教主和兩個小子，所有人都驚住了，傻呆呆地看著他。

    “小馬哥？！”

    教主不愧是行業老大，膽子大小不知道，風度還是有的，第一個穩定心神站了起來。

    “老劉，葬禮那天咋沒看著你呢？”馬曉華端著槍聊起了家常，仿佛剛才那一槍和他什麽關係都沒有。

    “有事兒，走的早！”

    “哦，”他點了點頭，“隨禮了嗎？”

    教主老臉一紅，陳慶之無父無母，他總不能把錢給穆桂英父母，所以隻買了兩個花圈。

    馬曉華嗬嗬笑了，“我還等著你過來隨禮，可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

    笑容中，他的眼神漸漸淩厲。

    “現在也不晚，”教主說：“既然你登了門，說個數兒吧！”

    “講究！”馬曉華咬了咬牙，臉上那條疤有些抖，“明天我兄弟頭七，我來討一份祭禮，不過分吧？”

    “說！”

    “你的一隻手！”

    教主又是一驚，沉聲道：“小馬，過分了吧？”

    馬曉華沒說話，槍口移到了右手側麻將桌方向，看都沒看就扣了扳機，砰！

    啊——

    一個小子抱著大撲倒在地，狼哭鬼嚎起來。

    所有人一都不敢，這些人蹬大的手藝確實好，可要論打架，所有人綁一起都趕不上馬曉華一手指頭。

    當啷！

    那把厚背砍骨刀被他扔在了大紅的地板上，他看向了教主邊的小子，“幫個忙，把你大哥右手砍下來！”

    “大、大、大哥，我、我不敢……”

    砰！

    這小子話還沒說完，大也挨了一槍，抱著也開始嚎了起來。

    馬曉華又看向了另一個小子，“你呢，敢不敢？”

    “不用！我自己來！”教主喊了起來，那張白皙的臉扭曲著，“不用麻煩兄弟們，我送給你！”

    “好！”馬曉華一隻手拍著槍托，像鼓掌一樣，“不愧是能和水蛇腰平起平坐的大哥，有魄力！來吧，讓我看看！”

    “小馬，能不能是左手？”

    “你說呢？”

    教主沒再說話，因為陳慶之被他砍掉的就是右手！

    他往上懟了懟眼鏡，邁步走向地上那把刀，彎腰撿了起來。

    ——

    許大寶剛在南山浴池門前停好車，大哥大就響了起來，這是他這次和馬曉華去林業局之前，瘋子哥給他新買的。

    “大寶子，回來了嗎？”是周東北。

    “哥，才到，剛把馬哥送回家，我來南山洗個澡。”

    電話那邊沒了靜。

    “喂？喂？哥？哥？！”

    “別洗了，往火車站開！在七哥家胡同口等我，快點！”

    掛了電話，周東北走進兩張桌的大包房，笑著說：“各位領導，我媳婦突然有些不舒服，實在是太抱歉了，我得回去看看，各位慢慢喝！”

    聯廠廠長李樂樂抿一笑，“咱們周總可是賢夫，他夫人快生了，看把他張啥樣了！”

    眾人都笑了起來。

    馬誌強問：“沒事兒吧？”

    “沒事兒，馬哥你陪好各位領導！”

    坐在工作人員那桌的羅婷眼神幽怨，直勾勾看著他。

    周東北不敢耽擱，拿起皮風就往出走，今晚是在錦繡街四海樓吃的，畢竟不好總去東北大飯店。

    四海樓胖乎乎的老板看到了他，連忙小跑著過來，“周總，這是要出去……”

    “嗯，有點急事兒！”

    “酒菜滿意嗎？”

    周東北有些膩歪，怎麽這麽沒眼力價，可又不好發火，坐在大廳的二虎看到了他，拿起服就過來了。

    “二虎，走！”說完扭過頭：“謝謝梁老板，好的，下次還會再來！”

    “好好好，周總滿意就好……”

    他點頭哈腰的還沒客氣完，兩個人已經出了門。

    撓了撓頭，這是咋滴了？喝了？

    二虎可沒什麽廢話，一聲不響發了車子往出開。

    周東北說：“去教主家！”

    二虎微一怔神兒，難道馬哥真去了？怪不得二哥讓自己打聽教主老窩在哪兒。

    周東北拿著大哥大，幾次想去按鍵子，猶豫著，還是沒打出去。

    ——

    “不敢了？”馬曉華笑了起來，“兄弟們都看著呢！”

    砰！

    誰都沒料到他又開了一槍，坐在麻將桌靠窗的小子一頭栽倒，他是小中槍，隨著他一起倒地的，還有一把黑黝黝的仿五四大黑星。

    麻將桌旁另外兩個小子的都在抖，也沒看到小馬哥往這邊看哪，他是怎麽發現的呢？

    誰都不會想到，是角落那塊立式穿鏡幫的忙。

    馬曉華扭過頭，朝那兩個小子說：“把槍踢過來！”

    一個小子連忙站起來腳去踢，唯恐下一槍打在自己上。

    馬曉華手裏的槍口始終對著教主，慢慢彎腰，將那把大黑星撿起，進了後腰帶上。

    教主早就跪在了茶幾前，右手已經放在了上麵，可兩分鍾過去了，還沒手。

    “小馬，能容我說句話嗎？”教主臉上都是汗，眼睛不停的眨。

    “說！”

    “慶之是我看著長大的，可他既然要走，就得守我們的規矩，他和穆桂英的死，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你現在登門要我一隻手，是不是太不講社會規矩了？”

    馬曉華的槍口又一次挪到了麻將桌位置……

    “去他媽的規矩！”

    砰！

    他罵完就扣了扳機，因為角度的問題，麻將桌擋住了，所以這次他打在了一個小子的肩膀上。

    嘩啦——

    麻將桌翻了，馬曉華的槍沒有這麽大威力，是這小子疼的撲到了桌子。

    截止到現在，已經有四個人傷，兩條大，一條小加一個肩膀，馬曉華悠閑地給槍上子彈，他後腰還著一把大黑星，不怕這些人起什麽妖蛾子。

    “停！停！”教主吼了起來，“我砍，我砍！”

    他咬著牙，高高揚起了刀……

    周東北他們其實已經到了，是二虎跳進了院子，打開院門後，他和許大寶走進來的。

    不過他並沒有著急進去，而是站在了窗前往裏看著，他知道，這口氣必須得讓馬曉華出了，一直不放心看著他的原因，隻是怕他蠻幹有危險而已。

    噗！

    那把剁骨鋼刀砍了下去，教主一聲慘，右手齊刷刷剁了下來，鮮箭一般呲了出來。

    他眼前一陣陣發黑，子晃了幾下，差點摔倒。

    “快幫我纏上！”他渾都在抖，咬著牙嘶吼起來，旁邊的小子傻了一樣，慌裏慌張抓起沙發扶手上的巾，幫他把手腕上纏。

    馬曉華大步走了過去，從兜裏拿出了一個塑料袋，將斷手裹進去後，拎在了手裏。

    這時，門開了，周東北帶著二虎和許大寶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