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隆帝連聲讚道:“鬼斧神工，若不是親眼所見，朕怎麼也不相信這世間竟有這等相像之人。”

李落輕輕的點了點頭，並未接言，心中怕是不無可惜，萬事無缺，卻又無一盈，如此佳人，也耐不過這宗家禮教，只能困在皇宮苑之中。

萬隆帝隨即心疼的歎息一聲道:“哎，難得，可惜。”

“哦，皇上可惜什麼”旁雲妃聲問道。

萬隆帝尷尬一笑，咳嗽一聲，急忙岔開說道:“玄樓，這兩個人可是朕和雲妃親自替你挑選的。”

李落淡然一笑，道了聲謝，輕聲回到:“玄樓謝過皇上，德妃娘娘隆恩，只是邊關尚有戰事，玄樓怕是難在卓城久留，聖恩難，還皇上娘娘莫要怪罪。”

“玄樓言之差矣，”萬隆帝大手一揮，道:“國事固然要，但也不可薄了家事，朕聽聞你這城南院中，只有三兩從人，這可是了些，我大甘堂堂王子侯爺府中，怎能這般簡陋，改日朕再遣些下人過去。”

李落恭敬一禮，緩緩回到:“皇上賜宅院，玄樓已是激，兩位姑娘國天香，留與我，不過是暴殄天，再者樓院之中，三兩人照料也是足矣，還是留在這裡侍奉皇上吧。”

萬隆帝心中一，嘖嘖舌，轉頭看了雲妃一眼，雲妃嗔怪的回了萬隆帝一眼。

溫雅的說道:“九殿下，你還不曾問們願不願意留在你邊呢。”

“這個……”

“九殿下，若是旁人，自然是多此一問。晴雲探月兩位姑娘蕙質蘭心，子又是溫婉。

只是教坊出，留在皇上邊固然是好，不過若是有心之人編排些口舌出來，惹得皇上心煩不說，只怕朝中有人心懷惡念，平白誤了二人。”

李落明白雲妃言中之意，晴雲探月這等絕子，若是出好些，再有權貴寵幸，或可盡榮祿。

只是如今流落教坊，雖是有些名，尚不曾蒙塵，終了不過是家藝子，便是索水河畔的風塵中人，怕是也自由了些。

倘若留在萬隆帝側，也是鏡花水月，難有名分。

大甘朝中，權臣貴族向來喜好互索藝子，便算是國天香的佳人，也難逃此劫，即便是貴如大甘天子，也難免有皇族中人討要，待到芳華盡時，要淪落到何種境地，殊難定論。

雲妃見李落神落寞，也不多言，轉過頭去著兩人，接道:“晴雲，探月，你們二人可願侍奉九殿下”

晴雲探月和聲回道:“奴婢願意。”

雲妃著李落，霽笑道:“大甘之中，依本宮看還沒有人會向九殿下開口索要，聖上以為如何”

萬隆帝聽罷也無氣惱，連連點頭稱是，見李落還要推辭，大袖一揮，喝道:“就這麼定了，從現在起，兩人就是你府中之人，朕意已決，玄樓休要推辭。”

李落一滯，無言以對，誰曾想萬隆帝這般刻不容緩宣李落宮，竟是為了此事。

李落回頭看了看仍舊跪在地上的晴雲探月，笑意盈盈，頗是欣喜，卻道是假亦真時真亦假，真假難辨。

突地，萬隆帝話鋒一轉，說道:“玄樓，不過這等人不能白白送與你，你要替朕做一件事。”

李落雙眉一揚，靜靜回道:“玄樓聽命。”

“這個嘛，玄樓，是朕的私事。”萬隆帝略顯局促的了面頰。

雲妃尚還好些，晴雲探月兩人卻是暗暗吃了一驚，久在教坊，大甘的王子皇孫和富家權貴姓甚名誰，是平日裡不得的一件教習。

這大甘九殿下李落之名自然早已知，更是知曉李落深皇恩，只是兩人誰也不曾料到萬隆帝與李落親厚至此。

為之，帝家私事，便是臣子的要大事，臣子不敢不從，怎料今日萬隆帝對著李落，竟似有幾分尷尬之意，便也怪不得晴雲探月兩人吃驚不已。

“哦”李落亦是頗顯訝然，正道:“皇上，但請傳令。”

萬隆帝掃了側雲妃一眼，沉聲說道:“朕要你護送德妃娘娘歸鄉祭祖。”

李落一怔，道:“我”

“正是。”萬隆帝長而起，走下榻，繞著晴雲探月圍了一周，來到李落側。

和聲說道:“德妃宮也有些時日了，一直不曾得閑回鄉省親，離家日久，朕於心不忍，恰逢祭祖之日，該是讓德妃回家看族中長輩親友，朕不便同去。

不過祭祖一事，不可兒戲，雲兒如今貴為我大甘德妃，不能讓旁人笑話朕不通禮數，薄待了，皇族中人定當是要有人去的，朕思前想後，玄樓，你替朕前去，該是最為恰當不過了。”

李落微微一笑，道:“原來如此，不過我才疏學淺，德較之叔父兄長差了些，只怕反倒惹人非議。”

萬隆帝哼了一聲道:“何來非議，你是我大甘九殿下，威震天下，是我李氏族中翹楚，有你替朕， 誰敢說一個不字。”

李落看著雲妃，心念微轉，已是明白過來，萬隆帝此舉，護送雲妃歸鄉是一，只怕還是要做給朝中諸臣和宮中權妃看，看來雲妃立後之言，非是空來風。

李落展回道:“這等大事，當要一個穩重之人才好，玄樓年，莫要損了德妃娘娘的面。”

雲妃朱含笑，輕移幾步道:“九殿下言重了，皇上聖恩，能許臣妾回鄉，已是皇上念，如今再要勞煩九殿下，臣妾惶恐，皇上還請收回命，有宮中護衛足矣，不必勞師眾，臣妾家中不過是陋鄉小族，不起皇上這般大恩的。”

李落暗暗苦笑一聲，這雲妃言語溫文爾雅，輕悅耳，只是這詞鋒卻是厲害得。

果然，萬隆帝聽罷，瞪了李落一眼，喝道:“你去不去”

李落笑了出來，朗聲回道:“臣領旨。”

萬隆帝連連點頭，瞇著眼睛說道:“這還差不多，瞧你這惰怠樣兒，小心朕責罰你。”

李落無奈，連稱不敢。

雲妃掩輕笑，著李落道:“九殿下，這一路遠了些，還請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