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福

看了一會兒煙花，眾人想起來今兒個是除夕夜，自家也得放鞭炮，就紛紛回了家。

夏老爺子樂顛顛地回屋拿了鞭炮出來，到院子裡放了。劈裡啪啦的竹聲響起，火映著夏家眾人的臉，每一張臉，都是那麼興，那麼快樂。

村裡的竹聲響了起來，此起彼伏，一刻不停，夏稻花捂住了耳朵，依然還是遮不住那些竹聲。

整個北關村，家家戶戶都放了鞭炮，辭舊迎新。

馮舉人家的院子裡，突然接連十幾聲響，十幾個竄天猴竄了起來，然後“砰、砰、砰”，炸開了許多許多煙花。

紅的、綠的、金的、銀的，簡直要什麼有什麼。

北關村的眾人都看呆了，紛紛慨馮舉人家真是財大氣。

火中，劉氏惡狠狠地剜了夏稻花一眼。

夏稻花跟著興的菱花、棗花站在一，樂呵呵地欣賞著煙花，一點都沒發現劉氏的異常。

但劉氏這一眼，卻巧被五郎看見了。

五郎扯了扯梨花的袖子，悄聲告訴了。梨花轉過臉去看劉氏，恰好看到劉氏第二次把要殺人的目投向稻花，還咬牙切齒地嘀咕著什麼。

梨花大踏步走了過去，徑直來到劉氏面前：“大伯娘，你說啥呢？是不是在罵稻花？”

“沒有的事兒，你聽錯了！”

劉氏急忙否認了，一顆心卻在砰砰直跳。

本來就做了虧心事，梨花又跟貓似的，走路沒有一點聲音，突然出現在面前，劉氏這會兒被嚇得，都有些哆嗦了。

但剛剛罵了稻花，還詛咒稻花去死這件事，是萬萬不敢也不能承認的。

不然，若是招了周氏的厭惡，今後就休想再從老兩口兒手上，挖出一文錢來了！

劉氏急急地堆出一個笑臉來，小心翼翼地哄著梨花：

“梨花啊，你想想，稻花那麼乖巧的孩子，平時也沒有啥對不住我的地方，我失心瘋了麼？平白無故地，為啥要去罵？

多半是這鞭炮太響，害你聽岔了！”

梨花自然知道自己沒有聽錯，但鞭炮太響，確實沒有聽清楚劉氏到底念叨了些什麼。

看著劉氏滿臉討好的笑，梨花知道，今天怕是不能追究下去了。

不然老兩口兒一準會站在劉氏那邊，甚至連自己的親爹親娘，都得怪自己無端生事。

梨花冷冰冰地盯了劉氏一會兒，把看得直冒冷汗，才低了聲音威脅道：

“大伯娘，我不管你跟稻花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但你要是想害稻花，得先過了我這一關！”

梨花說完了威脅的話，就徑直走開了，把劉氏氣得差點破功，好不容易才繃住了沒發火，卻怎麼也維持不住臉上的笑了。

整個過程，五郎一直靜靜地看著，從頭到尾，他的目始終沒有離開過劉氏的臉，火明明滅滅，五郎幾乎看清楚了劉氏臉上的每一個表。

五郎攥了拳頭，手心裡一片冰冷。

也許，是時候該認真考慮下稻花吹過的牛了。

梨花回到了稻花邊，稻花略有些擔憂地著藏不住怒氣的臉，手拉住了的手掌：“姐，你怎麼了？”

梨花深吸了一口氣，無比嚴肅地說道：

“稻花，你記住了，以後莫要往大房的人邊湊。

若是大伯娘喊你去什麼地方，你一定要記得帶上我，或者五郎，絕對不許自己一個人去！記住了嗎？”

夏稻花乖巧地點了點頭。

這世間的任何陷阱，應該都困不住。但既然不能把空間超市的存在宣之於口，又何必讓梨花擔心呢？

梨花見稻花這樣乖巧，心裡頓時酸不已。

稻花這樣懂事，愈發顯得大伯娘不可理喻。大伯娘的反應很可疑，這裡面一定有事兒！

梨花忍不住抬手了稻花的頭。這孩子的頭髮長得真快，這才幾天呀，剛剛冒出來的茬兒，已經差不多長到半寸長了。

夏稻花也抬手了自己的頭，後腦杓的傷疤，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哪怕不抹藥，應該也不至於再發炎了。

但原主的記憶，卻越發殘缺不全。

至，完全記不起來，原主跟大伯娘劉氏之間，有什麼恩怨。

印象中，原主過去是個沉默寡言的小姑娘，偶爾還會被比大一歲的銀花欺負，了欺負也不敢聲張……

跟劉氏這個人，似乎從來都沒有什麼集。

馮舉人家的焰火終於停下了，夏家人意猶未盡地回了屋，紛紛按著往年的慣例，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等著吃餃子。

碗筷已經擺好了，餃子也很快就端了上來，夏稻花拿起筷子，就著臘八蒜吃餃子。吃著吃著，突然“咯噔”一聲，咬到了一枚銅錢。

梨花笑瞇瞇地看著，大聲說道：“今年頂數稻花第一個有福！”說完，還得意地看了一眼劉氏和大房一家子。

夏家年年包餃子，都要包幾個餡裡加了“料”的，誰吃到了，便預示著誰在新的一年裡，有福氣，有好運，可以順利一整年。

一般況，這個餃子都是做了記號的。而且，多半會被放到夏老爺子和周氏碗裡。周氏看誰順眼，就夾一筷子，給誰一個。

大人們都知道這裡的，孩子們卻一直被蒙在鼓裡。

不過，夏稻花不是真小孩。

這樣的把戲，上輩子的父母在沒有分開的時候，也是玩過的。不過那時候，母親嫌棄幣骯髒，每次包進餃子裡的特殊餡料，都是甜滋滋的糖塊兒。

這頓餃子，不經意間，就喚起了塵封已久的年回憶。

夏稻花微微有點出神，小姑姑夏玉已經笑了起來：

“看來我們家稻花兒呀，真是回來福的！”

夏玉這樣一說，大家夥兒也都高興地笑了起來。

是啊，當初稻花的傷那樣重，卻還是活了過來，這不恰恰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麼？

即便別人都不知道，夏玉心裡也清楚得很。

今晚上的餃子是盛的。

做了記號的幾個，基本上都在夏老爺子和周氏碗裡。夏稻花能吃到這包了銅錢的餃子，純粹是趕巧了！

稻花這孩子，八真是個有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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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