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加州第一醫院。
搶救室的紅燈還亮著,封霄靠在墻壁上,手里夾著煙,一口接一口地著。
路過的護士幾次想上來提醒他醫院不能煙,可又不敢。
聞風趕來的左時走到他側,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會沒事的。”
封霄沉默。
左時又問:“有心悸癥?”
封霄依然沉默,良久才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左時驚訝,“從小在封家長大,我記得小時候關系和你還好的,你居然不知道?”
封霄了一口煙,“你還記得我六年前出車禍那次麼?”
左時當然記得。
那次車禍,封霄傷得還嚴重的。
不過,怎麼好端端地問起這個來?
“雖然Alsia這人不怎麼樣,不過那次要不是,你這條小命就沒了。”
左時想起六年前那場車禍,他就頭皮發麻。
當時的封霄渾全是,奄奄一息,遠遠過去,好像死了一樣。
這也是當年Alsia背叛他一次又一次,他卻始終原諒,包容,當個腦殘的綠帽子圣父的原因。
然而,封霄卻忽然說:“其實那次車禍后,我缺失了一部分的記憶,但并不影響生活,我一直沒和任何人說過,包括我爺爺。”
“什麼?”左時震驚,上下看了他一眼,“可我怎麼沒覺得你像個失去記憶的人。”
封霄吞云吐霧,“因為我失去的只是出車禍的那一段記憶。”
左時恍然大悟,“難怪看著你正常的,確實,這沒什麼好說的,但你現在怎麼忽然提起這件事兒來了?”
“剛才我見到蠻蠻心悸癥病發倒下的時候,我覺這個場景很悉,好像我曾經見到過,但是在這之前,我本不知道有心悸癥。”封霄瞇起眼睛,煙霧底下的雙眸很迷,“但我只失去車禍那部分記憶,不可能會對的心悸癥病發有印象。”
左時道:“這正常的,就好比我吧,做一件事的時候,忽然會覺得很悉,好像曾經在某個時刻做過,但事實上我的記憶力并沒有,這只是一種大腦深部的潛意識反應。”
他拍拍他肩膀,“你別想太多,還是想想待會兒你爺爺來了,會怎麼揍你一頓吧。無緣無故發病,是不是你氣了?”
“我找到了Alsia,把帶回了封宅。”
聞言,左時真不知道該罵他渣呢?還是說他蠢?
難怪,那姑娘氣得心悸癥病發,人都躺搶救室了,到現在都沒有離危險。
左時罵了一句,“你活該!”
大概這世上,也就左時敢這麼罵封霄。
封霄嗤笑,將煙摁滅在旁邊的垃圾桶蓋上。
這時候,接到消息的封老急急忙忙從國外趕到了醫院。
他看見封霄,一個利索的箭步奔過去,恨不得用手杖一子敲他的腦袋。
“蠻蠻怎麼樣了?”
封霄心非常不好,明明心中極度恐慌,卻依然表現得張揚放肆,“紅燈沒見到?”
封老朝搶救室的方向過去,“這都過去多久了,人還沒搶救回來?你是怎麼給我照顧人的?啊!”
封老順勢抄起手杖,就砸在他的上,“好端端的,怎麼又發病了?這才過去幾天啊!你知不知道醫生說連續病發,很有可能暴斃!才十九啊!你不是答應我會好好照顧的?”
手機突然響了,是封老的。
封老一看是封宅的電話,愣了下,接起,“何管家,怎麼了?”
何管家吞吞吐吐道:“老太爺,我想來想去還是告訴你比較好,爺他……他把Alsia帶回了斯加州,人現在在宅子里。”
“你說什麼?”封老極其震愕,“好,我知道了。”
他掛斷電話,極為震怒地看向封霄。
封老終于知道喬憶心悸癥病發的原因了。
當然,他以為是因為當年的事,導致了巨大的刺激才發病。
“你……你居然把那個人帶回封宅?你現在還學會當綠烏了是吧?那個人哪里好了?要不是這個惡毒的人,蠻蠻怎麼會大變?當年才幾歲啊!蠻蠻才13歲!那麼小的姑娘……”
封老氣到語氣抖,“好不容易忘記了,你倒好!你這個……這個……我絕對不會允許那個人進封家的門!我管你答不答應,要是被我看見那個人,看我不揍死!”
封霄驀然抬頭看他,微微瞇眼,“當年什麼事兒?”
封老恨不得敲死這個棒槌孫子,“你還好意思問!是不是那人對你哭幾聲,你就心全信了?蠻蠻以前多活潑可的一姑娘,就因為那人,話也了,笑容也沒了,現在好不容易活潑了,你又把Alsia帶回來了,你說你是不是存心不讓好過,不讓我好過!”
封老是個什麼人,一大嗓門附近的人都聽到了。
兩年前封對一個傭到死去活來,甘愿戴綠帽子的事震驚整個斯加州,幾乎沒人不知道的。
這封老也不怕家丑外揚,倒是好,直接在醫院吼了。
不過,即使是封家的家丑,也沒人敢嘲笑。
“要是蠻蠻有個什麼事兒,那個人我一槍斃了!順道打死你這個貨!”
封老的老伴去世得早,年紀大了,兒不在邊,難免孤獨。
雖然當時有個封霄這個孫子陪伴,但封霄是個調皮搗蛋的,見天兒似的給他惹禍,他每天都氣得吹胡子瞪眼,沒一天是省心的。
都說隔代的孫子都是來討債的,說的就是他們爺孫倆。
后來,自從有了蠻蠻,封老終于有了新的樂趣。
蠻蠻是他從三個月的小娃一手養大。
是他親手泡的,尿不是他親手換的,連服都是他親手去挑的……幾乎寄托了他所有的。
他從最初的新奇到后來真正把當曾孫的疼,這種轉變不是一朝一夕就有的,而是整整十九年的。
這姑娘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怎麼接的了白發人送黑發人?
想想封老都覺得Alsia這個人是個掃把星。
當初蠻蠻對多好?
可又是怎麼回報蠻蠻的?
也就他這個棒槌孫子傻乎乎地相信那人可憐又無辜,清純又天真。
封霄深深呼吸,看著封霄,說:“那個人你馬上給我送走,要不然你就和席家的姑娘訂婚,把婚給我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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