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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正泰見李世民一副不相信自己的樣子:「陛下,臣說的是肺腑之詞啊。這梁師都勾結突厥人,對抗朝廷,可陛下想想,此人頗會用兵,可我大唐已興兵數次,進攻朔方,朔方上下,早已苦不堪言,所以臣才以為,此次我大唐天兵到了,梁師都的部眾,勢必會大為不滿,只要我大唐的軍馬日益,這朔方軍中,必定有人取了梁師都的首級,獻給陛下。」
站在一旁的長孫無忌不大笑:「梁師都為人狡詐,善於用兵,所委任的部下,都是他的親族,要讓他們禍起蕭牆之,豈有這樣容易。你當真以為,朝廷沒有安排細作刺探賊子部的消息嗎?」
這話帶著值得玩味的口氣。
意思是說,你這個小子,就拿這一套來哄皇帝開心了,況我們比你清楚。
小子,馬屁拍得好,皇帝自然開心。可不是什麼事都可以用這招,用不好會適得其反的。 (請記住sᴛᴏ𝟻𝟻.ᴄᴏᴍ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什麼梁師都的部將會取梁師都的首級,這就是笑話,這些賊子部,朝廷早就安了人,可從現在的報來看,梁師都的部將,大多都是他的親族,絕不會反叛。
「好啦。」長孫無忌狠狠的堵了陳正泰的,李世民擺擺手,出一副大度的樣子:「無忌,他年紀還小嘛,此等軍國大事,豈會懂呢?在朕看來,他雖是對軍中的事一竅不通,可在同齡之中,已算是翹楚了,對一個孩子,不必苛責太過。」
陳正泰心裡想說,梁師都就是被他的兄弟幹掉的啊,當然…好似李世民和長孫無忌似乎對此,都不太認同。
牛的人就是如此,往往自視甚高,如李世民,文武雙全,乃是常勝將軍,是絕不可能被人輕易說服的。
李世民又抿了一口氣,哪怕只是星點酒水,依然讓他不張口舌頭,像哈士奇一樣哈一口氣。
幾口酒下肚,酒量極好的李世民,竟已有幾分醉了,他努力的睜開眼,口裡含糊不清道:「你們陳家上下,沒一個好東西,也就你這小子,看著正常一些。不過……你的書生氣太重,有書生氣不是壞事,可這天下的道理,哪裡是靠幾部書,就說的明白的……」
聽著……好像在訓斥自己啊。
陳正泰一點脾氣都沒有,畢竟求生占了上風。
「陛下明察秋毫,臣什麼都不懂,不及陛下萬分之一……」
這話……悅耳……
便見李世民心滿意足的樣子,又醉醺醺的道:「將來你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
「臣一定以陛下為榜樣,向陛下好好學習。」
李世民哈哈大笑。
平時的李世民謙虛的,要面子嘛,總不能自吹自擂對吧。
可今日醉了,渾熱上涌,虎目顧盼,頓覺得豪氣干雲,有一種全天下的人都是渣渣,我李二天下無敵的即視。
又聽陳正泰這番向自己學習的話,不在想,這還真對了,這天下論起文武藝,誰及的上朕,朕只是平時謙虛而已。
李世民咧,英雄氣在自己的丹田之中澎湃,這一次一大口酒下肚,頓時覺渾都沸騰了,他聲震瓦礫的道:「你這小子,若是能學著朕的一半,陳家便當興了。朕若空,不得指點你。」
喝酒嘛。
無非是吹牛而已。
李世民今日心極好,喝了好酒,還得了馬周這樣的人才,雙喜臨門,自是不免話說的滿一些。
李世民話音落下。
堂中陷了短暫的沉默。
李世民還沉醉其中,可突然見大家沒了回應。
心裡不嘀咕,這個小子,怎麼不說話了呢。
於是了醉眼,雙目定睛一看。
這時……
便看到一個個人影竄了出來。
是……是陳繼業……還有……一個老者,堂外頭,幾個陳家的親眷……
二話不說……就跪了一地。
看著這堂中跪地烏的人。
李世民有一種不好的預。
陳繼業高聲道:「陛下,使不得,使不得啊,陛下竟要收我兒為徒,犬子何德何能,當得起陛下的門生。陛下啊……陛下對陳家如此厚,臣……老臣實是激涕零,縱肝腦塗地,也難報陛下萬一。」(5,0);
另一邊……
三叔公老淚縱橫,捶跌足:「吾侄孫愚鈍,竟能陛下法眼,若能學***皮,亦可大,陛下……仁義啊。」
李世民應接不暇,又見與此同時,陳正泰撲通一下拜倒,居然是和陳繼業,三叔公同聲道:「學生陳正泰,拜見恩師。」
「……」
長孫無忌震驚了。
看著這一窩幾乎同時跳出來的陳家人。
他頓時覺得自己的三觀,驟然被刷新。
這姓陳的,都是一群什麼人。
馬周張的有蛋大,眼前的作,令他窒息。
然後耳邊便是陳家人各種不絕於耳的聲音:「真聖明,堯舜禹湯……」之類的話。
李世民子打了個激靈。
酒醒了一半。
他略有遲鈍的腦子,現在開始努力的回憶著方才的自己說了點啥。
接著,再看看一臉激涕零的陳氏一族。
朕……朕是誰。
朕這是在哪裡?
朕方才說了啥?
朕……朕何時要收陳正泰為徒了?
朕覺這傳出去要笑話。
天子豈有收徒的道理?
今日之事,是不是不能傳出去?
要不……
把這陳氏滿門幹掉吧。
沉溏還是一刀剁了?
無數的念頭,湧上心頭。
李世民覺得心很,腦子懵懵的。
「恩師……」陳正泰眨眨眼,努力讓自己的眼睛紅一點。
這怪不得別人啊,是李二自己說的呀。
沒想到自己的爹和三叔公反應居然也這麼快,平時看他們傻乎乎的樣子。
「啊……」李世民覺得自己被陳家父子算計了,他努力克制自己想要殺人的,便哈哈大笑:「什麼恩師,朕乃戲言而已……」
「陛下,君無戲言。」不等陳正泰開口,陳繼業立即道:「臣與魏徵,乃是好友,這話……是魏徵說的。」
李世民:「……」
陳繼業是東宮舊人,而大名鼎鼎的魏徵,當初也是太子李建的謀臣,這兩個人在一起辦公,也曾愉快的玩耍,不是好友就怪了。
陳正泰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恩師,學生打小就學習,遍訪名師,卻知道,天下最厲害的人便是陛下,今日蒙陛下厚,收學生門牆之下,臣忍不住高興的想要哭泣。」
三叔公只是不斷的錘打自己的心口,被李世民的高尚懷的哭了。
李世民抬頭,看著陳家的房梁,陳家的房梁……居然都如此的令人討厭。
只是……陳繼業提到了魏徵。
令李世民不喝了一口悶酒:「天不早,朕起駕回宮。無忌,來,攙朕起來。」
長孫無忌還呆立在原地,他也算是能人了,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
可是……
「無忌……」
長孫無忌這才反應過來,這才有所作,他雖沒喝酒,可是走路竟也有一些趔趄。
李世民走了。
走的很匆忙。
留下了陳家一群人,一個個若有所思。
陳正泰側目看了一眼陳繼業,忍不住帶著欣賞,突然覺得,父親的形象,陡然在自己面前,有了改觀。
而陳繼業捋須,同樣用一種欣賞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兒子,不錯,不錯,正泰長大了,居然也曉得打蛇隨上,沾上了人就不撒手了。
很有乃父之風,孺子可教也。
「大人……」陳正泰咳嗽:「方才……」
「方才呀……」陳繼業面帶微笑道:「方才真是兇險萬分哪,這李二郎是天子,何況他殺人不眨眼,可有什麼辦法呢,我們陳家已沒什麼可失去的,只好賭他李二郎還要臉,不敢提了頭不認人。」
陳正泰翹起大拇指:「大人真是睿智啊。」
陳繼業陳正泰的頭,一臉欣的樣子:「你也很好,果然不愧是為父的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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