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枯垂老者，如同百歲老翁。

除了子佝僂之外，渾氣息萎靡，生機也很弱。

“先生！”

年族長連忙奔上前去，一把將他扶住，似是責怪道：“您了傷，應當好好休養才是！”

老者笑道：“活了一百多年，壽元將近，怕是無法突破了，再休養又有何用？”

說完，他看向了祝云，隨后掙開年的手，有些蹣跚地走下石階。

“道友有禮了！”

老者雙手作揖，祝云知道老者何意，本能地想將他扶起，老者卻是先行收回了手，道：“修仙界以實力境界定高下，道友境界比老朽要高，無需多禮！”

言下之意，就是祝云不要在意他的年齡。

祝云心中五味雜陳，他是第一次見到如此之老的修士。

而且筑基期，正常況之下，壽元不超兩百年。

“先生，您這是何意？”

年這才反應過來，又是奔過來。

他有些想不明白，為何先生要對祝云行此大禮！

要知道，當年他父親在世之時，先生都不曾有過這般姿態！

“族長，老朽人老了，這雙眼睛卻沒老。”

老者指了下自己的眼睛，祝云也是下意識地看了過去，果然發現老者的雙眼無比清澈，好似能夠看清天下虛妄一般！

“道友，修仙界講一個緣字，你既然來此，便與我們吳家有緣！如今我吳家家道中落，族長又不懂事。還希道友看在老朽這張老臉之上，拉我們吳家一把！”

若是往常，別人這樣請求祝云，他定然嗤之以鼻。

并非他心如磐石。

而是修仙界之中他親經歷過太多了。

更別說，這幾個無親無故的修士。

“道友，老朽知道這有些強人所難！但你放心，吳家雖然家道中落，卻還有些東西能拿得出手的！”

說罷，他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卷殘書！

“這是……”

過殘破的頁面，祝云看到了幾道符紋。

吳南不是說，只有一頁麼？

怎麼老者拿出來，便有一本？

“道友，老朽已知天命！這天符殘卷，乃老朽祖傳之。只是當年老朽家中得罪仇家，從而流落到了楚州，了吳家的先生！”

老者眼里閃過一抹回憶之，見到祝云似是用眼角余在看吳南，便又笑著說道：“道友也無需責怪吳南，老朽知他心中藏不住話，所以才告訴他在境之中得了一頁殘卷！便是怕有人圖謀不軌！”

祝云盯著老者說道：“老先生就不怕在下圖謀不軌麼？”

“哈……咳咳……”

老者笑了半聲，但被劇烈的咳嗽打斷。

好不容易緩過了氣，又指著他自己的雙眼說道：“老朽一生修道，皆在雙眼之上。不會看錯人的！”

祝云心中難免有些震驚，這道，還能修在眼睛之上？

這是何等法門？

“道友，還請恕老朽虛弱，不如進屋一敘？”

說著，他也不等祝云答應，便又是返朝著屋走去。

祝云猶豫了片刻，還是跟了上去。

他不是一個輕易相信別人的人。

但這老者，讓他覺很是放心。

“先生！”

那年族長生怕出事一樣，了一聲，想要阻止。

老者不予理會，徑直走了屋中。

年無法，只好瞪著祝云說道：“你若是敢傷我先生一汗，我吳家定然不會放過你！”

祝云玩味笑道：“你吳家，還有多人？”

見到他語噎無法反駁，祝云輕笑著走進了屋中。

“吳南！”

年氣急敗壞，大聲喝道。

“屬下在！”

“看好這里，若是那人敢先生，拼死也要殺了他！”

……

屋。

老者已經坐在了一張太師椅上。

祝云進來之后，木門則是自關了起來。

細細打量，屋中極為簡陋。

只是在東南一角，擺放了一張書桌。

在書桌之上，文房四寶俱全。

沒有覺到靈力的波，就是凡人間的普通文房四寶。

“道友，屋中簡陋，老朽自顧不暇，還請恕無茶招待。”

祝云隨意擺手，坐在了離老者不遠之的椅子之上，道：“老先生有何話直言便是！”

老者微微點頭，這才說道：“道友，老朽自在琵琶境長大，與瑤境所修煉的道自然有所不同。但大道萬千，皆是殊途同歸。”

再一次聽到琵琶境，祝云心中已然波瀾不驚。

可老者說修煉的道不同，不又是大神奇。

他知道老者話中的意思，說的是修煉在眼睛之上。

人的，也能修煉麼？

“道友，這不是重點，”見著祝云似乎是在思索之中，老者便是繼續說道：“老朽這麼說的意思是，讓道友知道老朽可以看出，道友懷畫符之道，并且，能畫中級符箓！”

祝云呼吸猛然一滯。

這道這麼厲害？

“你還能看出什麼來？”

祝云故作鎮定問道。

自己遲早要去琵琶境。

若是琵琶境都有這種怪，那自己還有何底牌可言？

能一眼看穿，豈不是知已知彼，百戰不殆？

“還能看出道友是五靈！”

老者再次語出驚人，祝云瞪著眼睛，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但下一刻，老者又是擺了擺手，道：“道友，老朽實力不濟，便只能看出這兩樣來。”

祝云心中落下石頭，想起老者說是家族被毀這才逃難至此，索也開門見山問道：“老先生，你那家族皆是修煉這眼睛上的道，如此厲害，為何還會被滅族？”

頓時，老者臉上浮現了哀傷之，道：“道友，正因如此厲害，所以才慘遭滅族啊……”

祝云眉頭一，但即刻就明白了。

這眼睛上的道，太過恐怖。

而琵琶境之中，大能極多，更加不可能有這種能夠看清他們的存在。

或許。

老者家族，便是被琵琶境其他勢力聯合所滅！

按理說，聽到這個消息，祝云應該放松才對。

畢竟，他再去琵琶境，也不會被人看穿。

可不知道為什麼，心里好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很不舒服。

“道友，這不是正事。正事該是，幫吳家，老朽這本天符殘卷便可轉給你！我壽元無多，又加上重傷。吳家于老朽有恩，老朽所做不多，只能以此為換，讓這一次煉妖塔之行，道友多幫幫他們！”

祝云嘆了口氣。

天符殘卷，他很心。

剛剛看到的那出的一角符紋，但是讓他覺極為深奧。

想必這殘卷之上，不只是中級符箓這麼簡單。

可是幫一個家族？

而且，還是一個任族長的家族？

但此時面對老者的懇求，他若是拒絕的話，此時又覺有些于心不忍。

他不是心冷之人。

特別是知道一個人對他沒有敵意的況之下。

見慣了修仙界的殺人奪寶與背叛利用。

老者宛若一清流，很合他的心。

“道友，只是煉妖塔一行！”

老者又是強調一句，隨后繼續道：“老朽不強求道友，只是希道友在煉妖塔之中，在能力范圍之盡力照拂即可！老朽也會吩咐吳能與吳用，一路聽從道友安排！若真死了，老朽也無怨！”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祝云若是再不答應，他自己心里也是過意不去。

只是聽到那年名字做吳能，心中覺得好笑又是笑不出來。

“老先生，真是重重義之人……但這天符殘卷……”

聽到這話，老者便知道祝云答應了下來，不由喜笑開，道：“道友，天符殘卷的符箓，極為玄妙！只不過道友此時筑基之境，只能學得最前面兩種！”

“哦？”

祝云不解，從老者手中接過天符殘卷，直接翻開了第一頁。

瞬間，他便察覺一道雷霆好似自頁面之中閃過，猛地朝著他的眼睛躥了過來！

同時隆聲四響，自四面八方傳他的耳中！

“不好！”

他心中一驚，連忙閉上眼睛，雷消失，四周也是恢復了安靜。

但祝云心臟狂跳，呼吸急促，背后更是冷汗涔涔，好像是剛剛經歷了生死一般！

直到老者的聲音響起，他才猛地驚醒過來，將殘卷合上之后，抬頭睜眼，看到了笑容和煦的老者。

“道友，太著急了，老朽話還沒說完！”

祝云認真道：“還請先生明示！”

天符殘卷，絕對是至寶！

若是想看清上面的符箓，怕是離不開這老者傳授些法門！

“道友，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可想必方才，你眼見的也是虛妄！”

祝云連連點頭。

那雷，明明是朝著他眼中襲來。

可他下意識地閉眼之后。

卻是什麼都沒了。

“天符殘卷，便是老朽祖上傳下。只不過，這上面的符箓，族中無人學會！”

老者的話，再次讓祝云一驚。

“為何？”

“老朽族中，皆是潛心修煉雙眼的道，哪曾習過畫符之法？本來這一道便極為艱辛，而畫符更是需要能生巧，想要有所小，要打下夯實基，所耗時間更多。說來說去，還是壽元不夠啊！”

祝云了然。

只要不是正統的煉氣，便很難通過其他的道來突破境界。

像唐天罡那般天賦卓絕之輩，卻也是靠著極不尋常的壽元丹，才能夠在壽元將盡之前為了修士。

但盡管如此，他也無靈力，只能靠陣自保！

更別說老者這種道在眼睛上的修士了。

眼睛是人最為脆弱的地之一，難不，他們修煉了還能靠眼神去攻擊？

反正祝云覺得自己境界還低，閱歷還，想象不出來。

“道友勿急，老朽可傳你破虛靈睛訣！此法乃老朽族中門之法，片刻便能學會，道友掌握之后，便可仔細看前兩道符箓的符紋了！”

話音落下，老者便是直視祝云雙眼。

而祝云，瞬間覺到腦海之中傳來了晦難懂的口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