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舟,我們給他一個下馬威,如何?”司慕口對顧輕舟道。
顧輕舟沉。
老實說,顧輕舟覺得司慕這是個餿主意,不是很贊同。
董晉軒是司督軍的同窗摯友,又是未來的親家,司督軍更偏司芳菲,在沒有確定董晉軒為人的前提時,貿然出手會得不償失。
督軍到時候可能會站在董晉軒那邊,以為顧輕舟和司慕不懂事,故意找茬。
“若是你想給他一個下馬威,我不反對。”顧輕舟笑道,“不過,把我摘出去。”
司慕就明白了的意思,不贊同他的做法。
“怎麼?”司慕問。
顧輕舟就說了下自己的意見:“你應該先在軍中站穩腳跟。收拾一個人,最好是知己知彼。
董晉軒靠屠殺學生起復,他應該被很多人唾棄,但是他混得不錯,也許他很有心機。我們還不清楚他的底細,貿貿然出手,對我們不利。”
司慕這時候,心中的熱褪去,覺得顧輕舟所言不差。
董晉軒此人,顧輕舟就記住了。
第一印象很糟糕。
顧輕舟和司慕去家吃晚飯,把自己對宴會的安排,都告訴太太。
太太很認同:“如此安排就很好了。”
“需要做什麼調整嗎?”顧輕舟問。
太太就跟商量,如何修正方案,那邊新儂和司慕也聊了起來。
“.......我很不喜歡這個人!”新儂道。
他的話,吸引了太太和顧輕舟的目。
一源和水這對雙胞胎也看著他。
“阿爸,您不喜歡誰啊?”水問。
“董晉軒!”新儂臉不好。
對于屠殺學生,司督軍的態度跟新儂不一樣。
新儂和司慕的想法倒是一致,無法接這樣的一個劊子手。
“為什麼?”水還在問。
顧輕舟見義父臉不好,就把水和一源、太太到了隔壁梢間。
不讓他們打擾新儂和司慕的談話。
把義父發怒的原因,解釋了一遍;也把義父所說的董晉軒,份背景說給家眾人聽。
“太令人發指!”太太捂住了口,“對孩子下手,也不怕遭報應!”
顧輕舟沉默。
這麼個人要來,還要安排宴席,太太氣得把單子給扔了。
水問顧輕舟:“他到岳城,會不會給督軍添麻煩?你應該去勸說督軍,別跟這種人來往。”
“督軍不敢殺學生,是迫于輿論力。他也覺得不好好念書,天游行的學生,應該給點教訓,在這方面,督軍不會太憎恨董晉軒。
況且,董晉軒的調令是南京發的,并非督軍私下的安排。南京讓他到岳城來,估計是還不知道董家要跟司家結姻親,派他來分散軍政府的實力。
若不要董晉軒,換其他人,就真的了督軍的掣肘,督軍非要氣死不可了。董晉軒的調令,等于是督軍和他聯手坑了總統一回,督軍高興都來不及。”顧輕舟解釋道。
水沉默聽著,覺顧輕舟懂得好多。
顧輕舟失笑。
到了正月十七,董晉軒的專列停靠在岳城火車站。
司督軍帶著司慕、司芳菲和司夫人去迎接。
他也順便帶上了顧輕舟。
顧輕舟在火車站,就見到了那個品德有虧的董晉軒。
董晉軒五十來歲,是個大胖子,比司督軍矮一個頭,穿著軍裝的材滾圓。
“這個董大帥,外貌不佳。”顧輕舟在心里評價。
這樣的人,他的兒子們估計外貌都不太如人意。
聽說董晉軒沒有妾室,只有他的原配生了三個兒子。
接著,一道窈窕影,緩步下了專列。
這是董夫人。
董夫人材高挑,比司夫人還要高一些,穿著一件銀狐皮的草,映襯得勝雪。
明明四十來歲的人了,愣是保養得像三十出頭,明眸清湛,貝齒潔白。展微笑,似春風拂面。
董夫人年輕艷,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董晉軒的續弦,其實是原配。
“真是兩個極端。”顧輕舟想。
董夫人是極端的麗時髦,而董大帥壯偏黑。
接著,董家的三位帥,前后下了專列。
這三個人都穿著軍裝,全部繼承了他們母親的高挑和漂亮,個個眉眼英俊,拔倜儻。
就連司夫人也覺得,董家的兒子們是芝蘭玉樹。
這三個孩子,完全不像董大帥。
“二姐,姐夫好面!”司瓊枝低聲對司芳菲道。走在最前面的,就是董家的大爺董銘。
董銘和司慕一樣高大的個子,比司慕略微瘦些,也白些,戴金眼鏡,卻沒有半分文弱之。
既斯文又英武,董銘的魅力,足以讓絕大多數的心。
顧輕舟也覺得董銘很是英俊。
司芳菲面上泛出幾分赧,垂眸不答話。
兩家見了面,司督軍和董晉軒握手之后,上下打量。
“怎麼得像頭豬?”司督軍先道。
同時,董晉軒幾乎同聲:“怎麼老得掉了牙?”
他們還保留著同窗時候的誼,互損起來毫不留,然后又哈哈大笑,很是親昵。
彼此介紹了家人,司夫人和董夫人站在一起,董夫人更勝一籌。
司夫人也發現了,頓時臉就不佳。董夫人只比司夫人小六七歲,卻愣是像兩代人。
“這都是你的兒?”董晉軒看著顧輕舟們,“我最羨慕有兒的,讓給我一個,如何?”
司督軍朗聲笑,也不拐彎,指了指司芳菲:“那我就把我最疼的兒給你吧!”
董晉軒早已見過了司芳菲的照片,一見面就知道這是他未來的兒媳婦,接過副早已準備好的見面禮,董晉軒遞給了司芳菲:“好好,那我就謝督軍割!一點小禮,芳菲,你拿著。”
司芳菲看了眼司督軍,雙頰染滿了紅,似涂了層胭脂般秾麗。
司督軍笑道:“芳菲,收下吧。”
司芳菲這才收了起來。
出了火車站,各自上了汽車之后,顧輕舟和司慕乘坐同一輛汽車。
“阿爸跟董晉軒關系不錯。”顧輕舟道。
司督軍對董晉軒的親昵,哪怕是表面上的,也超出了常人。
司慕臉冰冷:“我阿爸這個人,最是念舊!”
董晉軒在軍校的時候,幫過司督軍,司督軍至今牢記。
司督軍念舊這一點,也不知到底是好還是壞。
顧輕舟沉默。
車子到了督軍府。
司夫人安排了晚宴。
董家的三個孩子,董銘二十五歲了,最小的董也十九歲了,個個都很懂事聽話,言談有理。
董夫人更是跟司夫人相談甚歡。
在飯桌上,他們談了很多事,兩家人很熱絡的模樣。
“......你去了南京,以后岳城的陸軍全給阿慕了?”董晉軒問。
司慕和顧輕舟就覺得,這個董晉軒有點不懷好意。
司督軍也略微察覺到了董晉軒的打探。
對人對事,司督軍還是保持了他的敏銳,他笑著道:“他一個黃口小兒,能什麼大事?我離開之后,岳城給新儂,他在我邊多年,戰功顯赫,經驗富。”
董晉軒笑了下,端起酒盞飲盡,用酒盞遮住了表。
不遠的董夫人,也在側耳傾聽。
董晉軒這點簡單的試探之后,就沒有再問關于軍政府的事,只是不停說起董銘和司芳菲留學時候的趣聞。
司督軍慢慢放松了警惕。
顧輕舟沉默的時候比較多,故而場面都能關注到。
留意到了董夫人,似乎也很在意眾人的反應。
這個董夫人,絕不是花瓶。
“夫人,我敬您一杯。”和顧輕舟的眸一撞時,不著痕跡化解了尷尬。
顧輕舟站起,與喝了一杯。
宴席結束,司督軍安排董家暫時住在五國飯店,等明天再安排宅子。
董晉軒和董夫人都有點半醉了。
司督軍亦然。
“董家的孩子不錯,個個都有出息,懂禮數。”司督軍很滿意。
對于董銘,他尤其滿意。
而董晉軒兩口子,到了酒店之后,關上了房門立馬清醒了,毫無醉態。
董夫人了鞋,坐在沙發里,把往上一盤,坐得穩穩當當,有點的俏皮般。
“咱們到了岳城,就應該悉各方態勢。司慕看上去沒什麼大才,應該不堪重用,不知道那個新儂如何。”董晉軒道。
董夫人眼眸微轉,笑盈盈說:“督軍會替我們接風洗塵。到時候,我安排一個局,試試新儂的反應,如何?”
董晉軒道:“這樣最好了,要知己知彼!”
董夫人則不以為意。
他們又說到了董銘和司芳菲,董夫人道:“要盡快給他們訂婚。”
“這個不能急,至要等督軍去南京站穩了腳跟。”董晉軒道,“銘兒很司芳菲,別寒了他的心。”
“司芳菲麗端莊,我也喜歡,這個兒媳婦還不錯,我兒子有眼!”董夫人笑道。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敲門。
“是不是他來了?”董夫人笑容更加深邃。
董晉軒臉上,則有點敬畏般:“我去看看。”
他打開了房門,果然見一個人立在門口,正是他們要等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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