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擔心,讓顧輕舟啼笑皆非。
顧輕舟沒有這樣的想法。
要跟聶蕓談的,也是件極小的事:問問聶蕓以后的打算,還有一件不能對水直說的。
“就算我愿意,帥也不愿意。”顧輕舟笑道。
水稍微放心。
到了聶蕓的房間,敲門了之后,看到聶家母還是哭腫了眼睛。
聶蕓和母親都有種劫后逢生的錯覺。聶蕓親眼看到那些人把顧輕舟裝進麻袋扔進江里,總覺是死過一回;聶太太不知實,被人忽悠,真以為兒死了,也差點死了一回。
如今娘倆越想越怕,也越想越珍惜現在的日子。
窮就窮點,到底還活著。
經歷過這些,才知道命多重要!
顧輕舟進來,聶蕓就會意,對聶太太道:“姆媽,您先下去走走吧。”
水幫襯著道:“聶太太,您跟我來吧。”
臨走的時候,水幫們關上了房門。
顧輕舟將一小黃魚,遞給了聶蕓:“你家里的小黃魚,是魏清嘉安排好的證據,上面有軍政府府庫的印模,其實帥從來不用那樣的小黃魚。
那些小黃魚,現在了別人誣陷帥的罪行,不會再給你,轉移到南京去了,以后可能會還給軍政府。這小黃魚,是帥給你的,還請你再收下。”
聶蕓立馬站了起來,覺燙手般。
連忙搖頭:“我不要!我已經錯了,夫人!我跟我姆媽說過了,我們會賣了房子,回湖南鄉下的老宅,我家祖輩在那邊還有三間祖宅,我們回去種地過日子。”
經過此事,聶蕓是想明白了,想去訛詐權貴,簡直是找死。那些人的心機比深多了,一不小心就萬劫不復。
母親還在幫南京作證,軍政府不找的麻煩,就萬幸了,錢是萬萬不敢再要。
顧輕舟沉默看著。
等說罷,忐忑看著顧輕舟,顧輕舟復又請坐下。
顧輕舟說:“這次的事,你配合得很好,在法庭上表現也不錯。況且這金條,原本就是帥給你。只不過,你可記得去收買你的人,就是魏清嘉吧?”
聶蕓頓時就全部明白了。
這金條是司慕想和聶蕓睡覺,結果他狂大發,給聶蕓的封口費;而顧輕舟還給聶蕓,就是要聶蕓咬魏清嘉不松口。
老實說,那天晚上的人,只是了魏清嘉的收買。若是聶蕓說,那麼顧輕舟沒有魏清嘉的鐵證,就很難理魏清嘉。
魏清嘉這次敢聯手李文柱對付軍政府,這個人不能留。
顧輕舟這筆錢,是買通聶蕓的。
“是,夫人,我記得就是!”聶蕓道。
顧輕舟將錢放下。
聶蕓收起了金條,惴惴不安等待回岳城。
吃了午飯,專列開回岳城。
當天的晚報,就鋪天蓋地報道了此事。此事的翻轉,足以滿足任何人的興趣,報紙的銷量一時間大增。
報紙上刊登著司慕一襲軍裝的照片,他英武拔,從照片上都能看得出風采。
潑在司慕上的污水,半點沒有沾染,反而讓他大火了一把,整個江南都在關注他,所有人都認識了他。
顧輕舟等人回到了岳城,司慕送司夫人和瓊枝回家,顧輕舟就去了家蹭飯。
“二哥這張照片真好!”一源拿著晚報不肯撒手,“不行,等阿爸從南京回來,我要讓阿爸給我弄一軍裝穿穿!”
顧輕舟失笑。
“五哥,你要不也去當兵吧。”顧輕舟打趣他,“說不定你會比帥更漂亮!”
“可拉倒吧,累死累活的,還一不小心就吃槍子。”一源敬謝不敏。
太太拿起報紙,也是很嘆。
“輕舟,你這次在軍政府立了大功。別說督軍和帥,就是那些將領都很崇敬你,勝過你婆婆。過不了多久,你就是岳城第一夫人了。”太太笑道。
水覺得言之有理:“您沒瞧見胡副將,素來鼻子不是鼻子的,可對輕舟的夸獎卻是毫不吝嗇。”
顧輕舟這一手,在軍中樹立了威,那些將領都知道有能耐。
顧輕舟失笑:“我又不需要統領軍政府,要什麼威啊!”
這可就難說了。
槍炮無眼,若將來司慕英年早逝,顧輕舟的兒子還年,就完全可以掌控住軍隊。
當然,這樣好像是在詛咒司慕,水不敢說,笑笑岔開了話題。
第二天的下午,司督軍和眾人從南京回來了。
李文柱整理的證據,恰恰證明都是他陷害司慕的鐵證。
軍閥各自占山為王,總統責令李文柱讓出一個小鎮給司督軍。
司慕告訴顧輕舟的時候,顧輕舟有點驚訝。
“李文柱同意了?”顧輕舟問。一個小鎮,也是不錯的地盤。
“他怎麼會同意呢?”司慕道,“他和督軍一樣,是宣誓過服從總統領導的,現在他不聽,將來裁軍第一個就會拿他開刀。聽說總統免除了他妹婿的職,算是遷怒,也算是給阿爸和我們賠罪。”
李文柱在南京的勢力被裁去一支,又跟總統惡,明面上不服管束,收拾他是遲早的。
司督軍原本不算特別有名,這麼一鬧之后,整個江南都知道了他,甚至知道他有個特別英俊的兒子。
他這次再去南京任三軍總司令,是實至名歸,所有的反對聲音全閉了,怕及總統的霉頭。
晚上去督軍府吃飯,司督軍在飯桌上不顧儀態的哈哈大笑,說:“李文柱這次是給我做了件嫁。真應該謝他,他這麼一鬧,南京誰針對我、誰支持我,我全部清楚了,不至于初去乍到,慢慢索,現在去上任就容易多了。況且他迫總統站隊,公然支持我,我的工作就更容易些。”
在這件事里,司督軍既贏了面子又贏了里子,不知道多高興,看顧輕舟的眼神,就像看一塊瑰寶。
“輕舟啊,阿爸敬你一杯!”司督軍高興道。
顧輕舟連忙站起來:“謝謝阿爸!”
司督軍喝了酒,擺擺手道:“坐下坐下,是阿爸謝謝你!阿慕更要謝謝你!”
酒到了興頭上,司督軍一高興上就沒把門了:“輕舟,阿爸跟你保證,以后若是阿慕負了你,你們倆要離婚的話,阿爸就讓他出門,他那份家業全部給你!”
司夫人立馬翻臉:“好好的,說什麼離婚不離婚!”
顧輕舟則心中一跳。
司督軍難道知道了和司慕的協議嗎?
亦或者說,司督軍知道了和司行霈的事?
顧輕舟咬了下。
司慕手里的筷子,也停住了,得有點。
司督軍借著酒興,不理會司夫人,繼續笑道:“輕舟,夫妻嘛,有一見鐘的,也有日久生的。別管什麼過錯,新婚兩口子分房睡可不是什麼好預兆。
你別擔心阿慕負了你,今天阿爸把話放在這里:阿爸給你做主,將來你真跟阿慕過不下去,阿爸的家業分一半給你!”
司慕和顧輕舟一同變了臉。
他們家的事,司督軍全知道。
只是兒子房里的私事,司督軍不能明著說。
他相信他兒子能搞定。
可到了今天,司督軍覺得這兒媳婦是個寶貝。司慕有了相助,不難大事,他這個做父親的,就要幫司慕一把。
男人睡書房,真沒出息!
老婆再怎麼生氣,也要先搬回去,磨泡睡了再說!
司督軍半醉半醒的一席話,顧輕舟和司慕臉都微白。
司夫人這時候也明白了。
這兩個人匆忙結婚,就知道他們有鬼。司夫人臉也不好看。
就在這個時候,副進來,跟司夫人耳語。
司夫人起,道:“輕舟,我要出去一趟,你陪我去吧。百貨公司新來了一批珠寶,我們去選一些。”
飯還沒有吃完呢。
司瓊枝立馬道:“姆媽,我也去。”
司夫人道:“你坐下,我跟你嫂子去。”
顧輕舟就知道有事。
出了門,顧輕舟穿好了風氅,司夫人上了汽車。
顧輕舟問:“咱們去哪里?”
司夫人不答。
片刻之后,司夫人才放緩了聲調,問顧輕舟:“你和慕兒,至今還沒有同房?”
顧輕舟默認。
“糊涂,你這像是做人家妻子的嗎?”司夫人惱怒道。看不上顧輕舟,卻不容許顧輕舟拒絕司慕。
顧輕舟靜靜瞥了一眼:“姆媽,我和帥的私事,給我吧,您相信我。”
司夫人還想說什麼,到底殘存了幾分良知,想起顧輕舟才為軍政府化解了一場危機,司夫人所有的不滿都忍住了。
“......你別委屈了慕兒,他可是督軍府的帥,他要什麼人沒有?你要明白這一點,知道嗎?”司夫人拍了拍顧輕舟的手,想做出和藹可親的模樣。
可是的口吻,始終有點像在責怪顧輕舟,更像是婆婆的說教。
“嗯,我們好的。”顧輕舟態度則毫不退讓。
司夫人強迫自己不和生氣。
汽車開了一個多小時,顧輕舟和司夫人都是沉默。
等汽車出了城,顧輕舟才問:“咱們這是去哪里?”
“去碼頭。”司夫人道,“有個人想乘船溜走,我們去送送。”
顧輕舟立馬知道們要去送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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