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是看了場熱鬧。
要不是祖母在場,他一定會幫魏清雪,讓這場熱鬧更有意思。
這也告訴了司慕,顧輕舟的確是明百倍。一點小小蛛馬跡,都能察覺。
司慕想起了顧輕舟和司行霈的事,司行霈殺了人想要唬弄顧輕舟,簡直是大錯特錯了。
“今天的戲臺還不夠高。”司慕想起了和司行霈的過往,心中一片冷然,話就格外薄涼,“我應該給你加把火。”
顧輕舟笑笑:“督軍會打斷你的。”
司慕想:以后你就跟我過,落我掌心,督軍能次次救你嗎?
“不會的,以后你就是我的,他不管家務事。”司慕眼眸測測的,帶著幾分惡毒。
顧輕舟挑眉問他:“是嗎?我們倆,是不是要窩里反?”
司慕頓時沉默,窩里斗不劃算。
顧輕舟詭計多端,司慕本沒把握會贏過。
顧纓那邊已然是嚇傻了,此刻默默坐著,不敢說半句話。
江萌離開的時候,也是嚇得面慘白,可惜被顧輕舟堵住了,說不出求饒的話。
顧纓不看江萌。
司慕看了眼顧纓,問顧輕舟:“此事到底因何而起?看的樣子,和魏清雪一樣被人算計了。”
顧纓眼淚啪嗒掉落。
司慕說得不錯,顧纓的確沒想過要害顧輕舟,只是想離開岳城。
今天發生的事,是一個連環計,并非魏清雪一個人搞鬼。幕后最大的主使者,乃是江萌。
江萌,就是收留顧纓的那個江家的三小姐,把所有人玩弄掌之間。真正勾引魏清雪未婚夫的,是這位江萌江小姐。
顧輕舟先把顧纓打發下去:“你先去外頭把行李重新準備好,我馬上就來。還是照原計劃,今晚送你離開。”
顧纓低低道是。
等顧纓離開之后,顧輕舟才跟司慕說起了整件事。
“魏清雪、江萌和顧緗,曾經都是一起留學的同學,還包括魏清雪的未婚夫宋泓宋七。”顧輕舟道。
魏清雪這個人,喜歡沽名釣譽。
去看顧緗,是想博個“以德報怨”的名聲。當然,不可能再見到顧緗。
顧緗明面上是坐牢,背地里就難說了。魏清雪沒見到顧緗,卻在警備廳門口遇到了顧纓,得知對方是顧緗的親妹妹,就主提出安置。
那時候顧纓剛剛從鄉下逃出來,一狼狽,又不敢去找顧輕舟,很害怕顧輕舟的。
魏清雪做好人,又不肯付出,自家不想收留顧纓,就把顧纓踢給了江萌。
江萌早已夠了魏清雪的虛偽,卻忌憚對方家里的勢力,無奈收下了顧纓,對顧纓也是滿腔怒火。
“......就在這個時候,顧纓撞破了江萌和宋泓的私。更不巧的是,江萌懷孕了,留在岳城就是敗名裂。他們倆騙顧纓的錢,買了船票之后還不夠,就想攛掇顧纓來尋找我。
顧纓很想去法國找我哥哥,現在只信任我哥哥,可一個人無法遠渡重洋,接了江萌和宋泓的善意,準備出錢跟他們一起走。
好巧不巧的,魏清雪發現了宋泓在外頭有人。宋泓急之下,推給了顧纓,說顧纓正在勾引他。魏清雪覺得安排了顧纓,算是對顧纓有重恩,而顧纓居然勾引的未婚夫,怒氣沖天,還遷怒上了我。
宋泓為了保護懷孕的江萌,不得全岳城的人都以為他跟顧纓好上了,禍水東引,毀的只是顧纓的名聲,沒人會想到江萌。
江萌再三哭求顧纓幫忙,千萬要咬死是和宋泓有,這樣江萌才能活命。顧纓愚蠢又心,答應了。事鬧出來,顧纓丟人現眼,我面子上無,宋泓也尷尬,江萌卻坐收漁翁之利
宋泓為了躲避這種尷尬,就會有借口暫時從岳城消失,帶著江萌離開,他們倆買好了去南洋的船票,是后天下午的。”顧輕舟道。
司慕聽了這麼多,面無表。
良久他才說:“這些年輕人,把心思都花在歪門邪道上!”
一副老的口吻。
顧輕舟則覺得,不管是江萌還是魏清雪,全是為了自己。
顧纓寄人籬下,再三被人利用。又很蠢,本不懂得防備。
顧輕舟不喜歡顧纓,到現在也很難改觀,把顧纓留在岳城,顧輕舟防不勝防。
“我想今晚派人送去法國,讓我阿哥帶著讀書。”顧輕舟道,“沒有學歷,沒有家庭,將來怎麼辦?我不喜歡,所以我沒辦法把當親人照顧。”
顧輕舟如此做,既是為了自己和顧纓,也是為了顧紹。
顧纓不愿意跟顧輕舟,想去找顧紹;而顧紹哪怕知道自己非顧家的孩子,對姊妹們還是有從小到大的。
他們才有真正的親。
顧紹一個人在法國,邊的同胞不多,也許他更需要這微薄的親,顧纓又愿意去,何不兩全其?
“隨便你,這是你的家務事。”司慕淡然,出了一雪茄。
顧輕舟道:“你能否幫我安排一個人?”
司慕道:“沒問題。”
顧輕舟拿出一些錢,給了司慕的下屬。
司慕派了個可靠的副,帶著這筆錢和顧纓,一同去法國,路上照顧顧纓,安全將顧纓送到。
“這位副的父母兄弟姊妹都在岳城,他不會中途失蹤,人品更是不錯。”司慕道。
顧纓驚魂未定,顧輕舟替拎著行李箱,去了碼頭。
顧輕舟送上船:“替我給阿哥帶句好,告訴阿哥我結婚了。你們在法國好好生活,若是沒錢了給我發電報。”
“嗯。”顧纓低垂著淚目。
“去了那邊要好好念書,照顧阿哥,別給阿哥添麻煩。”顧輕舟又道。
顧纓再次點點頭,眼淚簌簌滾落。
“阿姐,我這次是不是又給你添了麻煩?”顧纓突然問。
顧輕舟略微停頓。
還知道疚,至不是無藥可救的孩子。
“江萌還有宋泓、魏清雪,你都看清楚了?以后不要輕易相信別人,更不要輕易接別人的好意。接別人的施舍,將來總是要還的。什麼都要自己去掙,才沒有人能害你。”顧輕舟道。
顧纓咬。
顧輕舟手拍了拍的肩膀。
顧纓想抱一下,表示對的謝,可及幽深冷漠的眸子,手又了回去。
“謝謝。”顧纓低聲。
“我是看著阿哥的面子。”顧輕舟道,“阿哥曾經幫助過我很多。到了法國,別再當自己是顧公館的小姐,不許打擾阿哥的學業。”
“我知道了。”顧纓慎重道。
顧纓上了郵,顧輕舟立在碼頭。
夜風寒,帶著氤氳的薄霧。白天的溫暖全部褪去,碼頭的風往骨頭里吹,能吹散所有的暖意。
顧輕舟攏了攏襟,青吹落了兩縷,回到了新宅。
回來的時候,晚宴還沒有結束。
桌上的菜都涼了。
副端了些熱菜,放在客房的小幾上。
顧輕舟準備吃飯的時候,司慕進來了,他也還沒吃。
“要不要吃些?”顧輕舟問。
司慕點點頭。
副給他也添了一副碗筷。
“......這麼一鬧,魏清嘉再次陷風口浪尖。”顧輕舟道,“妹妹真是害死了。”
外面的賓客,現在都在議論此事。
所有人都覺得,此事是魏清嘉在背后搞鬼。
這樣的話,這件事才更有嚼頭,說出去更加吸引人。
流言都是這樣添油加醋傳出來的。
司慕端著碗,慢條斯理吃著:“你妹妹也會給你帶來災禍,你不是避開了,還把事完善理了嗎?被人推到風口浪尖,都是自己沒本事。”
他對魏清嘉的好,隨著魏清嘉勾搭司行霈開始,就完全沒有了。
魏清嘉似乎并不明白這一點。
司慕對,現在只剩下魏清筠去世的疚。這點疚,讓他仍是會幫魏清嘉,看上去對舊未了。
“你覺得我有本事?”顧輕舟問。
“不錯,你這個人惡毒,什麼手段都會使。”司慕不聲道。
顧輕舟抓住了江萌,又逮住了宋七,威脅他們把事說清楚。
江萌再三哭求顧輕舟,不要將說出去,否則只有死路一條,顧輕舟只是冷漠道:你是不是也這樣跪求我妹妹,才上了你的當?
顧輕舟毫不心。
從這方面看,的確惡毒。每個人做了什麼事,都要自己承擔責任。
顧輕舟挑了眉。
兩個人后來就沒有再說話,沉默吃完了飯,重新回到了花廳。
花廳已經請來了歌星,正在唱最近流行的曲子。
樂隊也準備就緒,不人舞池了。
老太太有點疲倦,去了樓上客房休息。
司慕和顧輕舟上樓去照顧。
“輕舟啊,別生氣。”老太太反而安穩顧輕舟,“魏家的孩子,都沒有教養!”
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格外嚴厲看了眼司慕。罵的是魏清雪,卻是含沙影說魏清嘉。
司慕道:“祖母說的是。”
他一句話也不替魏清嘉辯駁。
老太太心稍微好轉。
其他的客人,并未將魏家姊妹的事放在心上,反而添了談資。
老太太撐不住了,先回了司公館,司慕親自開車送。
顧輕舟隨行。
送完老太太,顧輕舟跟司慕重新回新宅時,司慕道:“我有件事想提醒你。”
“何事?”顧輕舟有點疲倦,正在副駕駛坐打盹,漫不經心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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