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往林子跑的，若在城中逃竄，或許能遇到京兆府的巡視兵衛。

漆黑在林子裡不斷地蔓延，初冬夜的氣溫很低，肅親王又流了那麼多，漸漸地有些意識不清。

打鬥之聲已經停止了，迷迷糊糊間，看到一道影搖搖晃晃地走來，他整個人清醒過來，握住了劍屏息以待。

待看清是落蠻的時候，他怔了一下，竟還能活著回來？

落蠻上不下十傷口，力氣耗儘，跌撞地回來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著氣，幾近昏死過去。

肅親王掙紮著站起來，看到滿是，臉白得嚇人，不驚駭，“傷這麼重？”

落蠻了一口氣，力氣都快冇了，嘶啞地道：“死不了，也走不了。”

“那些刺客……”

“死了！”落蠻緩緩地閉上眼睛，從齒間迸除兩個字。

肅親王怔怔半響，看著滿的傷勢，必定是經曆了一場惡鬥。

的傷勢比還重，如何強撐得下？不痛麼？

“天亮有人發現您失蹤……”落蠻呼吸漸漸地穩住，“就會有人找來的，逃生的時候，我在牆上都颳了記號，天亮就能看到。”

“你……”那會兒逃生已經是慌不擇路了，竟還能留記號？

“藥！”落蠻慢慢地爬起來，問他要那瓶藥止治傷。

肅親王遞給，便虛晃著站起來往後麵走去。

半響，回來繼續躺在地上，藥已經冇有了，傷勢較輕的地方也不下藥，就這麼不管不顧了。

肅親王看著，神很是複雜，一個深閨子，出手殺了幾名刺客，竟彷彿等閒。

不用等到天亮，大半個時辰之後，就聽到有腳步聲和火把的芒眼了。

肅親王神一驚，持劍撐起，落蠻半昏半醒，抬起手了，虛弱無力地道：“是救兵，刺客不會拿火把。”

肅親王還不大相信，看到人漸行漸近，看到湧進來的是雷霆衛，這才鬆了一口氣。

來的不止是雷霆衛，還有宇文嘯。

當他居高臨下地站在落蠻麵前的時候，火把照得落蠻眼睛都幾乎睜不開，手在額頭上擋了一下，看到他俊的麵容，笑了起來，“救兵總是在一切平息之後來到。”

宇文嘯手扶起，眼底有一閃而過的擔憂，“能走嗎？揹你？”

“應該能！”落蠻咳嗽一聲，咳出一口鮮，搖搖晃晃，“你揹你爹去，他虛弱。”

肅親王已經被雷霆衛抬了起來，聽得此言，慢慢地閉上眼睛，看在傷勢不輕的份上忍下這份當麵的辱。

宇文嘯彎腰，下令道：“上來！”

落蠻順勢就趴了下去，又冷又累的子在他的背上，頓時覺一陣暖意湧來，頭垂在他的肩頭上，“你不是在軍營嗎？”

“辦完事就回了。”他淡淡地道。

“大半夜？”

“嗯！”他大步往前走。

“為什麼不等明天早上纔回……”

“閉！”

落蠻趴在他的背上，雙手纏繞上他的脖子，找到一個最舒適的姿勢便閉上了眼睛。

“你上有魚腥的味道！”喃喃地說了最後一句，就彷彿睡過去了，隻是宇文嘯一會兒又聽到叨叨，“小六有事冇事？”